陽光,從天上灑落,樹梢還在,鳥雀卻早已不知到哪兒去了。
“冤孽啊,冤孽啊....”
雲端之上的白衣老者,看着吳鐵血死在自己的兄長手中,縱使他一把年紀了,這樣淒涼的慘劇,也見不到多少。
饒是讓的心境已經遠遠的超出先天強者,他也是搖頭嘆氣不已。
踏...踏....
傅炎嵩緩緩的從半空中落下,臉上陰晴不定。吳鐵血父子已經死去,他又不能發作,因爲那七道視死如歸的目光,仍舊盯着他不放。
吳鐵雲臉色有些發白,看着地上的吳鐵血,心裡不怎麼是滋味,再擡眼看向對面,對面吳清龍已經僵硬了的身體,靜靜的躺在地上。
父子兩人,一日之內,盡喪於吳鐵雲父子手中。
清風冷漠的看着這一切,這該有的結局,遲早都會來,人生恍如一局棋,一步錯,滿盤皆落索。
而吳鐵雲,蒼白的臉上,隱隱有着幾分愧疚之色,吳家左院一脈,在自己的手中盡斷,從此,吳家的嫡系,就只剩下兩脈。
吳鐵雲忽然間想起一個人,偏過頭,看向站在幾名吳家族人身前的灰衣老者,他的父親——吳飛龍。
吳飛龍,雙眸緊閉,只是不到一個時辰之內,自己的孫子,兒子,接連的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兩行淚水,從他滿是溝壑的臉上,緩緩的落下,雖然他們兩人是吳家的叛徒,但是身爲人父,又怎麼接受得了他們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事實。
“太上長老,千萬珍重啊!”
吳飛龍身後的幾人,見到他腳下晃了晃,立馬將其扶住,口中勸道。
撇開吳飛龍的修爲還有地位,若是沒有地元境的修爲,和吳家太上長老的身份,他只是一名年近古稀的老人。
今日的事情,對這老人的心神打擊,何等之大。
見到這一幕,吳鐵雲臉上的愧疚之色愈發的濃厚。
然而,轉過頭,吳鐵雲滿臉的威嚴卻再次出現,這是一家之主該有的氣勢,眼睛微閉,厲聲道:
“來人,將吳鐵血父子厚葬,馮氏,逐出吳家!”
“是!”
聽到吳鐵雲的命令,吳家護衛隊中,立即有幾名武者上前,將兩人的軀體擡走。
清風,分明見到了自己父親在轉過身的一刻,雙手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然而,卻佯裝無事,繼續下達命令。
“爹心裡一樣是難受之極...”清風心裡明白,但是他卻沒有對吳鐵血父子抱有任何的同情。
.......
上官家的宅院頂上,上官宏苦澀的嘆着氣,道:“飛龍那老家對他的打擊,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恢復。”
“老龍平日優柔寡斷,纔會造成今日的場面,這該怪誰啊,唉....”上官宏和吳飛龍同爲各自家族的太上長老,兩人之間感情不錯,但是上官宏一直以來,對吳飛龍的行事作風都十分的不滿。
“還好我上官家是一脈單傳,不致於釀出這樣的悲劇....”
上官錦在一旁聽着,終於是明白,爲什麼自己年輕的時候,他的父親一直不讓他娶二房了。
“清風的修爲和攻擊都比我要高上一籌,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修煉的。”上官劍心裡有些鬱悶,他自詡這一年來自己修煉十分的刻苦。
如今,他才發現,他憑什麼說自己很努力,清風的強大實力,背後究竟付出多少汗水,上官劍不知曉,但是卻知道必定是遠遠在自己之上。
“吳鐵雲父子兩人,都不簡單啊...尤其是清風那小子。”
馮家的屋檐上,馮家的太上長老,馮成武暗歎一聲,吳清風那冰冷不帶感情的一張臉,不是裝得出來的。
“那小子確實很有魄力!”
馮宇天感嘆的說道,自從在吳家的族典大比上見到吳清風,他心裡就料定這小子不簡單,今日他的表現,再次印證了這一點。
“小姐,若是我們皇甫家日後出現這樣的情況,你能夠像吳清風那樣平靜的面對嗎?”微風拂面而過,騰龍商行的屋頂,風姓老者面色有些擔憂的看向皇甫菲。
家族內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若是有那麼一天,她由能否像吳清風那麼果決。
皇甫菲面色有些不滿,微怒道:“誰要像那臭小子一樣,以爲板着一張冰冷得像石頭的臉很好看!”
然而,氣話說完,她的目光卻十分的堅定,道:“我不會讓那一天出現的,我要用強大的實力卻改變這一切!”
看來,風姓老者看到皇甫菲目光的堅定,眼中異彩連連,心裡忍不住讚歎一聲。
“我怎麼睡着了....”
明月忽然間醒來,揉了揉太陽穴,看着身旁的母親,立即明白過來,“清風哥真是可惡,居然把我打暈!”明月氣嘟嘟的,往門外跑去。
雖然嘴裡罵着清風,但是明月聰明伶俐,怎麼不知道吳鐵雲和清風的用心良苦,他們是不想讓她們跟着自己犯險。所以,明月也沒有叫醒李月婉。
......
“啾!”“啾!”
荒獸山脈的上空,在兩聲清脆響亮的送別聲之中,一道黑影朝遠方的空中飛去,而在那黑影的前方,是一座人類的城池。
如果清風在這裡,肯定會認出,這兩聲清脆嘹亮的鳴叫聲,赫然是發自蒼金烈血鷹。
此刻,兩隻蒼金烈血鷹,在荒獸山脈外圍邊緣的某處密林之上,目送着遠飛而去的黑影,直到黑影消失,兩者才轉身往外圍深處飛去。
近距離看那道黑影,金色與紅色的羽毛交織着,之間還有一道紫色曲線在兩者之間,這黑影,是和清風分別將近半年的小鵬。
小鵬如今變化極大,雙翼張開,足足有三十尺長,已經趕上了它的父母,那一雙犀利的鷹眼之中,凌厲的光彩流轉着,竟開始斬露着鋒芒。
小鵬拍打着翅膀,勁風在其身邊掠過,幾個眨眼間的功夫,直線的全速飛行,它便飛掠出幾百米的距離。
而在它的目光,興奮的看着不斷靠近的城池,那座城池,在它的眼中,急速的放大。
“啾!”清脆嘹亮的響聲劃破長空,一道黑影同時飛掠而過。
在磐石城中,清風輕緩的邁出腳步,站到了吳鐵雲的身前。
“看來,那講義氣的小傢伙要到了。”元陽看着清風體內那一根透明的黑色羽毛,撫着長鬚道。
那黑色的羽毛,分明是小鵬與清風分別的時候,小鵬的父親悄悄留在清風身上的,在這個時候,這羽毛在清風的體內閃爍着黑光,而且頻率越來越快。
吳家衆人,此時沉默無言,場面寂靜而冰冷。
“哼!”傅炎嵩袖袍一甩,冷哼一聲,目光環視了吳家衆人一圈,冷冷的說道:“你們吳家的人真夠狠,自相殘殺,呵呵,老夫告辭了!”說話,雙腳一躍就準備躍上空中。
從一開始到磐石城,他就是打着算盤,藉着吳鐵血是自己結拜兄長的身份,想幫吳鐵血剷除他在吳家的敵人,幫他坐上家主的位置。
然後,就將吳鐵血培養成他得力的手下,每年爲他帶來豐厚的收入,吳家一年一半的收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這個道理,修爲越高的武者就越明白。然而,如今吳鐵血父子兩人都已經死了,吳家一衆地元境長老又都盯着他不放,他不走,留下來硬碰硬,完全就沒有好處,於是乎他就不耐煩的想要離開。
這傢伙方纔還和吳鐵血一副好兄弟講義氣的樣子,現如今人死了,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看來,沒有好戲看了,唉....”馮成武見到這一幕,知道這事情算是要告一段落了,感覺有些可惜。
不過剛纔的一幕,他看得已經很是竊喜了,他從馮宇天那知道,馮家子馮凌山開始,多個計劃,屢次都被吳清風挫敗,馮家所賣碧露丹那次幾乎是血本無歸,馮家坊市最後甚至不得不拱手分給各大傭兵團抵消債務。
這一切都歸因於清風。
“吳家的危機解除了...”上官宏淡淡的說道,目光如利箭一般犀利,落在上官劍身上,道:“劍兒,吳家的事情你見到,好好修煉,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上官家身上,我上官家不容許外人威逼!”
“劍兒明白!”上官劍挺直腰桿道。
上官宏年事已高,對自己並沒有抱太高的希望,而上官錦卻要掌管家族,難免要落下修煉,所以上官家最有希望突破先天之境的武者,就只有上官劍一人。
上官宏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就準備跳下屋檐,然而,吳家衆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
“傅老賊,你當我吳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清風冰冷的聲音,讓傅炎嵩即將躍起的身子,突然頓時停在了原處。
“誰准許你離開的!”
清風冷喝一聲,整個磐石城,霎時間驚呆了!
誰人年少不輕狂!清風仿若驕傲不馴的獵鷹一般,傲立在場中,他直視着傅炎嵩,眼眸中,冰霜寒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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