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粉紅更新奉上!!!
風荻擡手在字跡上一處溼潤處輕輕一沾。指尖上便沾上一點漆黑墨汁,顯然這字是才寫上去,筆跡還沒幹,哈哈一笑,“白筱膽大妄爲,一個小小車伕都敢如此糊弄,有趣,有趣……”
笑聲未落,喉嚨上一陣寒氣襲來,這感覺再熟悉不過,笑聲被生生捏斷,臉上僵着未褪去的笑。
車伕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柄黑亮的窄劍,手臂平舉,劍尖緊抵着風荻喉嚨。
一切來得太快,快得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在座中人頓時驚呆了,二皇子落在對方手中,廳中官兵雖多,卻無人敢隨便造次。
風荻僵着脖子,緊盯着對面馬車,這個人確實沒有見過。但這手法,這劍再熟悉不過,森然道:“你是‘冷劍閣’的人。”
車伕抽抽嘴角,冷聲道:“二皇子好眼光。”斜眸掃了一眼大廳正中,壓在白筱身上的官兵,眼眸更冷,射出的寒光,幾乎將對方刺穿,“叫你的狗滾開。”
不等風荻吩咐,那軍官已從白筱身上爬下來,倒開一邊。
白筱剛纔雖然害怕,這時卻緊張得額頭滲出汗珠,翻身坐起,拉平衣衫,從圓臺上滑下,緊緊盯住車伕。
車伕環視了一圈四周,微一偏頭,“倒開。”
官兵們杵着不動,看向風荻。
車伕將劍尖輕輕一挑,風荻喉間一痛,一粒鮮紅血珠從劍尖處滑下。
風荻心裡一緊,這人說下手便下手,全不手軟遲疑,只得道:“都退下。”等官兵退開向車伕問道:“你是要她。”眼角看向白筱。
“是,你的命換她的命。”車伕目不斜視,耳聞八方。
風荻暗恨,自己太過大意。這時也只能見步行步,只有先將他穩住,再設法將他拿下,“好,我答應你,你可以帶她走。”
“好說,還得有勞二皇子送我們一程。”車伕絲毫不肯大意將劍尖挑了挑,“走。”迫風荻隨他向廳外走。
方纔雖然是一時大意,但僅一瞬間便被對方所制,足可見對方的武功是何等高深莫測,現在自己又落在他手中,他只需劍尖輕送便能要了他的命,只得僵着身子往前走。
所過之處,圍着的官兵只得紛紛退開。
到了圓臺前,車伕空着的另一隻手,拽了白筱過來,護在身邊,慢慢向廳外挪動。
廳外已架上數百弓箭手,想尋機射死馬伕。
墨夷瞅着被制的風荻,連聲道:“大家不可以輕舉妄動。”
白筱被馬車攬在臂間,緊張的四處亂看。每走一步,都象走了千萬里路那麼漫長沉重。
眼見大門在望,再有幾步,便能離開這間院子,突然耳邊傳來一聲破風之聲,回頭見一支箭飛快的向身邊車伕射去,驚叫道:“小心。”
就在這時,風荻一聲慘叫,接着輕微的有物落地聲,回頭見車伕手中長劍好好的抵着風荻喉嚨,地上有睡着一支被削成兩段的羽箭。
而風荻露出的胸膛前多了一條血紅劍痕,皮肉外翻,再深一分便能要了他的命。
他能在聽到箭聲後,先傷風荻,再削羽箭,這手法快得是何等可怖,誰還敢胡亂造次。
馬伕揚聲道:“誰還敢再動?我死之前,定然先殺了你們二皇子墊底,西越二皇子一死,西越從此無人,不消三年,西越定被南北朝踏爲平地,我賤命一條,換整個西越,值。”
西越衆官兵哪能不知西越皇族人丁單薄,除了風荻,餘下的都是些扶不上牆的草包,西越王一死,只得個風荻。風荻再死了,西越確實也就難保了。
伏在周圍的弓手們,不覺間有些退縮。
方纔那箭,墨夷已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時聽對方放了話,更是心焦,急呼,“誰再敢妄動,殺無赦。”
馬車帶着白筱迫着風荻出了城,遠離城牆上弓手射程,才一腳將風荻踹翻,反手攬了白筱如飛的向一旁林中急竄。
白筱對這附近道路不熟悉,不敢亂動,順服的由他帶着急奔。
沒走多遠,便聽見附近有大量人馬向這邊搜尋的聲音,心跳如擂鼓,低聲道:“我們被包圍了。”
馬伕輕點了點頭,突然朝她道:“怕嗎?”
白筱明明是怕的,卻搖了搖頭。
“好,那我們賭一把。”馬伕朝她微微一笑,看向身邊地面上的一處裂縫,側臉看着白筱點了點頭,便緊攬了她的腰。猛的向那條裂縫跳落。
白筱只覺身子一空,心臟飛出胸膛,眼前一暗,身體已是懸空,接着猛的一頓,身子懸在了半空中,就着頭頂光亮,勉強能看清車伕手中窄劍插入對面土壁,他一條腿死死蹬着劍柄旁邊土壁,後背緊緊抵着身後土壁。
兩個人的體重被他這麼牢牢定在半空中。
白筱略鬆口氣,低頭看下。身下黑乎乎的看不到底,也不知到底有多深,心裡一緊,越加的擔心起來。
頭頂傳來人聲,心跳更是失了頻率,緊張的瞅向身邊人。
他面色沉靜,也正低頭看她,輕搖了搖頭。
白筱慌亂的心頓時平穩了許多。
“明明看見人在這兒的,怎麼不見了?”
“搜,不能讓他們跑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二人仰頭看向上方,放輕呼吸,怕弄出一點聲音,便將他們引來。
“曾參將,那邊有條地縫。”
“過去看看。”
腳步聲朝這邊搜索過來。
白筱陡然一驚,將視線從頭頂看向身邊平凡的面容,這張臉雖然平凡,但那眼神卻讓人有不可抗拒絕決,彷彿只要他在,就什麼也不可怕,這眼神,何等熟悉……
投影從頭頂浮過,只要上面的人一探頭就能看見卡在這縫隙之中的二人,這時他一手要握着劍柄,支撐二人的體重,一手要攬着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白筱嘆了口氣,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放開我。”
他只要放開她,以他的身手,這時殺出去,未必會死在這兒。
話剛落,身子突然一旋,已離了剛纔的位置,貼向另一邊石壁,他仍一手握着劍柄,一手緊攬着她的腰。腿卻已懸下,二人的體重僅靠着他握着劍柄的那一隻手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