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敞了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脯,在榻邊坐下,伸手拈了被角,將錦被慢慢揭起,剛撩了角,但被白筱緊攥着的手阻住。他停了下來,握了她冰冷的小手,按在自己滾燙的胸脯上。白筱渾身一震,驚得睜了眼,對上他燃着火的黑眸,欲縮手,被他的手掌死死壓住,縮不回來,呼吸頓時緊窒。電光閃過,他俊逸的面頰被電光映得越加棱角分明,面如斧削,眼裡象襲了霧,心神頓亂,心間更顫得不能自己,慢慢闔了眼,避開他火辣辣的注視。他鎖緊她不住顫動的長睫,輕揭了錦被,慢慢伏身下去,含了她的脣,他的身體,他的心,瞬間燃燒,莫名的滿足感傳遍四肢百骸,經不住微離了她的脣,輕嘆了口氣,又再重新覆上,他渴望她實在太久。
是他的柔軟的脣,淡淡的梅香自口中化開,如同他那次遞到她口中與她一同搗碎的花瓣。白筱的脣微微一哆嗦,竟似輕含了他的脣。他胸間熱意滾動,渾身上下無處不熱,真想將她狠狠的吮咬碎了,吸入腹中。壓***內***的情愫,鎖了她垂着的眼瞼,用牙和脣輕輕磕咬着她的脣,緩緩的,一點點的咬過,唯恐重些便驚走了她。白筱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心中驚恐不安,他乾淨得如同幽谷清泉。如果他知道那日在風荻車中被下赤着的女人是她,是否還會這般親吻她?是否還會如此溫柔?會不會嫌惡的將她丟到榻下?他滾燙的脣滑下,噙了她的雪珠般的耳墜,徘徊良久才慢慢下移,落至她頸間,頓住了,脣離了她。
她頸項修長,曲線極美,是他所熟悉的,然此時卻少了一物,目光移上,在榻上巡過,在方榻一角看見那粒在燭光下泛着和潤光芒的明珠。眉頭卻慢慢斂緊。那粒珠子,他自拿到手中,便已知是何物,修仙之人,最重要的莫過於修爲,毀了修爲,也就成了廢人。這珠子的主人已有幾萬年的修行,甚是不易,她受了人家這東西,自當得妥善保管,萬萬不能有所差錯。人家拿了自己的命來護她這一世,她又且能不感人家的恩情,小心護着這珠子。自她兒時不小心遺失那次以後,便從不離身,唯恐再有遺失。
這時竟解了下來,難道……她已經知道他的魂魄受不得這珠子?如果當真如此,她這份心……胸間一暖,她心裡並非全不在意他……然如果她知道了……手心微汗……,以她的性子,又且肯再與他一起……心間猛的抽搐,痛得他渾身一激。他不動,白筱越加的不知他是什麼心境,愈發的難安,咬緊下脣,身體僵得無處不痛。睜眼見他雙眸澄清,認真的審視着她臉上神情,心頭一慌,便要側身避開。他將她按住,不容她躲開,偏臉微靜了靜神,那些事不是現在該想的時候。
褪了衫褲,挪***榻,於被中赤身將她抱緊。兩人均是一抖,白筱不敢看他的眼,索性緊緊閉上。白筱枕着他的粗壯的胳膊,聽見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從容也只是外表,他的心並沒有他外表那麼淡定。“我以爲……再也不能這樣抱着你……沒想到,你又在我懷裡了。”他側身將她抱得又緊了些,“好想……每夜都能這樣……”白筱心裡一收縮,疼得一縮,她又何嘗不想,但不能……他自嘲的一笑,“罷了,今晚尚未過,又且該想以後。”輕嘆一聲,小心翼翼的翻身伏到她身上,向她頸側吻落。
他身體壓覆下來的重量,讓她心安,她心裡也是渴望他的,與他一起的每一點一滴,她都銘刻在心中,閒時拿出來想想,這一世也不覺得難過。容華望着她泛紅的面頰,不再隱忍,將腿擠到她腿間,迫她分了腿。她身體陡然一激,睜大眼,恰巧見他向她看來,眸子又黑又亮,深不見底。腦中‘嗡’的一聲響,象是回到了那日被風荻抵在車壁上,望着他那雙眼,身體卻被風荻狠狠的貫入。身體和心裡的劇痛涌了上來,瞬間將她牢牢困住。所有的羞辱翻江倒海般灌了上來,讓她躲無處躲,避無處避,不自覺的夾緊腿,淚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
想強忍下心裡的這份痛,不讓他發現,閉了眼,淚卻從眼角滑落。容華神色微僵,她這份隱忍象在他心間***一把尖刀。眉頭慢慢擰緊,自己這般強迫於她,與風荻又有何區別,看了她一陣,翻身坐起,穿了衣褲。白筱身上一輕,心象被人挖空了一般,深吸了口氣,睜眼看向他正在着衫的背影,脣微微一哆嗦,“後悔了?”容華着衫的手停了停,不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吐出,方回過頭,屈着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有何意義……”白筱神色黯了下去。
容華心裡更涼,站起身,扯下屏風上的外袍,走向門口。白筱望着他的背影,淚止不住的涌出。容華到門邊停下,背對她沉聲道:“我叫人送你回去。”白筱吸了吸氣,不讓他發現自己在哭泣,儘可能的讓聲音平穩,“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容華頓了一頓,微側了臉,“天太黑,我且能放心你一個人。”但他自己卻不敢再與她多呆,親自送她回去,怕再呆下去,再也壓不下這剛剛收斂的情愫,當真做出迫她之事。白筱再也忍不住,捂了嘴,低聲哽咽,“容華,對不起。
”他眸子也是微溼,迴轉身,掃了眼榻角的明珠,再鎖住她早溼得不象樣子的眼,“如果用我的命,換他的命,你是否肯換?”白筱愣了,惶恐的連連搖頭。容華慘然失笑,“我倒寧肯你肯換,然後隨我一同到地下。”換魂之痛尚不及他此時心裡萬分之一疼。他從來不屑用讀心術,今日竟對她用上。她的心極難讀,凝了神,方讀到片言片語。本想看她是否當真對他無全情義,不想見到的卻是,如果莫問當真命該絕,大不了她隨莫問去地下,陪莫問幾日算幾日,以此來償還莫問對她的情義……自不能讓他的魂魄受到一絲一毫損傷。
對他確實是仁義心腸,對莫問卻是情深似海啊……白筱驚叫出聲,心中的慌亂更是無以比喻,“你就是珠兒說的會讀心術的人?”容華仰臉抵着上涌的淚,令自己恢復淡定,“莫問,我會治,你回去後,派人將他送來。你不要再來了,我怕見了你,便不想再治。”白筱顧不得身上沒着衣裳,翻身坐起,急道:“容華,你不能再失魂了。”容華目光在她赤着的身上掃過,側身避開視線,冷聲道:“放心,如今世上還沒有什麼病症需要我失魂去救。”說罷轉身出去了。
白筱看着在門邊一掃而逝的白色衣角,斜眸看向那粒明珠,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明珠攥在手中,愣愣出神。過了良久方嘆了口氣,穿好衣裳,走出裡間,外間書案前,燭火依舊,卻已不見那熟悉的身影。開了門,容華的貼身那個侍衛打了傘候在門口,見她出來,向她行了禮,“公主,我們公子叫在下送公主回府。”白筱向外望了望,一片漆黑中只有交加的風雨,哪裡有他的人。侍衛上前一步,爲她遮了雨,“公主,別找了,公子怕是見他母親去了。”白筱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青兒說過,他母親的遺體保養得栩栩如生。
本來拜祭母親是再尋常不過,這時聽着,心間卻象被一根鋼針狠狠紮了進去。故作沉靜的問道:“你們公子,常去看他母親嗎?”侍衛隨容華多年,於容華的生活習性再瞭解不過,容華嘴裡不說,但他又且能看不出來,容華對這位北朝的二公主是何等心思,不管容華經歷再大的難處,又幾時見過他如這般難過,猶豫了片刻,道:“以前是常去的,後來已是極少,只有在傷心至極時纔會去。”白筱身子一晃,扶着門方穩住身形,不想傷他,偏將他傷得至深。“公主,你沒事嗎?”他實在不明,這公主和他們公子本是極配的一對,怎麼就這麼不合拍,弄成這般環境。
白筱嘆了口氣,“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