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心裡打了個閃,回頭看向納蘭。
納蘭嘴裡不知哼着什麼不成曲的小調,將那瓶藥液在腿上胡亂抹拭,看得白筱鼻子一酸,一代皇后,竟落得這般光景。
上前握了她的手,“我幫你。”
納蘭動作停滯了一下,抹着腿,嘴裡嘟啷着,“一點作用都沒有。”
白筱甚難受,心裡堵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走的心慢慢動搖。
又去握她的手,“娘,我一定會幫你治好腿。”
賀蘭飛快的從她手掌中抽出手,一把將她推開,把手中藥瓶狠狠往地上一摔,抓了身邊托盤上的瓶瓶罐罐砸向宮人,“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全是不中用的東西。”
宮人到處亂跳閃避砸來的藥瓶,仍避無可避的被一兩個瓷瓶砸中,捂着流血的額頭叫道:“快來人啊,娘娘發病了。”
門外進來兩個太監,白筱忙攔住,“誰敢對我娘無禮?殺無赫。”
太監猶豫着看向宮人不敢上前。
賀蘭扯亂了自己的頭髮,又揪着服侍她的宮女秀秀,又打又罵,“你欺我現在不得勢,爲我做點事都偷工減料,胡亂應付我,給我織條圍領也織得四不象……”
白筱向她頸項望去,這半熱不熱的天氣,哪還有人圍圍領,而納蘭卻圍了兩條圍領。
納蘭取下其中一條白色的,摔到宮女臉上,“你織的什麼破東西,拿來糊弄我。”
宮女委曲的低聲嗚咽,又不敢哭出聲,楚楚可憐。
白筱知這丫頭對納蘭忠心耿耿,心下不忍,上前扶住納蘭,“娘,她不會是有心的,您不喜歡,要她重新織過就是了。”
這話句,納蘭卻又聽了進去,又在秀秀身上掐了兩把,“沒一個好東西,滾,滾去給我重新織,再織不好,我打死你這個死丫頭。”
秀秀忍着痛,眼睛在大眼裡滾動,爬起來,拿着白圍巾,捂着臉飛快的奔了出去。
白筱嘆了口氣,哄着餘怒未消的母親。
納蘭又打這個罵那個的發了一陣瘋,聲音才慢慢小了下來。
這時上次所見的盯着納蘭服藥的福嬸,貴嬸走了進來,手裡捧着個托盤,上面放着個裝着騰着熱氣的湯藥碗,那碗卻不同於平時裝藥的那個青花瓷碗。
白筱緊盯着那碗,心裡陡然一緊,如非事出有因,不會無故換碗,緊崩了臉看向納蘭。
賀蘭也看那隻碗,停下吵鬧。
宮人見那藥端上,一掃剛纔的奴才相,挺直的腰板,冷笑了笑,從福嬸手中接過藥碗,上前兩步,不遞給賀蘭,卻端給白筱。
道:“方纔有一樣藥,公主不是想知道那藥的用處嗎?公主只要喝了這味藥,便知道效果了。”
白筱看出不妙,心一下一下的猛砸着心房,冷聲道:“這是什麼藥?”
宮人嘴角抽了抽,奸笑道:“這可是神仙藥,一劑下去,便能見到神仙。”
白筱暗吸了口冷氣,半眯了眸子,“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公主不必多問,上了天,自然會知道。”宮人朝着福嬸,貴嬸偏頭使了個眼色。
白筱厲聲喝道:“大膽奴才,你們敢對我不敬。”
宮人冷哼了一聲,眼露不屑,“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早些辦了事,早些回去覆命,還望公主配合。”
白筱驚得面色大變,實在沒料到,這些奴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亂來,一步步後腿,對外叫道:“來人。”
“公主,別費力氣了,沒有人會來。”宮人陰陽怪氣的又上前一步,將湯藥碗遞向她。
白筱眸子驀然黯了下去,向他手上的碗推去。
在他護碗閃避之時,撥腿奔向門口,終是晚了一步,被福嬸,貴嬸一邊一個拽住手臂,拉了回來,牢牢按在身邊軟榻上。
白筱驚恐萬分,拼命掙扎,無果,動不得絲毫,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那鬼差說她可以離開,難不成就這麼個離開法?
轉頭看向母親,母親瘋瘋傻傻的看着她,全無反應。
湯藥碗已湊到嘴邊,強行被捏開嘴,溫熱的湯藥強行灌入她口中,白筱絕望的閉上眼,雖然這麼着,不過是去地下走一趟,但這走法也着實窩囊了些。
眼角處見納蘭放在身側握成拳的手,緊得手指陷進了肉裡。
雙眸澀然,這可憐的女人是真心愛她這個女兒的。
身體慢慢軟了下去,突然見宮人拋掉藥碗,雙手袖子滑下,露出兩支袖箭,對準福嬸,貴嬸後心,無聲的扳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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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婦人一愣之後,迷惑的轉頭看向宮人,看清他綁在雙臂上的袖箭,赫然明白,雙雙嚎叫着撲向宮人,後背中箭處流出漆黑的液體。
宮人沒料到她們中了毒箭還能有反撲的能力,一驚之下被她二人撲倒。
福嬸卡向他的頸項,宮人頓時出氣多,進氣少,漲紅了臉,只嚇得屁滾尿流,片刻間已臉色轉青。
福嬸加大手上力氣,但過於用力加快毒液蔓延,在宮人被卡得要死不死之際,身子一歪,壓在宮人身上,不再動彈。
宮人頓時重獲呼吸,大口的吸了口氣,大量空氣涌入引來劇烈的咳嗽,一時間無力爬起。
貴嬸拼着最後的力氣,從福嬸後背撥出露了半截箭尾在外面的袖箭,福嬸頓時氣絕。
貴嬸握着袖箭狠狠刺向宮人胸口,宮人被福嬸壓住,避無可避,擡高手臂,又是一箭射向貴嬸,正中貴嬸胸口,貴嬸拼命攔開宮人手臂,手中袖箭終是刺入宮人胸口。
這一系列動作令她毒發攻心,氣絕身亡,肥胖的身體重重壓下,將宮人胸前露在外面的一截箭身盡數壓進他身體,大叫一聲,也是氣絕。
白筱半眯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雖然最終不知到底是誰指使的,但能有人墊被也算是不虧了。
再看納蘭,已沒了瘋瘋傻傻態,兩眼含淚,哆着脣,看着她,不時的焦急的望向門口,象是在等着誰,視線反覆的在她身上與門口間轉換。
忽然面露喜色。
白筱神智已經迷糊,順着她的眼風望向門口,見秀秀引着一個白色身影匆匆進來。
果子今天遇上些事,情緒很低落,所以也進不了狀態碼字,本來想今天停一停,不更了,但看好多親親在等,覺得果了因爲個人情緒讓大家白等,心裡不安,還是趕了章出來,更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