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神色一肅,雙膝跪地,道:“兒臣弘時接旨。”在他跪下後,衆人也紛紛跪下去,恭聽聖旨。”
小五展在聖旨,神情肅穆的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二阿哥弘時自請前往河南推行新政,如今河南全省皆奉行新政,朕心甚慰,着即冊封弘時爲定親王,欽此!”
“兒臣領旨謝恩,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弘時謝恩領旨後,小五滿面笑容的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皇上已在宮中等待,請王爺換好衣裳後即刻入宮見駕!”
小五是有備而來,隨着他的揮手,有數個小太監擡了四面屏風來,圍在一起後可供人換衣,“請王爺更衣!”
弘時手捧聖旨起身道:“是,多謝五公公,不過這個更衣還是不必了。”如此說着他又轉身對諸位大臣道:“弘時得先入宮給皇阿瑪請安了,改日弘時在府中設宴,請諸位大人喝酒,以謝你們今日相迎,到時候諸位大人可一定要賞臉。”
“一定一定!”在衆人答應聲中,弘時又看向弘曆,道:“四弟可要與爲兄一道入宮見皇阿瑪?”
弘時不過隨口一句,以爲弘曆一定不會答應,豈知他竟真的點頭道:“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與皇阿瑪說,就隨二哥一道去吧。”
他的回答令弘時一愣,不過話已出口,卻是不能更改,只能與弘曆一道上馬,在他們準備動身時小五急急趕在馬前道:“王爺,這親王朝服都帶來了,再說更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您還是……”
不等小五說完,弘時已是道:“不必了,這親王朝服還請五公公原封帶回。”說罷,他不給小五再說話的機會,與弘曆一道並排往紫禁城趕去。
在遠離了那些大臣後,弘時側目道:“四弟,你想與皇阿瑪說什麼?”
弘曆控制着身下馬匹的奔跑節奏,輕扯了脣角道:“二哥很好奇嗎?”不等弘時說話,他已是道:“待見到皇阿瑪之後不就知道了嗎,何必急在一時,二哥您說是不是?”
弘時微微一笑道:“你我兄弟多年,就算你不說,爲兄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不過這一次,只怕四弟的算盤要落空了。”
弘曆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策馬飛奔,一路趕到紫禁城的午門,守衛的大內侍衛看到他們二人過來,單膝行禮,大聲道:“奴才參見二阿哥、四阿哥。”
“免禮!”在這樣的話語中,弘時已是擡步跨進了宮門,在走過內金水橋時,他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去過許多地方,但始終還是紫禁城的空氣最舒坦,只是聞過一次就會讓人着迷,恨不得一輩子聞下去。
弘曆看了他一眼道:“看來二哥在外的大半年,很是懷念京城。”
自見了面後,兩人就一直兄弟相稱,猶如世間許多要好的兄弟一般,誰又能看到劍拔弩張,不死不休的真象。
“我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又怎會不懷念這裡,經常一覺醒來,以爲自己還在京城。”弘時撫着雕刻在石欄上的圖案,道:“我知道四弟不喜歡我回來,更不喜歡再見到我,但我本就是屬於這裡的,所以只能讓四弟失望了。”
弘曆低頭一笑道:“二哥怎會這樣想我,我可是一直盼着二哥回來,否則我一人多寂寞。”
“是嗎?這些日子沒見,四弟越發會說話了。”冷意在弘時眼中一閃而過,“熹貴妃可還安好?”
“二哥放心,額娘很好。”如此說了一句後,弘曆道:“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進去見皇阿瑪吧。”
弘時點點頭,擡步往養心殿行去,四喜正待在外頭,看到他們二人過來,連忙迎上來行禮,“奴才給二阿哥請安,給四阿哥請安,二位阿哥吉祥!”
弘時親自扶起他道:“喜公公免禮,皇阿瑪可在?”
他的客氣令四喜有些受寵若驚,退到一旁後道:“回二阿哥的話,皇上正在裡頭等着您呢。”
弘時點頭,在準備推門進去時,再一次對弘曆道:“四弟真的要與我一道進去見皇阿瑪?”
弘曆微微一笑道:“都已經到這裡了,我若不進去給皇阿瑪請安,豈非失了爲人子的道理?”
弘時挑一挑眉,不再多說,徑直推開門往裡走去,弘曆緊隨其後,兩人進到殿中後,皆拍袖下跪,口中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胤禛自奏摺中擡起頭來,目光在掃過弘曆時,有些驚訝地道:“弘曆也來了?”
弘曆聞言連忙道:“是,兒臣與諸位大臣去京郊接了二哥之後,想起吏部有一些事要稟告皇阿瑪,便隨二哥一道入宮。”
胤禛微一點頭,在命他們二人起身後,將目光放在弘時身上,看到他穿的是一身暗紫色錦服,蹙眉道:“朕不是讓小五將朝服帶給你了嗎,爲何沒有換上?”
聽得這話,剛剛起身的弘時再次跪下去,並從袖中取出聖旨,雙手呈上道:“兒臣只是做了自己該做之事,而且新政得以順利推行,並非兒臣一人之功,而且兒臣以前不懂事,鬧出許多荒唐事,丟盡皇阿瑪的臉,所以兒臣實無臉受賞,更無臉穿那一身朝服,懇請皇阿瑪收回成命!”
“一事歸一事,以前的你確實荒唐,不過幸好迷途知返,沒有一錯再錯。再說了,朕之前答應過你,只要你在河南做出成績來,朕便將親王之位還給你,你要朕收回成命,豈非要朕做一個不守信之人?”
弘時一聽這話,立時惶恐地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覺得受之有愧。”
胤禛道:“田文鏡上過奏摺給朕,他說你爲了推行新政,親力親爲,不辭勞苦,幾次三番拜訪那些富戶,勸說他們同意新政,對於平民百姓也是耐心解釋,新政能夠推行的如此成功,你佔頭功。”
“田大人謬讚了,兒臣認爲新政可以成功,是因爲新政本身便是站在百姓的角度,爲百姓謀福祉,所以百姓纔會擁護。”弘時不卑不亢的說話令胤禛甚是欣慰,“你能夠這樣想很好,不過該賞你的還是要賞,否則傳出去,朕豈非要落得一個賞罰不明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