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胤祥也不讓人通傳,直接就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剛纔外面時候狗兒已經告訴他胤禛回來了。
胤禛正坐書案後看摺子,聽到他聲音擡起頭睨了一眼,扔下手裡摺子冷冷道:還知道我是你四哥嗎?誰許你擅自去淨思居?”
胤祥沒料到他這麼就得到了消息,尷尬地笑笑道:這不是剛纔四哥不嘛,我又擔心小嫂子,所以才……”
“所以就將我禁令當耳旁風,哼。”胤禛性子素來冷峻,說一不二,府中從無人敢違背,也就這個自小一起長大十三弟敢不把他話當一回事。
“四哥您別忙着怪我,我此來可是有要緊事要與你說。”胤祥知道四哥不會真生自己氣,是以並不擔心,接過周庸遞來茶抿了一口正色道:四哥,你當真覺得小嫂子下藥害李福晉?”
“怎麼,難道你認爲不是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胤禛語氣甚是平淡,聽不出喜怒如何。
胤祥當下將自己疑心以及李衛所言細細說了一遍,臨了道:我知道這本是四哥家務事我不該摻和其中,但小嫂子爲人我很清楚,她絕不會做此惡毒之事。”後這句他說得斬釘截鐵。
出人意料事,胤禛聽到他疑心李氏假孕一事後並未表現很吃驚,只是軒一軒眉毛便沉靜下來,待胤祥說完後,他從書案下小格子取出幾張紙遞給他道:你看看。”
“驗屍呈書?還有口供?”胤祥愕然看着手中那張紙上面四個字,“四哥你給我看這玩藝做什麼?我又不是坐堂老爺。|”
胤禛輕敲了一下陽光拂落桌子道:你看清楚,這是順天府仵作所出驗屍呈書,是關於一個月前河中所發現那具女屍,初步判定應當是一名五旬左右老婦人,被人毀容窒息後扔入水中。當時恰好有一戶人家來報稱有老婦失蹤了,所以府尹斷定此女屍應就是那名失蹤老婦,只是不知老婦與何人結怨從而遭死慘死,案子至今懸而未決。”
管胤禛說得他都能聽懂,但胤祥還是一頭霧水,這與他有何關?
“失蹤老婦姓劉,是京中有名穩婆,當日秀兒與月如孩子都是由她接生。”胤禛淡淡說出這句話並作勢要收回,“你若不想看話可還給我。”
“那可不行。”胤祥一聽是這麼回事,原本準備要扔紙頓時緊緊捏牢,同時臉上露出恍然笑容,“原來四哥你早就起了疑心派人着手調查,虧得我還想要怎麼說服四哥呢。”
周庸笑一笑道:早月前四爺便命奴才去調查這件事了,只是吩咐了有結果前不許透露出去,所以十三爺是除了四爺與奴才及狗兒之外第四個知道。”
“我起初並不是疑心什麼,只是想謹慎些以免冤枉了什麼,卻不想查出這麼一樁事來,劉婆子接生完出府當天就被人殺了。”窗外春色錦繡,胤禛卻是神色鬱結,不論此事真相如何,於他而言都不是什麼讓人開心事。
胤祥仔細看了手裡呈書與口供,忽地輕咦一聲擡頭道:四哥這不對啊,口供上說劉婆子以前摔傷過,所以小腿上有一道傷疤,可是驗屍呈書上並未提過這一點。”
“我也看到了。”胤禛捏一捏眉心道:我已經讓周庸去確認過了,並非仵作寫漏,是那屍體上確無傷痕,而且死者面目全非,很明顯是不想讓人認出她來,很可能那屍體並非劉婆子。”
“這麼說來劉婆子還沒死?”胤祥也明白這件事當中劉婆子是關鍵,只要找到她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胤禛剛要開口,外頭突然響起敲門聲,周庸趕緊上前應門,旋即回來道:四爺,找到了,果然老家中躲着,眼下正帶回京路上。”
“叫他們一切小心。”胤禛話音剛落,胤祥已迫不及待地追問可是找到劉婆子了,見胤禛點頭,頓時拍掌欣然:當真是老天有眼,留她一條性命世,看來很就能夠水落石出了。”
胤禛並不似他那般歡喜,隱隱覺着有些不對勁,倘若真有人追殺於她,憑她一個年邁老婦如何能逃過去,殺手又爲何要找一具與劉婆子相似屍體來替她瞞天過海?
時光這樣疑惑中轉瞬而過,四月裡一個下着濛濛春雨清晨,胤禛忽下令召所有人至含元居。
這樣興師動衆召見雍郡王府還是頭一次,心知必是有大事發生,諸女不敢怠慢,先後來到含元居,胤禛尚未到,只有那拉氏一人坐上面,待見過禮後,宋氏小聲問道:嫡福晉可知四爺將我等召來此處所爲何事?”
那拉氏撫一撫袖子上刺金花紋溫言道:王爺馬上就到,妹妹到時候親自問王爺不是好?”
“是。”宋氏碰了一鼻子灰訕訕地坐下,不多時年氏亦到了,她今兒個穿了一身玫瑰水紅繡杏林春燕旗裝,發間垂下一對紫玉綴明珠步搖,即便這略顯陰翳日子裡依然爍爍生輝,光耀奪目,淺施一禮後緊挨着那拉氏左首坐下,立時有小侍女奉上茶來,年氏剛抿了一口便蹙眉道:這茶都已經陸續上了,怎麼福晉還用去歲舊茶?”
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這茶還沒送來,只能先用舊茶,妹妹若是喝不慣話我讓他們換盅鮮花茶來。”
“不必了。”年氏將茶盞往小几上一放閒閒道:這一時半會兒不喝也無事。妾身本以爲福晉是捨不得拿茶來沏,卻原來是還沒送到。”她瞟了綠意一眼道:待會兒將內務府送來今歲碧羅春送些來給嫡福晉。王爺知道妾身嘴刁喝不慣舊茶,所以特意從內務府送了茶來給妾身。”
那拉氏眸光一黯旋即含笑道:難爲妹妹有心了,其實於我來說不論茶舊茶喝着都是一個味道,不若妹妹那般挑嘴。”
年氏揚眉輕笑,有一絲傲氣其中,說話間李氏到了,行過禮後笑道:妾身來晚了請福晉恕罪,本是早該來,只是臨出門前弘時突然大哭不止,哄了好半天才安靜下來。”
聽到弘時時,一直安靜坐旁邊葉秀眼中突然浮起此許渴望之意,若她女兒活着話現也當和弘時一樣了,或哭或笑……
那拉氏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要照顧弘時還要照顧靈汐,自然比咱們都辛苦些,再說弘時又是早產,你這個做額娘要多費些心纔好。”
“妾身記下了。”李氏欠身答應,眸光掠過面色不豫年氏時有輕淺得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