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含元居,墨玉便看到有人影自己面前閃過,緊接着手上一空,傘已經到了另一人手裡。|
“十三爺?”墨玉愕然看着突然出現自己面前胤祥,弄不明白他這是從哪裡冒出來。
“傻傻愣那裡幹嘛,還不接着,打了這麼多下也沒見你變聰明一點,真不知你家主子怎麼受得了你。”胤祥沒好氣地彈了一下墨玉額頭,示意她拿着自己身後小廝遞來傘,“你先走,我與你家主子有些話要說。”
墨玉對他這個每次見到自己都必做動作深惡痛絕,心裡抱怨道:就是因爲你老彈人家頭所以才越來越笨。不過誰叫人家是十三爺呢,她一個小小奴婢也就只能心裡抱怨幾句。
待墨玉與其他人都離開後,凌若望着頭上一根根傘骨以及胤祥輕輕一笑道:能得十三爺撐傘,真是讓小女子受寵若驚。”
“你是我小嫂子,自然當得起。”胤祥滿不乎地轉着手中傘,看雨水傘櫞飛起,他性子就是這樣,喜歡就不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凌若笑笑不語,她知道胤祥此來一定有話要與自己說,短暫沉默後,胤祥果然道:小嫂子,你就別生四哥氣了,他其實真很乎你。”
“是嗎?什麼時候十三阿哥改行做了說客。”凌若淡淡地應了一句,手伸出傘外,任由那細細雨絲打溼手掌,聽不出喜怒如何。
“不是說客是實情。”胤祥認真地道:那日我見過你之後去找四哥,本是想說服四哥徹查此事,豈料四哥早已命周庸查了,甚至還發現劉婆子沒死,派人去她老家找到了她帶到京城說出事情真相。|這足以證明四哥並非不相信你,只是那樣情況下他也很爲難,我希望你能夠體諒四哥,不要再生他氣。”他頓一頓又道:我知道湄兒是你心裡一根刺,但這根刺早晚會拔去,萬不能因噎廢食。”
“我就怕這根刺拔之不去,似鬼魅纏身。”凌若望着自己被雨水無聲打溼鞋面不無憂心地道。
“不會。”胤祥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她話,“我相信四哥,他終有一天會想明白,小嫂子你千萬不要放棄。”
凌若側目瞧一瞧他,忽地含一縷捉狹笑意,“四爺都沒急,十三爺您又急個什麼勁,也許四爺根本不意我心裡怎麼想。”
“這世間論對四哥瞭解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我說他意就一定意。”胤祥斬釘截鐵地說着,“總之你聽我就一定沒錯。”
凌若笑一笑未再言語,任由胤祥執傘將她送回淨思居。
那一夜,雨意綿綿,不見了星辰明月,暗沉沉一片,唯有點燃燭火照見一室光明以及圍坐桌前喝得滿臉通紅淨思居衆人,一個個臉上都掛着由衷笑意,淨思居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而今主子沉冤得雪自然要好好慶祝一番。
凌若堅持下暫時拋開主僕之分,圍坐一堂共飲美酒共嘗佳餚,不時能聽到他們歡聲笑語,凌若含笑執起酒壺替受寵若驚李衛等人一一斟滿,隨後端起酒杯凝聲道:多謝你們我艱難時候依然能夠不離不棄,沒有半句怨言,這杯我敬你們。”
李衛等人連忙站了起來舉杯認真道:一日爲主終生爲主,這一輩子您都是咱們主子,永不背叛!”隨着他話所有人都重重點頭,於酒杯相碰那一刻大聲許下他們共同承諾:永不背叛!”
這頓酒一直吃到很晚才散,墨玉等人收拾了碗筷退下後,凌若撫着因酒意而滾燙臉頰毫無睡意,胤禛……他終是沒來……
輕輕地心裡嘆了口氣,她打開門任由夜風挾細密雨絲吹拂臉上,涼意如許,徐徐走到堂前櫻花樹前仰頭望着雨夜中濛濛不可見樹葉,此時已過了櫻花美花期,想要再見到繁花如雲景象便只有等來年,花落尚有再開之時,那麼人呢?雖胤祥之前信誓旦旦,但胤禛今夜始終沒來,是否他心中自己始終只是一個無關要緊人?
“是否我不來,你就準備一直這樣站下去?”突如其來聲音打破了這無聲靜寂。
驀然回首,一個頎長身影隔了濛濛細雨靜靜站身後,風捲着他暗藍色染了溼意衣袍一下一下拍身上。
怔忡間,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眼前一下子被模糊,分不清是雨亦或是淚,只是這樣怔怔地望着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直至帶了他體溫手撫上臉頰方纔驚醒過來,往後退卻幾步避開他手欠身道:妾身鈕祜祿氏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胤禛略有些失落收回手,澀澀道:若兒,你還怪我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妾身不敢。”她回答,垂目之下語氣平淡無波。
“不敢而非不怪。”胤禛苦笑一聲,不顧凌若反對上前將她擁住懷中,下巴抵她肩膀上低低道:若兒,你知道我是乎你,否則那日我不會問你後悔與否,只是你當時言詞不遜,令我很生氣。”
那日,他問她:後悔嗎?
他是想恕她,只可惜她性子太過倔強,出言頂撞,令他一怒之下同意了年氏處置,若非溫如言冒死求情,只怕這一個多月凌若就要宗人府度過。
“若兒,答應我,不要和湄兒去比,永遠不要。”他聞着她發間幽香一字一句道:而我也答應你,信你,一輩子,永不疑;好不好?”
這是他所能給予大承諾,寵她信她,只是不要與湄兒去比較,他心裡沒有一個女人能與湄兒相較。寵,可以給予無數人;而愛,只能予一人!
凌若靜默不言,任由密密雨不斷打溼彼此衣衫,許久,她擡手環住胤禛腰,將臉貼他胸口輕聲道:四爺要記住今夜說過話,永不疑妾身!”
“好,我記住了。”胤禛欣然答應,有無言喜悅其中,擁住凌若手又緊了幾分,雖夜雨涼冷,他心卻因懷中女子有了溫度。
凌若閉上眼,臉色緩緩漠然下來。
她知道,這已經是自己所能爭取極限了,胤禛……意始終是湄兒,遠非自己,至少現如此。她雖恨,卻無可奈何,此生牽絆太多,註定無法就此轉身離去。
既然得不到愛,那麼她就去追尋許許多多恩寵與信任,多到足夠彌補這份空虛,足夠她做任何自己想做事。
可是,心,始終是空虛……
曾以爲此生只要能陪伴他身側,不論他對自己歡喜與否都心滿意足,原來並不是這樣,愛是會上癮,付出越多就會想得到多……
作者題外話:有人很討厭我提娃,呃,那我不提娃提啥?提書?我想一切已經全呈現書裡了,還提啥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