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被他說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地道:“難道你就不怕毒蚊子嗎?”
“我是怕,但沒你那麼誇張,虧你還一直說自己身體底子好,趕情也是中看不中用。”數落起人來,兆惠可不輸給任何人,更不要說不擅說話的阿桂了。
“行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去說它,總之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好得很。接下來,咱們還是趕緊去酒樓好好大吃一頓,然後以茶代酒,**個三大杯。”
“好!”這一次,兆惠與阿桂異口同聲答應,一路往酒樓駛去。
從今日開始,他們三個的命運將緊緊相聯,然後共同揭開嶄新的一頁……
而在另一邊,弘曆的離去讓凌若惘然若失,經常在叫出弘曆的名字後方纔想起弘曆已經不在宮中了。
爲怕她多思,除了瓜爾佳氏之外,胤禛也常來陪她,哪怕不過夜,也會在承乾宮坐一會兒,然後告訴凌若一些弘曆在戶部當差的情況,讓她可以一解思子之情,而每次胤禛說這些的時候,凌若都聽得極爲認真,唯恐漏了一個字。
這天夜裡,在胤禛準備離開的時候,凌若忽地拉住了他的袖子,這個舉動令胤禛好生驚訝,他今夜已經翻了舒穆祿氏的牌子,這個時候敬事房早已將人送到養心殿候着了,凌若也是知道的。現在這樣,難道是不想他回養心殿寵幸舒穆祿氏?
這個疑問在心底涌動,雖有些不悅卻沒有促使他問出口,反而道:“蘇培盛,你回一趟養心殿,讓敬事房把慧貴人擡回水意軒。”
他在意凌若,所以即便凌若已經青春不在了,即便心裡不高興,仍願意去包容她的xing子。
在蘇培盛還猶豫的時候,凌若已是笑道:“皇上想哪裡去了,臣妾可沒說要皇上留下來。”
這話令胤禛好生驚訝,擡起被凌若扯着的袖子道:“不是讓朕留下來,那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凌若掩脣輕笑道:“臣妾不過是有幾句話想與皇上說罷了。”頓一頓,她斂了笑容道:“雖然弘曆不在宮中,確實令臣妾有些失落,但過了這麼多天,臣妾已經適應了,再說弘曆只是出宮當差,隨時都可以入宮,並非以後都不得見,所以皇上實不必再因爲擔心臣妾而每日過來。臣妾昨日聽喜公公說,皇上經常批閱奏摺到很晚,若是省去在臣妾這裡耽擱的時間,就可以早些安歇了。”
凌若這番話,令胤禛眸光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輕撫着凌若的臉頰說了一句話,“朕想來看你,僅此而已。”
凌若輕輕蹭着他紋路分明的手掌動容地道:“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
胤禛打斷她的話道:“你是朕鐘意的人,朕待你好是理所當然的。還有,以後都不要說朕在你這裡是耽擱時間,記住嗎?”
凌若點點頭,拉下胤禛的手掌柔聲道:“皇上早些過去吧,別讓慧貴人久等了。”
凌若的善解人意令胤禛越發歡喜她,“嗯,那你也早些歇着,不要想太多,朕明日再來看你。”
待胤禛走後,水月小聲道:“要奴婢說,主子剛纔就應該讓皇上留下來,好叫慧貴人空等一場,挫挫她的風頭,叫她明白這宮裡頭,主子纔是最得皇上重視的那一個。”
凌若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爲了一個慧貴人,而失了聖意值得嗎?”
“失了聖意?”水月喃喃重複了一句,搖頭道:“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凌若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啊,總是隻看到表面的東西,全然沒注意到皇上在看到本宮扯着他袖子時,眉頭曾經皺了一下,也就是說,皇上其實並不想看到這一幕。”
這下子水月總算會意過來,道:“皇上會覺得主子與慧貴人爭風吃醋是嗎?”
“不錯,舒穆祿氏始終比本宮年輕貌美,實在無謂與她爭一時之寵。”凌若話音剛落,水秀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子說慧貴人比您年輕,奴婢無話可說,可要說她比您貌美,那可真是好笑了。主子容顏絕美無瑕,昔日在潛邸時,也就年氏能與主子相提並論,如今年氏一走,就再無人比得上主子了。”
凌若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何時變得這般會哄本宮啊,就算本宮真有幾分姿色,也終歸上了年紀,哪能比得了那些新入宮的嬪妃。”
“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無一句虛假。若主子不信,就問水月他們,謙嬪與彤貴人固然貌美,可與主子相比還是差了一籌。說來也真是奇怪,慧貴人如此尋常的容貌,怎會令皇上如此喜歡,奴婢有時候都忍不住擔心皇上會不會一時興起,封她一個主位。”
水月連連點頭道:“是啊,主子若不說年紀,別人只爲以爲主子才二十許人。”
“你們這兩個,今兒個是成心想用迷湯把本宮灌倒了不成。不過主位可不是那麼好晉的,劉氏生下兩個兒子,才讓皇上下旨晉她爲主位,至於宮裡其他主位,哪一個不是陪了皇上多年才熬到這個位置的。舒穆祿氏,只要她不曾生下孩子,至少這幾年內不會有晉封的可能。”
在這樣的說話中,楊海端了蔘湯進來,凌若喝了一口後問道:“最近李衛還有本宮的兄長可有消息傳來?”
楊海低頭道:“奴才並未收到李大人的信,想必李大人還在調查之中;至於主子的兄長,今日倒是讓劉虎帶了個口訊給奴才,說一切皆在準備當中,準備妥當之後,會再行通知主子,在此之前,讓主子先行忍耐。”
自之前弘時中毒一事過後,劉虎就成了凌若這邊的人,不過此事很低調,並沒有什麼人知道,另一重原因也因爲劉虎只是衆多侍衛的其中一個,沒人會去注意他。
“嗯,盯緊一些,一有信送來就立刻呈給本宮。”這些日子,她明知道劉氏與舒穆祿氏結盟,卻一直按兵不動,爲的就是等宮外的佈置,這一次務必要除了舒穆祿氏,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實在太危險,留得越久,就越覺得不安。
這樣的等待終於在五月十七這日有了結果,一大早楊海就拿着一封信進來,神情激動地道:“主子,李大人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