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強行按捺怒意這一刻驟然爆發出來,他好不容易纔將鄭春華從辛者庫里弄了出來,秘密安置府中,又派重兵把守,可眼下居然莫名其妙不見了,怎能讓他不發火!
見他發怒,周庸等人忙不迭跪下,請他息怒,凌若亦一旁勸道:事已至此,四爺還是暫息雷霆之怒,先將事情原委弄清楚要緊,妾身相信鄭氏斷不會無緣無故失蹤。”
就他們說話功夫,又有急促腳步聲傳來,卻是那拉氏與年氏、佟佳氏先後到了,想是都得了消息,曉得東菱閣出了大事,所以匆匆趕來,這一下子,府中嫡側福晉可都是齊了。佟佳氏身後還跟着伊蘭,瞧見凌若後,她猶豫了一下,似想過來,然腳剛挪了半步就又低着頭收回去了。
那拉氏瞥見這跪了一地人頭,面色一緊,上前福一福憂聲道:王爺,出什麼事了?”
見胤禛一言不發,凌若只得欠身道:回嫡福晉話,東菱閣鄭氏失蹤了。”
此言一出,那拉氏倒吸一口涼氣,柳眉下意識皺緊;那廂年氏亦如是,不說東菱閣守衛重重,就是雍王府也不是任由人出入地方,鄭氏一個弱女子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呢?
雖然她們不曉得鄭氏真實身份,卻曉得胤禛對這個女子異乎尋常重視,略一思忖年氏清越聲音重重夜色中響起,“鄭氏手無縛雞之力,斷不能走出戒備森嚴東菱閣,想必另有他人蔘與其中,就不知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爲,視雍王府如無人之地。”
佟佳氏撫胸憂聲道:如此說來,咱們姐妹豈不是也不安全,縱是被人闖了進去也不知道。”她越說越害怕,面露惶恐之色,“這……這可如何是好?”
凌若冷眼相看,若非事先有所察覺,可真要被她這番模樣給騙過去了,佟佳氏,真是一個天生戲子,唱作俱佳。
那拉氏睨了她一眼安慰道:現事情還不清楚,妹妹莫要自己嚇自己。”說完這句她又朝胤禛看去,胤禛曉得她意思,就着凌若命人端上來椅子坐下後對尚跪地上安洛凡喝道:還不把事情原委細細說清楚”
安洛凡慌忙磕了個頭羞愧地道:回四爺話,屬下與平常一樣換了白日裡守衛兄弟們此看守。約摸到了近夜時分,廚房人擡了晚飯過來,輪流用過後繼續巡邏附近,不想到了兩左右,屬下們開始先後犯起了困,到後是支撐不住昏睡倒地,等屬下們醒過來時候,就發現鄭主子已經不見了,至於裡面東西則是一些也沒動過。”
胤禛一聽之下頓時皺起了眉,起先還道是安洛凡那羣人鬆懈,沒有仔細看守,如今聽來,分明是另有隱情。
這些人大多是從他身邊抽調過去,他們能力胤禛清楚,一個個皆受過比普通軍士嚴酷訓練,斷不可能因犯困而睡過去,何況還是所有人皆如是,分明是被人下了藥,可疑地能莫過於他們所吃那頓晚飯。
每日送到東菱閣飯菜都是廚房管事洪玥親自瞧着做,洪玥是以前侍候孝懿仁皇后,自小看着胤禛長大,感情極深。所以胤禛出宮開牙建府後,就將已經有年紀她接到府中享享清福,無奈洪玥閒不住,所以胤禛就讓她做了廚房管事,而她也成了雍王府唯一一名女管事。
對於她忠心及辦事能力,胤禛從不曾有半點懷疑,若飯菜當中真被人下了藥,那也絕不可能是廚房所下,必是送到東菱閣中途被人鑽了空子。
“去,將負責送飯人喚來。”隨着胤禛一聲令下,二狗子和德子睡眼惺鬆被帶了過來,看到東菱閣前那麼大陣仗,兩人心裡打起了鼓,不知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與他們一道被帶到還有東菱閣當時吃剩晚飯,本是廚房人躲懶想等明天再倒,如今卻成了鐵證。
早胤禛派人傳二狗子他們時候,那拉氏已經命人去府外請大夫來,正是那位常替雍王府瞧病賀大夫。他按着那拉氏吩咐仔細嚐了所有剩餘飯菜後,指了其中一碗山藥燉豬骨湯道:回稟王爺與各位福晉,這些菜其他都沒什麼異樣,唯獨這碗湯裡被人下了份量不清蒙汗藥,按着這藥量來看,足以讓人昏迷。”
聽到自己送飯菜裡有蒙汗藥,二狗子兩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替自己叫屈,說他們只負責將飯菜送到東菱閣,這當中絕對沒有碰過,不曾下過什麼蒙汗藥,如有虛言管叫他們遭天打雷劈
年氏撫一撫臉冷笑道:這種話聽得可是太多了,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不過後證明十有八九都是謊言。”一對即使是夜色中依然顧盼生輝眸子冷冷漫過驚慌不安二狗子兩人,對胤禛道:王爺,這些個人平日裡謊話連篇,唯有板子底下才會說真話。”
那廂,佟佳氏聽了她這話,面露不忍之色,猶豫道:萬一他們說是真話,可咱們不信,到了板子下他們爲了活命亂說一通,豈不是屈打成招?若然傳揚出去,未免有損王爺形象。”
年氏素來看她不慣,一個官女子竟與她平起平坐,於她而言,無異於奇恥大辱,相較於凌若,她恨這個整日裡知道裝可憐博同情虛僞女子,她所倚靠無非就是那張像極了納蘭湄兒臉,當下冷笑一聲道:妹妹此言,可是有坦護之意?莫非……”
她故意頓住了話頭,然已足夠令佟佳色爲之色變,切聲道:姐姐什麼意思?”
年氏把玩着淺粉色絹子淡淡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說,這鄭氏王府中失蹤,是一件大事,而今問題出他們兩個身上,自然是要本着寧枉勿縱之心細細追查,若像妹妹這樣,他們說什麼就信什麼,只怕查個十年二十年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說到此處,她轉而問胤禛,“王爺你說是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