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非就要早產?”知春話音剛落,宋子華便驚聲道:“微臣明白了,娘娘是說……愉妃爲免足月之險,所以冒險催產?”
“不錯,只有這樣才說得通她爲何突然早產,又何以那麼巧,三月十七這日出現地涌靈泉的祥瑞。”
宋子華尚不知此事,待聽阿羅講述了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萬萬想不到愉妃竟然敢做這種抄家滅族的事,遲疑片刻,他道:“娘娘,會否是您想多了,愉妃幽居深宮之中,怎有能力做這樣的事。”
“她固然是幽居深宮,但別忘了,她還有一個任員外郎的阿瑪;再者,以她的心計,做出這些並不奇怪。”說罷,她道:“宋太醫,本宮想請你幫本宮一個忙。”
宋子華連忙起身道:“不敢,娘娘儘管吩咐就是了。”
“本宮想要找到那個穩婆,驗證祥瑞異像一事的真假,但本宮在宮外的情況,你也清楚,只憑齊寬他們幾個怕是難覓其蹤,所以想請你襄助。”
聽聞是這麼一回事,宋子華當即道:“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盡力尋找,另外微臣也可以探探周太醫那邊,他經常去鹹福宮請脈,或許會知曉一二。”
瑕月感激地道:“好,那就有勞宋太醫了。”
“娘娘客氣了,對了,微臣尋到一個有助於調養受陰寒所侵之身的古方,娘娘可以一試,或許會有用也說不定。”
“宋太醫的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瑕月嗤笑道:“本宮的身子,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又何必再費那個心。”
阿羅在一旁勸道:“主子,不管有用沒用,先試了再說。”
知春亦跟着道:“是啊,主子您就試試吧,說不定會有驚喜呢,您若是怕苦的話,奴婢多醃一些青梅,您每次喝過藥都吃一顆,這樣就不會覺得苦了。”
齊寬正要言語,瑕月道:“怎麼了,連你也想勸本宮嗎?”
齊寬嘿嘿一笑道:“既然宋太醫說有法子,主子試上一試又有何妨,就算真沒有用,也不過與如今一樣,並沒有什麼損失。”
“聽着你們一個個的言語,本宮似乎非試不可了?”不等阿羅等人說話,她已是道:“罷了,本宮就試上一試吧,正如齊寬剛纔所言,就算沒有用,也不過與如今一樣。”
聽得她這麼說,宋子華連忙自袖中取出一張方子道:“微臣已經將方子寫下,娘娘只要按方服用即可,一日兩次,會比一般的藥苦一些,還望娘娘持之以恆,或許……真會有奇蹟也說不定。”
瑕月接過方子,嘆然道:“承宋太醫吉言,本宮也盼望有奇蹟發生。”
在這番談話之後,宋子華還有阿羅等人開始在暗中打探當初爲愉妃接生的穩婆消息,幾經打探,終於讓他們得到消息,穩婆姓劉,別人都叫她劉二孃,住在城西的桂花衚衕裡。
在得知其住處後,齊寬當即出宮前往,一路詢問終於來到劉二孃的住處,一陣叩門無人答應後,用力踢開門走了進去,進到裡面發現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一應細軟之物,也都不見蹤影,不過竈中的柴炭尚有餘溫,應該是離開沒多久。
此處離西直門最近,若他們要離開,十有**會走西直門,想到這裡,齊寬急步往西直門行去,到了那邊,只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只見過劉二孃一面,想要在這麼多人當中認出劉二孃,實在有些爲難。
可是,他若認不出來,萬一讓劉二孃離京,以後想再找她就當真是千難萬難了,這……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齊寬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極盡目力,卻始終沒找到劉二孃,不知是否已經出城了?時間拖的越久,這個可能性就越大。
一番急思之下,還真讓齊寬想出一個辦法來,雖說有些張揚,但目前也就此法可行了。
齊寬往城門處走了幾步,大聲道:“劉二孃,你不是答應了給我家娘子接生嗎,怎麼又走了,還不趕緊回來?”
他這番喊叫引來衆人的目光,包括原本已經進到城門處的一行三人,他們來到齊寬身前,當中一個年約五旬的婦人道:“你是什麼人,我怎麼不記得見過你。”
這個婦人正是齊寬遍尋不至的劉二孃,在她說話之時,齊寬亦認了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劉二孃,總算是讓咱家尋到你了!”
“咱家?”劉二孃聽出他話中的自稱,神色一變,顫聲道:“你是宮裡的人?”
“不錯,宮中有主子要見你,立刻隨咱家回去。”齊寬後怕不已,他剛纔要是再晚上一刻,就當真來不及了。
劉二孃哪裡肯隨他離去,用力掙扎道:“我不認識你,也不想去見什麼主子,趕緊放開!”
旁邊的蓄着鬍鬚的老頭是劉二孃的丈夫,神色慌張地道:“你趕緊放開我家老太婆,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們可要喊人了。”
“不管你們怎麼說,都休想咱家放開,若是你們不怕事情鬧大的話,儘管喊。”見劉二孃眉眼間流露出慌意,他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唬道:“劉二孃,你做了什麼心裡最是清楚不過,一旦鬧開來,最先有事的那人,不是我,而是……你!”
被他這麼一說,劉二孃果然不敢叫喊,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必白費心機。”
齊寬冷冷一笑道:“這樣站在大街上說話可是不太好,有什麼話,還是等回去之後再說吧。”
“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瞧你這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趕緊放開我娘,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說話的年約二旬的年輕人,想必是劉氏夫婦的兒子。
“阿力,不要多嘴。”在喝斥了一句後,劉二孃盯着齊寬道:“你主子是什麼人?”
“待會兒就知道了,走吧。”這般說着,他強拉着劉二孃往桂花衚衕走去,一心盯着劉二孃的他並沒有留意到有人悄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