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齊章?”在得到肯定的答應後,弘晝感激地道:“多謝五公公。熱門”他心裡明白小五能告訴他這句話,已是很難得。
離開養心殿後,他一路來到欽天監,唐齊章正在推算曆法,看到弘晝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在命唐齊章起身後,弘晝沒有言語,只是瞥了一眼站在兩邊的宮人,唐齊章明白他的意思,命宮人都退了下去,旋即拱手道:“不知王爺此來,有何吩咐?”
剛纔這一路上,弘晝將近幾個月發生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幾分頭緒,他走到案前,取過唐齊章推演了一半的歷法隨意看了一眼,道:“皇上讓本王來問問,十二阿哥的命數,最近可有什麼變化?”
唐齊章知道弘晝是弘曆最爲信任之人,也知道後者將永璂命數的秘密告訴了弘晝,故而並未疑心他這句話,如實道:“回王爺的話,自從圍場那一次大變之後,十二阿哥的命數還算平穩,未曾再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恕下官直言,十二阿哥……他撐不了太久了,劫數隨時會到來。”
弘晝心中劇震,果然是出事了,他壓下震驚之意,道:“可有推算出具體的時間?”
“這個……”唐齊章爲難地道:“下官確實無法精準的算出,只模糊知道大概是半年之內的事情。小說”說到此處,他一臉愧疚地道:“這些年來,下官已經想盡辦法推算補命數之法,但至今也只是窺得小小一角,實在是……無能爲力!”
唐齊章於乾隆十二年出任欽天監監正一職,算起來,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七歲,正值盛年,但看他的面容,卻與五六十歲的老人無異,面容蒼老,兩鬢斑白,可見這十幾年來,爲了永璂一事,他確實耗費了許多心神與精力。
弘晝嘆了口氣,道:“可惜雲中子真人沒有留下補全十二阿哥命數的法子就仙逝了,否則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如今只能寄希望於空靜大師了。”唐齊章沉聲說着,他還不知道魏秀妍一事。
沉默了一會兒,弘晝試探地道:“可知十二阿哥的命數,爲何會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唐齊章澀然道:“這句話,皇上當初也曾問過,下官只能說……命數無常;若是能夠早些發現,十一阿哥就不會代劫而死。 ”
弘晝詫異地道:“代劫?你是說十一阿哥的死並不是意外?”
“是意外,但冥冥之中,他又是代十二阿哥而死,若不是當時恰好遇到十一阿哥,死的那個人,應該是十二阿哥。”
弘晝駭然色變,他從不知道,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緣由,劫數……竟然已經兇險到這個地步了!
至此,弘晝已是完全明白弘曆爲何要囚禁空靜大師,雖然有魏秀妍腹中的胎兒在,但弘曆依舊害怕,希望能夠多一個法子,以確保永璂平安!
希望,永璂可以熬過這次難關,否則……真不知會是怎樣的一場災難!
在出了欽天監後,弘晝立刻離宮策馬往紫雲觀行去,雲中子死時,雖然紫雲觀衆人說沒有留下補全命數的法子,但說不定,紫雲觀中收藏的典籍秘本之中會有記載,就算只有一絲可能,他也要去試一試,儘量爲永璂多尋一條生路。
這一切,頤和軒中的衆人並不知道,在弘曆到來後,筵席如期開始,席宴之上,笑語嫣然,籌觥交錯,好不熱鬧。
待得席宴過後,衆人又移步暢音閣聽戲,一直到黃昏時分,方纔各自散去,當夏晴扶着小壽子的手回到永和宮之時,天色已經都黑下來了。
翠竹絞了一塊熱面巾遞給夏晴,“主子先拭一拭臉,奴婢這就叫人傳膳。”
夏晴點點頭,在將面巾遞還給翠竹時,有宮人進來道:“主子,忻妃娘娘求見。”
聽得這話,夏晴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瑕月已經將忻妃對烈焰動手腳的事情告訴她了,永瑆的死,與忻妃有着脫不了的干係,若不是瑕月一再叮囑她暫且忍耐,她早就已經動手對付了,哪裡會由着她登上四妃之位,“她來做什麼?”
宮人低頭道:“奴才不知,忻妃娘娘只說有事求見。”
小壽子在一旁道:“主子要是不願見忻妃的話,奴才這就去打發她走。”
夏晴眸色冰冷地道:“讓她進來吧,本宮倒想看看,她今兒個來,是想耍什麼花樣。”
在宮人退下後不久,忻妃出現在夏晴視線中,待得走到殿中後,她神色恭敬地屈膝道:“臣妾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夏晴也不叫起,淡然道:“這麼晚了,忻妃怎麼不回自己宮中,卻跑到本宮這裡來了?”
忻妃維持着屈膝的姿態笑道:“今兒個晌午時分,臣妾兄長派人送了兩對紅翡鐲子來,一對是給臣妾的,另一對則託臣妾轉送給貴妃娘娘,是恭賀娘娘晉封的一點心意,還請娘娘笑納。”
隨着她的話,秀竹呈上捧在手中的錦盒,打開後,果然是一對豔紅如火的紅翡鐲子,色澤明麗、質地細膩,極爲漂亮,其價值絕不下於千金之數。
夏晴淡淡道:“文德大人倒還真有心,不過……這鐲子本宮受不起,忻妃還是拿回去吧。”
忻妃討好地道:“娘娘說笑了,您是貴妃之尊,區區一對鐲子又豈會受不起。要是依您這麼說,臣妾豈非更受不起了嗎?”
夏晴將錦盒放在一邊,起身走到她面前,涼聲道:“忻妃,你與文德做過什麼,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你們害死了永瑆,莫說是一對鐲子,就算是千對萬對,也彌補不了本宮的喪子之痛!”
忻妃苦笑道:“娘娘果然是因爲這件事在生臣妾的氣,臣妾說過,此事與臣妾無關,是小華子他擅作主張,爲何娘娘就是不肯……”
“小華子是你的奴才,沒有你的吩咐,他敢動十二阿哥的坐騎嗎?你瞞得過皇上,卻瞞不過本宮!”說罷,她拂袖道:“退下吧。”
忻妃並未依言跪安,而是道:“臣妾能否單獨與娘娘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