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年氏如此說了一句後,便轉向胤禛道:“皇上,芷蘭就臣妾宮中,只要傳她來與莫兒當面對質,就知莫兒所言是否屬實。”
“準!”隨着胤禛話,立時有宮人去翊坤宮傳喚芷蘭,此時已是深夜時分,然坤寧宮中所有人卻是半點睡意也無,靜靜等着芷蘭到來。
不多時,宮人折回,其身後跟着一道身影,正是芷蘭,她神色中帶着幾分緊張,磕頭行過禮後,年氏指着莫兒道:“芷蘭,你可認識她?”
芷蘭仔細看了一眼恭身道:“回主子話,這是熹妃娘娘身邊莫兒,奴婢認得。且昔日她曾與奴婢一道辛者庫勞作,得虧主子恩典,救奴婢與莫兒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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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日可曾奉本宮之命去傳過莫兒?”年氏繼續問着。
芷蘭搖頭道:“並不曾。”她這話剛一出口,一直等着芷來證明自己清白莫兒便驚詫地睜大了眼睛,明明就是芷蘭奉命來傳自己,怎得事到臨頭她又不承認,難道是忘了?
“芷蘭姐,你想清楚,真是你讓我去見年貴妃,我們當時還說了話。”莫兒急切地說着,希望可以喚起芷蘭記憶,可是不論她怎麼大叫,芷蘭都是搖頭,“今日奴婢一直宮中侍候主子,實不曾出去過,不曾見過莫兒。”
“那從辛者庫出來後,貴妃是怎麼安置你與莫兒?”胤禛忽地這般問道。
“回皇上話,主子原是想讓莫兒與奴婢一道留翊坤宮侍候,可是莫兒說她是熹妃娘娘帶進宮,放不下熹妃娘娘所以想回承乾宮,主子就由着她去了。”
“胡說!”莫兒神色激動地打斷了她話,“明明知道是年貴妃bi我回去監視熹妃娘娘,芷蘭姐,你爲何要這裡顛倒事非。”
不等芷蘭說話,那拉氏已經怒喝道:“大膽奴才,這裡是何地方,豈容你大喊大叫,再不住嘴休怪本宮不客氣。”
莫兒無奈地住口,望向芷蘭目光充滿了疑惑與憤意,她不明白爲何芷蘭要睜着眼睛說瞎話,故意冤枉她。
莫兒不明白,凌若卻是明白了,芷蘭根本就是年氏故意佈下一枚棋子,至於莫兒被分到辛者庫,只怕也不是什麼誤會,從辛者庫到芷蘭再到徐公公,這所有一切應該都是年氏設局,爲就是引莫兒這條魚兒上鉤,而今則是到了收網之時。
只是她有一點始終不明,年氏丹蔻中下毒,可是顯然沒將此事告訴莫兒,既如此,她又如何控制莫兒茶中下毒?
年氏利用莫兒監視自己一事,凌若是早就知道,當日四喜帶莫兒來承乾宮時候,莫兒就將事情合盤托出,毫無隱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相信莫兒既然說了就絕對不會再次背叛自己。
芷蘭退下後,年氏委屈地說道:“皇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根本是莫兒爲了維護熹妃而故意栽贓陷害臣妾。”
不等胤禛說話,莫兒再次忍不住說道:“奴婢沒有,皇上,奴婢沒有陷害任何人,丹蔻真是貴妃塗奴婢手上,奴婢還記得貴妃說那是她喜歡丹蔻。”
“本宮喜歡?”年氏冷笑着抓起莫兒手,“本宮素來只用紅色丹蔻,內務府送來也只有那麼一種,你手上這個顏色如此淺淡,豈會是本宮喜歡,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年氏這個喜好,胤禛是清楚,自年氏嫁予他之後,凡塗丹蔻皆爲豔紅之色,從未着過別顏色。
“奴婢真沒有撒謊。”莫兒急得不斷落淚,眼淚滴落燙傷手指上有灼烈痛楚,然正是這樣痛楚令莫兒眼睛一亮,尋到後一線生機,趕緊道:“皇上,有人可以證明奴婢沒有下毒。”
“什麼人?”胤禛就着四喜端來椅子坐下,撫額問着,臉上有濃濃倦意,連日來政務國事已經耗了他精力,偏後宮又生出事端來。
“是承乾宮管事姑姑南秋,她可以證明奴婢不是存心下毒。因爲,當時是她不小心奴婢放茶葉時候將茶水衝到奴婢手上,奴婢手還因此被燙傷了。”她一邊說着一邊舉高了燙傷手指給胤禛看。
胤禛也不多問,揮手對蘇培盛道:“去傳南秋過來。”
“嗻!”蘇培盛答應一聲,心裡卻有些不以爲然,事情已經明擺着是熹妃指使莫兒所爲,又何必傳了一個又一個,而且南秋是承乾宮人,來了以後定然會幫着莫兒說話,除非……皇上根本就是有意包庇熹妃。
蘇培盛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不過他始終是猜錯了,胤禛不是有意包庇,而是根本不相信凌若會這麼做。
即便天下人都指責凌若,可是他依然想相信,因爲……這個人是鈕祜祿凌若,他唯一願意用所有去相信女子。
一世不疑,一世不相問;
他不保證定然可以做到,但他會努力去做,因爲這是帶凌若回宮時就答應了,曾經犯過錯他不想再一次次重複。
南秋被帶來時臉色如紙一般蒼白,當問起沖茶時細節時,她吐出來話令莫兒驚惶欲死。
只聽南秋垂低了頭,帶着些許顫音道:“奴婢並未將茶水衝到莫兒手上,倒是她端茶出去時候,奴婢曾看到她偷偷揭開了茶蓋,至於她做了些什麼,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Www● ttk an● ¢O
“姑姑,你可知自己說什麼啊?”莫兒又氣又急忍不住大叫起來,芷蘭說謊也罷了,可是竟然連南秋也撒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她要瘋了!
年氏眼角一飛,朝凌若道:“瞧瞧,連同一宮奴才都不願幫着你爲惡,熹妃,看來你所作所爲已是失了人心。”
凌若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芷蘭,南秋,與這兩人對質中,莫兒話都出現了問題,難道真是莫兒說謊?
這個念頭剛出現了一會兒就被凌若否決了,莫兒樣子並不似作僞,倒是南秋,從進來到現,一直都沒看過自己,彷彿刻意躲避一般,“南秋,事情果如你所言嗎?”
南秋身子一顫,越發垂低了頭,“回主子話,奴婢不敢有所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