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打犼 【求月票!】
“怎麼回事?”
楚樑見林北慌慌張張的樣子,也霍然起身問道。
方纔他是騎着金毛犼來的,落地之後就叫金毛犼自己回去了。
大腦袋可是自己御用的第二打手——第一自然是師尊,它可別出什麼意外。
“就在通天峰外面,你出去看看吧。”林北領路道。
他也是來通天峰辦事,在外面看見金毛犼與人打架,猜到楚樑肯定也在這裡,稍一打聽就找了過來。
楚樑跟着他一路飛出去,就看見廣場外圍,正圍攏着一批人在那裡看熱鬧。而憤怒的獸吼聲與轟鳴擊打聲,不絕於耳。
嘭嘭嘭!
遠遠看去,是一名白衣男子懸在半空,腳踏白雲,正不斷揮動一條長鞭,鞭罡如白龍,一下一下向下抽打。每打中一下,就是轟的一聲爆響。
而金毛犼則被壓制在地上,屢次想要向上撲擊過去都被打下來,氣得大腦袋不停怒吼,嗷嗷怪叫。
等他們走遠了,林北這才怒道:“這小鬼頭真是欠教育,要是他身邊沒大人,你看我不上去給他兩個大比兜!”
……
“回去好好管教它,你們這些毛頭小子,不要以爲有一頭坐騎就多了不起。但凡出了點什麼事,可不是你們能擔待的!”白衣男子冷冷丟下一句。
在那白衣男子身後,雲上還站着一個五六歲的孩童,目光靈動,正在指着金毛犼叫道:“打死它!打死它!”
“唉。”陳酥嘆氣道:“小童沒有父母,又天生聰明,很受長輩呵護,自幼被溺愛長大,是以有些許頑劣。”
楚樑先託林北去請了一下陳酥師姐,這纔回到銀劍峰。
金毛犼還欲向前衝,被楚樑一把按住頭顱,喝道:“不許動。”
可惜現在師尊不在,只好先給金毛犼療傷。
楚樑看着又好氣又好笑,看在受傷的份上,索性就寵着它,將金紋漿果一個一個往它嘴裡續。大腦袋一口一個,吃得吧唧吧唧,一下子就忘了傷痛的事情,眼中滿是幸福。
“哼。”白衣男子當空怒道:“這畜生險些傷了丹鼎長老的曾孫,我懲治它,它還欲在此逞兇。打它是輕的,但凡傷了小童,我就要將它立斃當場!”
鞭風鼓盪,到底還是在楚樑髮梢被吹動之時,驟然停下。
至於那白衣男子,看上去三四十歲年紀,修爲已經在第五境或者第六境,顯然與楚樑他們不是同代弟子。
“這大傢伙挺乖的啊,也不知道劉師兄怎麼忍心下這麼重手。”陳酥看着金毛犼憨態可掬的樣子,也有些替它抱不平。
陳酥將藥粉替金毛犼敷在傷口上,而後輕輕包紮。過程中應該有些疼,但是大腦袋只是一抖一抖的,並不反抗。
“吼!”金毛犼雙爪刨地,就想再度一飛沖天,去將這白衣男子撕裂。
身後金毛犼發出低低吼聲,似乎很是憤怒,身上的鮮血滴答滴答拍在地上,看得楚樑也是一陣心疼。
楚樑疾飛上前,攔在中間,喝道:“住手!”
這才轉過身按落雲頭,護着那小孩子離開。那小孩子臨走時,還朝楚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他擡手摸了摸金毛犼的脖頸,大腦袋嗚咽嗚咽地蹭過來,似乎很是委屈。
若是師尊在這,他現在肯定毫不猶豫地帶大腦袋過去賣慘,一頓痛哭流涕,然後跟着帝女鳳上門討賬……不,上門討個說法。
“吼吼吼——”
“打金毛犼那人是誰啊?”楚樑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吼吼——”
“不許動!”楚樑再度頓喝一聲。
要是每天都可以躺在這等人往它嘴裡喂果子,相信它不會介意每天挨一頓揍。
楚樑聽她三言兩語,便猜出了大概。
“這位師兄,不知我家靈獸犯了什麼錯誤,你要下此狠手?”見對方停手,楚樑這纔出聲喝問道。
肯定是這小孩子調皮打砸金毛犼,金毛犼也不是好脾氣,落地就想兇他一下。其實大腦袋也知道在蜀山上不能傷人,本來也不會傷害它。
這時候林北從一旁跳出來,道:“根本不是!我看見這小孩子拿石頭砸的金毛犼,金毛犼這才落地向他吼了兩聲,然後你就出來動手!分明就是欺負人家犼!”
金毛犼一見這樣,頓時整個癱軟在地,口中哀嚎不止,眼看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就見金毛犼渾身上下纏了好幾道繃帶,上面還打着漂亮的蝴蝶結,整隻犼看起來一下就秀氣了起來。
“一隻畜生,砸就砸了,有什麼打緊?”白衣男子目光冷漠,居高臨下,“伱們若是再敢縱容它咆哮蜀山,待我稟報長老,你們統統都要受懲戒!”
“我看看……”她仔細檢查了一下金毛犼,之後道:“都是皮肉傷,抹點藥養一養就好了,不用擔心。”
此時的銀劍峰上,又是楚樑當家。
“好啦。”陳酥拍拍手,完成了傷口的包紮。
於是派了三名第七境的峰主聯袂過去查看,帝女鳳因爲處理了木妖山的事情,便順勢就被派了過去。
“先回去再說。”楚樑面色沉凝。
但那劉欽害怕自己落下看護不力的罪名,肯定就要下手重一點,以示重視。
“這小孩子有點調皮啊。”楚樑淡淡說道。
這孩子楚樑隱約有些印象,似乎是丹鼎長老的曾孫,自幼頗有修行天賦。不到六歲就邁入修行之路,產生氣感踏入第一境鍛體,前陣子還在蜀山小小轟動了一下。
在翼火蛇妖的事情之後,蜀山高層對惡煞山發生了什麼極爲關心。一條第五境的翼火蛇尚且是小事,惡煞山內生活的兇獸茫茫多,如果都外逃出來,那可就是大事了。
“劉欽師兄,是丹鼎長老的親傳七弟子。”陳酥道,“丹鼎長老只有小童這一個曾孫,平日裡極爲寵愛,但他沒時間整日帶着,常常讓弟子代爲看護。”
可以看見它的一身金毛皮開肉綻,有赤金色的血滴濺落,已然受了不輕的傷。之前跟着楚樑走南闖北,都從來沒見過血。
過了一會兒,陳酥師姐才趕過來。
蜀山上沒有專門的醫者,通常醫藥之事,都是丹鼎堂的人負責。剛剛跟楚樑發生矛盾的人應該就是丹鼎堂的,他也不好直接上門,於是請了熟識的陳師姐。
呼——
楚樑這才放心。
金毛犼趴在地上嗚咽嗚咽的,皮開肉綻、傷口似乎很疼,楚樑爲了安慰它,往它嘴裡塞了兩個果子。
不止是蜀山,普天之下的律法都是如此。對獸要遠遠比對人嚴苛,人若是傷了妖獸,輕易也不會有人來追究你。但妖獸若是傷了人,那斷然是留不得的。
楚樑朝天道:“這位師兄,今日既然孩子沒有受傷,我家靈獸也受了懲戒,來日定然不敢在蜀山傷人。這件事,就暫且到此爲止吧。”
“吼?”
而那白衣男子的鞭罡卻未停止,眼看着要落在楚樑身上,楚樑卻一動不動,就站在那裡目光灼人的看着他。
即使你是佔理的一方。
今日不論佔不佔理,幸虧金毛犼沒有傷人。它如果只是挨一頓打,那事情還不算大;它要是傷了人,那蜀山可就留它不得了。
“哼!”身後的孩子也示威似的哼了一聲。
“多謝陳師姐了。”楚樑道。
“不用謝啦。”陳酥笑道,想了想,她又提醒道:“我知道金毛犼被人打你肯定很心疼,但是小童是丹鼎長老最寵愛的,劉師兄又是爲了保護小童。這個事情你要是想繼續追究的話,說不定會惹怒丹鼎長老,在蜀山上以後會很難辦事,不如就……”
她說得也是實情,丹鼎長老位高權重,得罪了他,在蜀山確實會寸步難行。
“放心吧,陳師姐。”楚樑微笑道,“還請你回去丹鼎堂,順便替我捎個口信。就說今日家中坐騎驚擾了丹鼎長老的曾孫,十分過意不去,來日必定登門致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