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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仍是看書,練拳,在日記本上隨便塗上幾行流水賬,而後睡覺。沒有親人在身邊的日子長了,也就慢慢適應了。如同環境生態,一個平衡打破了,會建立起另一個平衡來。我不無調侃地想,如果我總是保持眼下比較快的閱讀速度的話,那麼銀鳳呆在老家的一年時間內,我可以把金庸、古龍、梁羽生全部看完,把少小時半生不熟接觸過的中國古典四大名著重讀一遍,或者還有時間讀一些學生時代想讀卻沒有時間或沒有機會讀的近現代國內外經典書籍,那麼這樣的閱讀量大概不比大學中文系的學生少吧?那麼我也彷彿上過一次大學吧?我又不無自得地想,這清靜的一年我可以把以前斷續學過的拳術細加演練、體會和提高,把武術的外在形式和內在精神融合起來,像一個真正的武術家一樣。好的武術家幾乎也是哲學家和思想家,如少林之達摩,武當之張三丰,太極之陳王廷,八卦之董海川,截拳道之李小龍,哪個人不是在沉靜的演練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思想啊,而我也是位地道的思想者啊!一整年的時間呦,一個人如果能夠安靜從容而又有計劃地使用,是能做出和做好不少事情的。那麼,就讓我安靜從容有計劃地使用下去吧——我這一年!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又有充裕的時間,這真是人生的大幸福。我可要好好把握。不然,到時候妻子兒女一到,再想安靜是萬萬不可能了。

只是,一個感性的喜歡幻想的人要做到真正的心地寧靜是不容易的。晚上我常常自覺或不自覺地就從枕邊摸出銀鳳寄來的信和兒女照片,閱讀,欣賞。銀鳳字寫得一筆一劃的,跟她上學時一樣,老實、娟秀,帶着稚氣。她來信的頻率是一月一封,寫得也不長,七八百字而已,文筆卻清新討喜,天然的散文筆調,我非常喜歡,常讀常新,幾乎把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上了可還是要讀,能讀出笑來,讀出淚來。見字如面啊,我的妻子,你知道我是多麼愛你,想你!孩子的百日留念拍得好極了,姐姐趙泱一雙小手兒按在推車前架上,烏亮的眸子睜得圓溜溜的,像個研究人員似的盯視着前方,弟弟趙泂則一幅憨態,顯得大智若愚無限從容的樣子。我把照片湊近鼻子輕嗅,好像聞到孩子甜馨的奶腥呢!兩個小乖乖啊,知道爸爸想你們的苦、念你們的疼嗎?你們是爸爸看不夠想不夠的心肝寶貝呀!

還有一個讓我不安分的重要原因卻來自我的身體。在揚州巧遇銀鳳之前,我未涉性事,青春的身體偶有情慾生髮,亦屬尋常,自與銀鳳雲雨初試,春風一度,我從一個懵懂少年蛻變成了真正的男人,情慾的釋放自此走向正常和圓滿。我現在二十二歲的身體如同一座灌滿熾熱岩漿的火山,毫無預兆地就會冒煙噴焰,熾流縱橫,不可收拾。睡前常因胡思亂想造成身體亢奮,輾轉反側。我懷疑即便在深夜,荷爾蒙還像精靈一樣在我的夢裡飛翔,否則緣何每每清晨醒來我的**總是直直的像矗起的風帆?我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傢伙傻愣愣地站了一夜,像一個賭氣的娃娃或倔強的士兵。你推它,拗它,扇它,掐它,全然沒用,它巋然無懼,甚至更加昂揚地跟你較着勁兒,這就不能不讓人有時候忽發奇想,懷疑這東西是有着獨立的生命和思想的,它敏感,靈醒,倔頭倔腦,個性十足,實在是造物主爲男人創造出的一件稀奇古怪又必不可少的玩意兒。好在安撫它是有辦法的,此時下牀到廁所排空**,它也就乖乖地迴歸平常了。

青春年少、結婚方纔半年的我對**的渴望是正常的,也是健康的,難道不是嗎?夏天的揚州城那麼風情萬種,隨處都可以見到嫋娜娉婷衣着撩人的年青女子,小百貨攤子上的女性內容又註定了我跟她們經常近距離接觸,她們的軟語輕笑和迷人的芬芳氣息常常讓我心猿意馬,迷醉不知所以。這真是一個欣賞女性美滿足男子綺思麗想的季節,到處都有機會,但是如果你觀察的方法不對或太過笨拙,卻很可能要大倒其黴的。我不幸就撞上了一回。

讓我倒黴的地點卻不在揚州,而是在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