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玉淪爲父子三人的玩物,早已心灰意冷。
她知道事情一旦敗露,自己就是死路一條,而且會死的很慘。
所以,當傲曦買通她身邊最貼心的宮女,知道了她的無奈、辛酸、無助、害怕,和對母親弟弟的擔憂以後,和她做了一次長談。
那天晚上,她來廟堂,本來是想試探傲曦,有沒有已經於太子和老皇帝的。可話裡話外,都在提醒傲曦,一旦淪爲棋子,就等於被人拋棄了,下場會很慘。
這讓傲曦看出,這個女子心地還算不壞,雖然很精明,但是一個人只有還有善念,傲曦認爲,她就罪不至死鬮。
所以,傲曦沒有再跟她拐彎抹角地多做寒暄,而是開門見山地對她說道:“婉嬪,我知道你目前尷尬的處境,也知道你一直生活在恐懼擔憂和害怕中。那你想不想離開皇宮,帶着你的母親和弟弟,去過一種嶄新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你想,我一定幫你達成心願。”
婉嬪一聽,幾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爲什麼要幫我?”
傲曦笑笑,“你很聰明,當然知道我幫你是有條件的。婉嬪,只要你敢站出來說出太子要你謀害皇上,陷害四皇子的實情,我保你能離開南玥國,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哦”
婉嬪這樣的人,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直到不久前,她的母親和弟弟被傲曦派人救出永定侯府,安全地送到西汖國,傲曦拿着婉嬪弟弟寫來的書信,她才相信了傲曦的話,答應合作。
聽完婉嬪的話,老皇帝一陣羞惱,拿起龍案上的硯臺,使勁砸向了定國公,“老匹夫!朕待你不薄,你可真是對得起朕啊!”
說完,捶胸頓足地說道:“鵬遠,朕對不起你啊!”
方景同猶自不甘心地辯駁道:“皇上明鑑,這事要怪就怪王洪澤父子,不是他們告訴父親有林鵬遠大將軍謀反的書信,我們即使想誣陷他,也沒辦法呀?”
王洪澤本來就是個流氓,聽方景同這麼說,馬上跳出來罵道:“你放屁!老子只想弄兩個銀子花花,是你父親對老子說,只要老子能出來檢舉大表姐夫是賣賊,老子以後不但有銀子可以花,還有官做,老子的女兒也可以從妾氏變成正室。八戒中文網要沒這些好處,老子能出賣大姐夫嗎?再說了,大姐夫的書房,老子根本就進不去,還是你讓老子的女兒偷了大姐夫寫給我外甥女凝蘭的信件,模仿大姐夫的筆跡,寫的那什麼通敵信件交給了老子。”
王承福聽他爺爺這麼說,也跳出來罵道:“你想翻臉不認帳嗎?我這可有一本小冊子,上面記的都是你們家奴才,給我爺爺送銀子的時間、地點。連我姑媽毒死凝蘭姑姑的毒藥,還是你們給的。要不然,我爺爺就知道賭博,他知道個屁啊!你們還好意思耍賴,說幫我姑媽扶爲正室,狗屁!要不是我表妹搭上端親王世子爺,我姑媽到現在怕還是妾氏。你們就會吹牛!”
其實,王承福這話,多多少少有點冤枉定國公,他確實找過端木父子說過情,把王豔扶正,奈何老太太堅決不同意,定國公手再長,總不能伸進尚書府吧?
皇后也曾想把老太太叫進宮,勸說兩句的,可後來聽說王豔是先奸後娶,終於沒能開得了這個口。怕惹上一身啊!畢竟先奸後娶這樣的事,太丟人了。
這時,太子東宮的侍衛長殷羣,也站出來揭發了太子這幾年,拉攏大臣,陷害不是自己一黨的大臣,在東宮私設監獄,偷偷招妓,穢亂東宮,多次和皇后、定國公密謀篡位的實情。
皇后已經暈了過去,定國公和他的兒子,跪在那裡,已經縮成了一團。
老皇帝氣的直喘粗氣,趙公公嚇得一直在他的背後,替他捋順。
傲曦剛要說話,偏偏端木尚書悄悄走到她身邊,耳語道:“曦兒,家醜不外揚,有什麼事回府再說吧?”
老太爺一見自己府裡的婆子在,豈能不明白傲曦要做什麼,所以,趕緊提醒。
他不提醒還好,他這一說,傲曦心裡的怒火,譁就燃着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要老孃放水,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傲曦理都不理他,看向端木府的兩個婆子,厲聲喝道:“於婆子、姜婆子,還不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還等什麼?”
姜婆子是王豔的奶媽,於婆子也是王豔最信任的幫兇。兩人不敢隱瞞,把王豔如何指使她倆在凝蘭夫人藥裡下毒,凝蘭夫人死後,又如何讓傲曦受風寒,如何下毒置她變成呆傻兒,變成醜姑娘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還把王豔如何害的二姨娘流產,如何害的府裡姨娘不能不能懷孕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吳老大夫也出來證實,傲曦根本就沒有病,就是中毒了。他怕傲曦留在尚書府繼續受毒害,纔想辦法讓傲曦到醫館去解毒的。
傲曦一步一步走到端木宏儒面前,看着他說道:“如果不你不是我的親身父親,我必殺你爲母報仇!今天我放過你,是因爲我想還給你給了我生命的恩情。從今以後,我不再稱你爲父。你必須到我母親的靈位前懺悔,請求她的饒恕,不然,我肯定讓你端木一門斷子絕孫!”
說完,傲曦看着老皇帝說道:“皇上,真相大白,請您爲貧尼冤死的外公、母親,還有外公那些忠於皇上的部將,及其他們的親人和眷屬主持公道,爲他們平反昭雪!嚴懲兇手,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說完,傲曦跪在老皇帝面前跪了三個頭,淚流滿面,無聲地痛哭起來。
魏柏明和思蕾思蕊也跪在老皇帝面前,一起痛哭起來。
三皇子見狀,馬上也走過來跪在老皇帝面前,誠懇地說道:“父皇,林老將軍赤膽忠心,卻遭受了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爲了什麼?只爲了有些人的一己私心。父皇,您聖明,求您爲老將軍平反昭雪,嚴懲害他的兇手,千萬不能寒了忠臣良將及其親人的心啊!”
三皇子一跪,四皇子、五皇子、還有餘老宰相,都跪了下來,要求還林鵬遠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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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親國戚、王公大臣裡面,跟隨三皇子的人,見此情形,馬上也跟着跪倒附和。一剎那,朝堂裡大臣們,除了極少數那些太黨的人,幾乎跪到了一大片。
老皇帝心裡明白,三皇子和傲曦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勢力,太子徹底垮了。
按道理,他此刻應該高興,可說不清爲什麼,他爲什麼沒有最初的興奮,有的只是心痛。
皇后和愛妃給他帶的綠帽子,讓他心痛;太子屢次要毒死他的真相,也讓他心痛;想想自己對林鵬遠做的一切,也讓他心痛。
還有,他隱隱感覺到,有些事情,自己好像再一次掌控不了啦。看看這些跪倒一片的大臣們,自己似乎只能順應趨勢,嚴懲兇手,爲林鵬遠平反昭雪,不然,朝堂肯定會掀起一場亂。
不是自己不想爲林鵬遠平凡,也不是自己不想嚴懲兇手,只是,這樣一來,三皇子一人獨大,他會不會也想要朕的命?
老皇帝心痛還沒消散,又開始擔憂了。
老皇帝陰晴不定的神情,看在傲曦眼裡,又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都說帝王多疑,看來不假,自己必須給他一顆定心丸吃,才能讓他痛快地作出決定。
傲曦想到這,突然嚶嚀一聲,暈了過去。
趙公公也是隻老狐狸,一見傲曦暈倒,馬上大叫起來:“哎喲喂!還不將護國師太送下去?快宣太醫,快宣太醫。。。
一通忙活,傲曦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看着老皇帝用極爲複雜的目光看着她,裡面包含着責備、氣惱、擔心,還有一絲心疼,傲曦不由連連冷笑。
壓根就沒想過指望你,現在只要讓你爲老孃我做完最後兩件事,老孃就和您拜拜了。
心隨意動,傲曦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順着潔白如玉的臉龐,滾滾而落,“皇上,曦兒知道,您是在怪曦兒事先沒有和您商量,就把皇后和定國公的醜聞,當着衆大臣的面,給捅了出來,讓您丟了面子。您是想告訴天下子民,您是聖明的君主,您不會犯錯,對不對?您還擔心,三皇子誠親王,以後一枝獨秀,會威脅到您的皇權?可您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曦兒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您?說真的,曦兒就是怕您爲了保住皇家的顏面,而放過皇后和大皇子。皇上,您可以把賜給曦兒的御牌收回去,您也可以處置曦兒,處置誠親王,可是那樣一來,您想沒想過,會寒了多少忠臣良將的心?還有您的四皇子,堂堂一個皇子,竟然被逼的連乞丐都不如,皇上,這一切的一切,定國公、皇后和太子固然該死,可您也有責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