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掙脫惠允的手,趣笑道:“有什麼後果我是承擔不起的呢?既然人我可以帶回來,自有方法讓他安分。”
說罷,她回頭對一步步往外走的阿森道:“你現在走,是不想爲你師父報仇了嗎?”
阿森頓時止步,後背僵直地挺起,猶豫了片刻回頭看着她,冷冷地道:“你方纔分明是有機會殺了他的。”
展顏擡眉,“我輕易不殺人,再說,你的仇,自己不報卻指望別人,好沒道理啊。”
“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就算讓我好起來,我也沒有把握報仇,我只要他死,誰殺了他我都不打緊。”
展顏嗤笑,“技不如人,便想推卸責任,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情?你武功不如人家,那就好生練武,你還這麼年輕,現在打不過,以後也打不過嗎?我若是你師父,知道你這樣的沒骨氣,吐口口水在手心淹死自己算了,教出你這麼個徒弟,你師父也算是失敗了。”
“你……”阿森面容一寒,“你休要對我師父出言不遜。我不爭氣,是我的問題,和我師父有什麼關係?”
“我救了你,不是讓你在這裡跟我撒氣的,你師父讓你報仇,你做不到便要去死,枉費了先帝對你這樣的好。”展顏說罷,冷冷地轉身,對惠允道:“他若是要走,你就讓他走,但是,不能殺了他,因爲,他一踏出王府的大門,就必死無疑。”
說完,拂袖而去。
阿森一怔,猛地衝她喊了一聲,“等一下!”
展顏已經走到迴廊邊上了,雙手撐住迴廊的欄杆看他,“若你還想報仇,去鳳棲苑找我。”
說完,施施然而去。
惠允見展顏走後,又重新撿起劍對着阿森,阿森坦然看着他,“你要殺便殺,不需要廢話。”
惠允盯着他,“你休要得意,我如今要殺你,不過是一擡手的事情。”
只是惠允也奇怪,是誰竟能傷得阿森這麼嚴重?
阿森放下雙手,臉色蒼白地道:“我說過,你要殺便殺。”
惠允卻緩緩放下劍,問道:“是誰傷了你?”
阿森也不隱瞞,道:“童太師。”
惠允哼了一聲,“他會傷你?你們在玩什麼把戲?苦肉計?”
分明就是苦肉計,但是那女人卻上當了,說什麼英明,到底是女人一個。
阿森臉色一厲,道:“我阿森,從不愛耍這些把戲,你也莫要冤枉我。”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啊?”惠允冷冷地道:“不過,你現在身受重傷,也在我的眼皮底下,量你也玩不成什麼來。”
說罷,換來阿四,“阿四,你負責盯着他,有什麼異常,立刻回稟我。”
“是,公子!”阿四領命道。
阿森嗤之以鼻,“小人之心!”
惠允看着他,“對付你這種篡逆的亂臣賊子,還說什麼君子?不殺了你便算是善待了。”
阿森聽得此言,頓時大怒,也不顧自己身受重傷,便朝惠允撲過去,口中怒道:“你休要胡說,我不是亂臣賊子,我沒有背叛皇上。”
惠允以大擒拿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臂,重重一推,冷聲道:“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明白,阿四,帶他去鳳棲苑,我不想看見他。”
阿四上前拉着阿森,道:“走!”
阿森凝着一身的寒氣,咬牙切齒地對惠允道:“我說過,我不是亂臣賊子,我對皇上是忠心的。”
惠允冷冷地拂袖而去。
他推開慕容擎天寢室的門,進門就道:“龍展顏把阿森帶了回來,他被童太師重傷了。”
“嗯?”慕容擎天手執一卷書,坐在燈下,聽了惠允的話,他有些詫異地擡頭,“你覺得呢?”
惠允道:“我原先認爲這是他與童太師的苦肉計,但是,試探過他,不像是。”
“如何試探?”慕容擎天問道。
“我剛纔說他是亂臣賊子,他反應很大,衆所周知,他對先帝忠心耿耿,說他篡逆,就像是踩着他心底最痛的地方,想來,他是真的被童太師矇蔽和利用了。”
“這點本王沒有懷疑過。”慕容擎天放下書,“你有沒有問清楚,他爲何會被童太師重傷?又爲何是阿五帶他回府?”
惠允神色有些不自然,“這就要你去問了,我問了只怕龍五也不會說
。”
慕容擎天搖頭,“你啊,跟她鬧什麼呢?她的爲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牽扯到寧兒的事情,你就是喪失理智。”
惠允還是有些不忿,“我只是看不慣她,分明是有能力幫寧兒的,卻選擇了袖手旁觀。”
“你確定她是袖手旁觀嗎?是你們無法接受琦洛的軀體,是你們覺得琦洛髒,惠允啊惠允,你的理智你的冷靜都到哪裡去了?”
惠允對慕容擎天的詰問,毫無辯駁的餘地,確實,如今不對着寧兒,不看着她幽怨的眼神,他不覺得龍展顏所作的有什麼問題。
可偏偏,他的情緒最容易被寧兒左右,也最容易在關鍵時候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
慕容擎天站起來,瞧了瞧他,“罷了,不說你了,我們馬上就要進行第一個計劃了,你最好做任何事情都冷靜一點。”
說完,就往外走。
惠允問他,“你去哪裡啊?”
“鳳棲苑!”慕容擎天頭也不回地走了。
惠允想喊住他,讓他不要有事沒事都往鳳棲苑走,只是,想起如今阿森的事情確實要了解清楚,而且,他也想知道,龍五是如何在童太師手中把阿森帶回來。
想了想,他便疾步追了上去。
且說阿四帶着阿森來到鳳棲苑,展顏剛坐下來,阿蛇沏茶遞上來,問道:“閹了那老匹夫沒有?”
展顏睨了她一眼,“我是那麼殘酷的人嗎?放心,人呢,基本器官都齊全,沒事。”
阿蛇哼了一聲,“不齊全才好呢。”
剛喝了一盞茶,阿四便扶着阿森進來。
阿蛇擡頭瞧了一眼,“喲,真把這裡當醫院了?什麼傷員都玩這裡領。”
阿森面無表情地看了阿蛇一眼,並不說話,只是倔強地看着展顏。
展顏偏要磨一下他的銳氣,自顧自地喝茶,不看他,也不說話。
倒是阿四有些不自在了,笑着躬身道:“五公子,您看,這人都來了,您就請人家做做吧,他身體上還有傷呢。”
阿四是知道展顏的身份的,只是如今展顏做男裝打扮,自然就喊一聲五公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