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吼完這一句,便像個瘋子一般在牀上翻找!
皇貴妃這一次的症狀,與之前戚貴妃太過相似了。他不得不懷疑,也是被人下了麝香。
牀上沒有任何的發現,他並不死心,回頭下令宮人在殿內尋找,但是找什麼,卻又不明說,弄得下人只得在殿內翻找,反覆地翻找。
展顏一直都沒做聲,靜靜地看着他折騰。
後來,聽得皇貴妃確實是痛得厲害,便起身走到牀前,想爲她止痛。
慕容見見她走過去,忽地驚跳起來,“你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尖銳,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展顏看着他,眸色有些冷凝,“她在痛,我爲她止痛!”
說完,她接過御醫手中的針,在皇貴妃身上連下了幾針,終於皇貴妃的疼痛漸漸緩解,整個人沒有力氣地躺在牀上,有些難過地看着展顏。
她是在替展顏難過,因爲皇上的不信任。
展顏拍了拍她的手,“好生休息!”
然後吩咐御醫,“開安胎藥吧!”
御醫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聽得她的吩咐,連連諾道:“是,是的!”
慕容見一把拉住御醫,問道:“有幾成把握可以保住?”
御醫猶豫了一下,道:“回皇上,臣並無把握,只能盡力而爲!”
慕容見全身冰冷,猛地回頭看着展顏,“母后可有辦法?”
展顏擡眸看他,“怎地?你相信我麼?”
慕容見神色僵冷,“兒臣方纔冒犯,請母后恕罪,若母后有辦法,請救救芳兒腹中孩兒,孩子是無辜的。”
展顏淡淡地道:“御醫既然說了會盡力而爲,那就行了,其餘的聽天命吧。”
慕容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眸光帶着哀求,“母后,您若是要針對兒臣,兒臣隨便您處置,但是芳兒是無辜的,孩子也是無辜的,求您看在父皇的份上,看在皇叔的份上,救救她,兒臣知道您有辦法。”
童太后也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好了,展顏,你也莫要爲難皇帝,你若是有辦法,就救救她吧,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歡
芳兒的麼?你也不忍心看着她痛失孩兒吧?”
展顏沉默了片刻,擡頭看着童太后,“還是聽御醫的吧。”
說完,她眸光清冷地掃過慕容見的臉龐,轉身出去了。
慕容見只覺得全身冰冷,恨意陡然竄上心頭,他不信,真的不信了,這一次與上次太過湊巧,都是一樣的症狀,上一次,她說戚貴妃的是鬼胎,他可以相信她,但是,芳兒懷的是他的骨肉,她一樣沒有手下留情。
懷疑像毒蛇一樣盤踞在慕容見的心頭,他咬牙,峻聲道:“若救不回皇貴妃腹中孩兒,朕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與此同時,文武百官也涌入瞭如蘭宮,司徒大將軍集結了兵馬,分三路攻入皇宮,很快就控制了整個皇宮。
一句清君側,除妖后,便得到滿朝文武的響應,經過忠獻霸權的事情之後,他們都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大小姐,司徒大將軍與戚少保等人在如蘭宮外求見!”郭玉神色不慌不忙地走進來稟報。
求見只是郭玉的說詞,事實上,他們馬上就要衝進來了。
展顏道:“打開宮門!”
一聲令下,如蘭宮殿門打開,如蘭宮中的侍衛在阿三的帶領下,分兩排守在正殿門口。
但是,他們沒有阻攔進入的百官,只是守在那裡而已。
正殿六扇大門開啓,二十餘名二品以上的官員在戚少保與司徒大將軍帶領之下魚貫而入,如同上朝一般,文官武官各站一邊。
展顏坐在正殿正座之上,手裡端着一杯蓮唐剛泡好的蓮子心茶,還加了蟬蛻,蓮唐說,清肝火,清心火,最好是什麼火氣都沒有。
於是,展顏顯得很平靜!
百官入宮的消息,也傳到了正在皇貴妃那邊守着的慕容見與童太后。
是靳如前去通知的,靳如請慕容見出去解困。
慕容見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母后自有辦法應付,不需要朕多事!”
童太后心裡雖然對展顏的見死不救感到生氣,但是,她是不信展顏下手害皇貴妃的。
這都是毫無理由的事情,如果說她是因
爲喜歡皇帝而排擠後宮嬪妃,那不可能,她也曾深深地愛過一個人,你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很難因爲外界因素而放棄的,那需要一個週期,攝政王失蹤的時間不長,她不可能這麼快就移情別戀。
以己度人,一向是童太后的習慣,這種習慣有好有壞。
“皇帝,不管怎麼樣,她都曾經幫過你,如今百官入宮相逼,你做皇帝的不出現,成何體統?這不是讓百官以爲你也默認此事麼?”童太后勸道。
慕容見擡起頭,面容清冷,“朕的孩兒也許保不住,身爲丈夫,身爲父親,我無法保護自己的妻兒,還談什麼其他?朕承認,這個皇帝,確實是她幫朕穩固的,如果她有本事收回,那就收回去吧。”
童太后簡直不能相信他可以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一直以來,他都十分尊敬展顏,也是因爲他的篤信與讚頌,她纔開始慢慢地瞭解龍展顏這個人,也從而認識到其實她和外表的孤傲是不一樣的。
如今,他卻不相信她了?
一個有心扶起他的人,甚至一點一滴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治理天下的人,親力親爲爲他解決他無法解決的問題的人,會是要害他的人麼?
童太后顫聲道:“你莫非是相信了那些流言,以爲她喜歡你?”
慕容見搖搖頭,“不,朕從不信,也不認爲自己會比皇叔好……”
他頓了一下,眸光看向殿外,有低低飛過的鳥兒在門前的梧桐樹駐足一會,又撲棱地飛走,“也許,也許她要的不是一個男人,她要的,是這天下!”
攝政,攝政,一直以來,她都通過教導他治理這天下爲由,干涉政事,所以,她支持皇叔退出政權,所以,她要求他親政,因爲,只有這樣,她纔可以控制他,控制大梁國。
也因爲這樣,她不會讓他的孩子出生,她不會讓他有帝睿,不會讓他有繼承人。
那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然長成了大樹,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他的心,是痛苦的,他最不願意這樣猜測她,但是,如不是這樣解釋,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對兩個無辜的尚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