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藍遠麟那漆黑的眸子,沈暇玉有一瞬間的發愣。
他的眸子就好像是傳說中的磁鐵石一般,能將東西牢牢吸引住,然後再也逃脫不開。
“好玉兒,發什麼愣?”藍遠麟低沉的聲音讓沈暇玉醒了過來。
她的雙頰微微一紅,低聲道,“沒有……我只是剛纔在想事情而已。”說完,沈暇玉回過頭,她把那碗藥完全喝完了,然後利落地穿上了衣物。
等這一切事情做完之後,沈暇玉跟着藍遠麟出了門。
藍遠麟和在苗疆的時候不一樣,也或許是這北方的天氣太過於冰冷了,他身上穿了一件厚重的大氅,那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毛黑亮無比,在雪地裡低調卻顯眼。
藍循和藍樹他們並沒有在外面等着,反而只有零零散散七八個人在旁等着。
藍遠麟抱着沈暇玉上了棗紅色的駿馬,隨後他也翻身上馬,把沈暇玉擁入懷中。
沈暇玉感覺到男人氣息的靠近,她擡起頭來看着藍遠麟疑惑道,“藍循他們呢?”
“有別的事情等着他們去做,讓他們先走了。”藍遠麟一邊說着,一邊趁機低頭輕輕啄吻了一下沈暇玉的紅脣。
沈暇玉沒想到藍遠麟竟然如此膽大妄爲,竟然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親吻她……
她紅了紅臉。
這個時候,她聽見後面的苗兵們發出了羨慕的笑容,紛紛道,“苗王威武!”“苗王厲害。”
這樣的場面,在苗王寨的時候就曾有過……在漢人眼裡看起來羞於表達的事情,在她們的眼裡卻是感情最真摯的表達。
沈暇玉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她靠在了藍遠麟的懷裡,不敢擡起頭來,就怕看見這個男人脣角的笑意,以及他身後那些苗兵臉上的笑意。
藍遠麟也知道沈暇玉的臉皮薄。
“哈哈。”他仰頭大笑了兩聲,然後伸出手將那黑色的大氅往前拉了拉。
沈暇玉的身形嬌小,一下子就被那大氅遮住了,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出藍遠麟的懷中還有一個人。
沈暇玉靠在藍遠麟的懷中,此刻他的大氅把她的世界都遮擋了,就彷彿他這個人一般,在他有力的手臂之下。
他似乎爲她建造了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避風港。
沈暇玉的頭在藍遠麟的懷中蹭了蹭,尋找到了一個極好的位置後就輕輕閉上了眸子。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藍遠麟正好掀開了蓋在她頭上的大氅,那冷風灌到了她的臉上,她那迷濛的意識正好清醒了幾分。
“遠麟,我們到何處了?”才睡醒的沈暇玉聲音裡帶了幾分猶如小奶貓的慵懶,在藍遠麟聽來,就像是一片輕柔的羽毛不斷地刷過他的心尖。
讓他恨不得一口將她吃下!
藍遠麟的脣角突然往上一揚,邪笑了一聲。
那長有薄繭的大掌鑽入大氅之中,不着聲色地捏住了沈暇玉的……狠狠一捏!那滿手的軟盈讓藍遠麟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懷中的小女人睜大了雙眸,她的臉迅速紅了個透,“遠麟……”她低下頭去小聲嘟囔了一聲,隨後不再看藍遠麟。
藍遠麟知道這小女人不能再逗了。
於是笑了笑,把沈暇玉抱下了馬。
“苗王,這方圓幾十裡都沒有什麼城鎮,我們今夜大概只能在這荒山野外暫做休息了。”突然一個苗兵上前來對着藍遠麟低頭說道。
藍遠麟點了一下頭,隨即擡頭,那雙鷹一般明亮的眸子在夜裡也是尤其的明亮。
他低聲道,“就地安營紮寨。明日一早再出發!”
藍遠麟的話一說完,那跟隨着他們出發的十幾個人都紛紛點頭,齊刷刷道,“是!”
藍遠麟回過頭看向沈暇玉,他伸手摸了一下沈暇玉的一頭秀髮,道,“我們先進去休息吧。”
說完,帶着沈暇玉進了一個破廟。
這個破廟很大,藍遠麟直接帶着沈暇玉進了破廟的最裡面,而外面的十幾號苗兵就在破廟的外間候着。
因爲隨行的並沒有女眷,所以他們也需要避諱一下。
“外面會不會冷?”看着藍遠麟弄起來的火堆,沈暇玉微微蹙眉問道。
正低着頭燒柴火的藍遠麟知道她指的是在外間的苗兵們,他擡起頭來道,“不會的,外面也有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你在這裡,我不想讓他們多看你。”
說着,藍遠麟那暖和的大掌觸碰到了沈暇玉的側臉。
那如同凝脂一樣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
但是一想到此刻是在荒郊野外,藍遠麟這才作罷。
沈暇玉自然不知道藍遠麟剛纔那一番心裡的掙扎,她閃了閃眸子看着那面前的火堆道,“遠麟,我們還有多久能到苗疆呢?”
“大概十幾日的腳程吧,等回到了苗疆就是時候對付程無事了。”說起程無事,藍遠麟突然冷哼了一聲。
沈暇玉瞧着藍遠麟似乎心情不好,她知道,藍遠麟定然是想到當年他父母被程無事他們害死時候的慘狀了。
她伸出小手,握住了藍遠麟的大掌道,“遠麟,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說完,沈暇玉的頭輕輕靠到了藍遠麟的肩膀上。
“王,我爲您和王妃抓了一隻野雞,外面的野味可多了,今夜的晚飯不愁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苗兵拎着一隻已經死絕了的野雞走了進來。
藍遠麟把那隻野雞接了過來後那苗兵便走了出去。
那野雞已經被苗兵做了簡單的處理了,直接烤一下就可以吃了。
“吃過這些野味沒有?”藍遠麟接下腰間的彎刀,將一個木棍削尖之後穿透了那野雞,將它架在了火篝之上。
沈暇玉搖了搖頭,她看着篝火上烤着的野雞道,“沒有,以前只是在書裡看過,書裡說那野雞的味道極好。”
“那味道自然是極好的……”藍遠麟轉過頭來對着沈暇玉笑道,然而他的臉色突然變了。
迅速將那火篝上的野雞拿了起來,一把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