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沈暇玉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她的高熱雖然退了,但是身上的風寒暫時還沒有痊癒。
沈暇玉扯過一旁的棉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想,若是明日藍遠麟再不回來的話,她就去找藍遠麟好了……
整整三日都沒有回來,她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情。
“你前日若是帶着我去的就好了。”沈暇玉無奈地蹙緊了眉頭自言自語道。
等到了第二日,藍遠麟依舊還沒有回來,沈暇玉只好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包袱後走了出去。
那包袱裡就只放了一些散碎的銀錢,還有一些乾糧和換洗衣物。
“咯吱”一聲,那木門被沈暇玉鎖上了,沈暇玉看了一眼她和藍遠麟的家,小聲道,“過幾日我和遠麟就回來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揹着包袱往山下走去。
去程家村的路,她是一點都不熟悉,她只能去苗王寨裡找招娣問問。
她想,招娣一定知道去苗王寨的路。
梯田上的油菜花開得依舊很好,沈暇玉行走在那一片水嫩鵝黃之中,很快,巍峨的苗王寨就出現在了沈暇玉的面前。
苗王寨外的梯田上依舊有不少的苗民在勞作,有些女人自然也是瞧見了沈暇玉,不過她們沒有像以前一樣指指點點,只是看了她一眼後又繼續種田了。
只是那看着她的眼光中有幾分羨慕,也有幾分嫉妒。
沈暇玉只在以前去過招娣的家,總共只去過兩次,具體怎麼走的,沈暇玉也記不清了。
一次是藍遠麟帶着她去的,那個時候應該說是藍遠麟強行帶着她去的。
第二次是藍循爲了化解她的尷尬,順帶着她也想去看招娣嫂子,所以藍循帶着她去的。
總的說起來,她還沒有自己去過招娣家。
一看見苗王寨那錯綜複雜的地形,沈暇玉微微有些迷茫地嘆了一口氣。
她此刻還沒有進入苗王寨,正站在離苗王寨不遠處的梯田上,就在她擔憂的時候,她看見施藥長老扛着一把鋤頭在一塊兒長滿野草的田間鋤草。
沈暇玉的脣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施藥長老在這裡就好辦了,他一定知道去招娣嫂子家的路!
“施藥長老。”沈暇玉連忙拎着包袱走到了施藥長老跟前的那塊兒田的田埂上。
聽見有人喊他,施藥連忙擡起頭來。
他一見是沈暇玉便緩緩露出了一抹笑意道,“夫人這拎着包袱是要去哪兒呀?”
“我是要去找遠麟,對了,招娣嫂子在嗎?”沈暇玉對着施藥說道。
施藥聽了沈暇玉的話,他微微擰眉道,“夫人這是要上哪兒去找苗王啊。”
苗王之前和他商議過要出門一趟,讓他照看好整個苗王寨,不過他具體也不知道苗王去哪兒了。
而沈暇玉知道施藥長老是藍遠麟身旁不可或缺的親信,於是她道,“是去程家村,遠麟和程無事有些事情相商,不過他都去了三日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我着實有些擔心。”
“原來是這樣啊。”在聽到程家村三個字的時候,施藥起先是蹙眉,不過他隨即又舒展開了眉眼,一笑道,“其實夫人你大可以放心,苗王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不過三日沒有回來,夫人擔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纔想去程家村看看。”沈暇玉在一旁說道。
“這……其實我勸夫人最好還是別去程家村。”施藥聽了沈暇玉的話後搖了搖頭說道。
沈暇玉知道對於苗人來說,程家村是一個強大的敵人,那麼,誰會去敵人那裡呢?這不等於是羊入虎口嗎?
於是她笑着搖頭道,“是啊……施藥長老這麼一說才提醒了我,程家村的人是傷不了遠麟的,但是我什麼都不會,那就難說了……”
“是啊。”施藥點了點頭,他擡頭看了一下蔚藍的天空。
苗王寨此刻天朗氣清,那天空也是高而遠,清澈而蔚藍。
他道,“不過若是苗王再過段時間還沒有回來的話,我們就可以去程家村尋了,否則的話,就怕反而給苗王帶來一些麻煩。任誰都還不想自己在做事情的時候,身後卻鬧了一些亂子出來。”
施藥的這番話倒是很有道理。
但是沈暇玉如何不擔心,在苗民的心中藍遠麟是無所不能的。
藍遠麟在她心中同樣也是厲害不已,但是,上一次藍遠麟不是就中了程家村人的計策麼?
他說好一日就回來,而現在三日都沒有蹤影,這讓沈暇玉如何不擔心。
沈暇玉看了一眼施藥,她淺笑着道,“施藥長老說得對,不過我這會兒一個人在家也有些無聊,邊想着去找招娣嫂子嘮嗑兩句,您能告訴我招娣嫂子家在哪兒嗎?”
“招娣啊……她沒有在家,剛剛還看見她扛着鋤頭去田裡了。”施藥長老單手拿着鋤頭直起身來,他往前面指了指道,“招娣就在前面那一塊兒田裡,那是她家的田。”
“好的,我現在就去找招娣嫂子。”沈暇玉點了點頭,她剛轉身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被施藥給叫住了。
“對了,忘記和你說了。”施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頂道,“若是三日後苗王還沒有回來的話,夫人就來告訴我吧,我到時候再想辦法去找苗王。”
沈暇玉點了點頭後對着施藥微微福身道,“那就有勞長老了。”
說完,沈暇玉直接往施藥之前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條路沈暇玉是來過的,她之前和藍遠麟纔回到苗王寨的時候,曾經來這邊摘過橙子。
不過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這一片冷清得像是無主荒山,但是現在卻是熱鬧非凡。
幾乎每兩三塊梯田間就有人在忙活。
沈暇玉走過了幾塊梯田後,遠遠地就看見了招娣的身影。
招娣此刻正埋頭苦幹。
“招娣嫂子。”沈暇玉露出一笑後連忙走上前去。
而正在勞作的招娣聽見沈暇玉的聲音後也放下了手中的鐮刀,她轉過頭一看,正好看到沈暇玉從對面的田埂上走了過來。
“夫人,你怎麼來這裡了?這是田,不適合你來的。”招娣微微蹙眉說道。
在她的心中,苗王和苗王夫人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不能過來着田間,沾染污垢的。
招娣將自己有些泥污的手放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後走到了田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