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咬。”藍遠麟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但是他一點也不着急,伸出長有薄繭的長指去把沈暇玉的脣給掰開。
他低沉着聲音道,“咬破了不好看。”
“你……”沈暇玉此刻真的是被急得沒有別的心思了,她也沒有注意到剛纔藍遠麟調戲她的事情,她只是顫抖着聲音道,“蛇,有蛇啊。”
“我知道。”和沈暇玉的着急相比,藍遠麟顯得雲淡風輕了許多。
那蛇蠱雖然是致命的,但是隻要不打死它,那麼它就一點作用都沒有,可惜的是,他這個買來的妻子從來不肯聽他的話。
“會咬人的啊。”沈暇玉嚇得快閉上了眼睛,但是她有不敢閉上雙眸,她怕就怕自己一閉上眼,那蛇就順着她的腿爬上來了。
“恩,我知道。”藍遠麟點頭,他伸手摟住了沈暇玉的腰。
那有力的大手觸碰到沈暇玉腰肢的時候,沈暇玉看到那蛇又往她的腿上爬了兩寸。
雖然是隔着衣物,但是沈暇玉可以感覺到那冰涼涼的觸感,她來不及在意藍遠麟的舉動,她伸手急急地抓住了藍遠麟的手道,“快一點……”
藍遠麟看她都快急哭了,便也不再佔她便宜了,從腰上接下一個水囊來,擰開後把糯米水一下子往沈暇玉身後的黑蛇上面倒去!
只聽得“滋滋”兩聲,那蛇迅速從沈暇玉的腿邊上退開了。
那條大黑蛇被糯米水滴中的地方一直在冒着青煙,那條蛇痛苦地在地上游走着,蜷縮着,但是還沒有等它跑遠。
就徹底化爲了一灘黑水。
“終於離開了。”沈暇玉鬆了一口氣,那緊繃的神經也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她幾乎要癱倒在藍遠麟的懷裡。
藍遠麟倒是沒有見過沈暇玉投懷送抱的樣子,一時之間暖香在懷,他那冰冷的脣角間也漸漸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過片刻之後,沈暇玉突然意識到,她這樣子,看上去很像是對藍遠麟投懷送抱。
她立刻把頭擡起了起來,將身子從藍遠麟的身上挪開道,“那個,我剛剛只是被嚇到了。”
這話說得有些結結巴巴,很明顯剛纔在他懷裡的這個事情讓她慌張不已。
“嘴硬的女人。”藍遠麟冷哼了一聲,他道,“剛剛看到蛇就被嚇個半死了,我之前交代的糯米水要隨身帶着,都忘記了?”
沈暇玉的確是忘記了,但是那麼一條黑長的蛇突然順着腳後跟往上爬,任誰看了都會害怕的。
她微微低下頭道,“但是我膽量不如別人。”
藍遠麟也懶得和沈暇玉計較了,他道,“我們去村子裡看看,看看有沒有傷亡的人。”
“恩。”沈暇玉巴不得藍遠麟說別的話,她立刻點了點頭。
一路上,因爲剛纔的事情,所以沈暇玉都儘量靠着藍遠麟走,苗寨不小,等他們走完之後大概都是一個半時辰後了。
不過好在一路上所有人家都是關門閉戶的,沒有看見屍體,也沒有聽見慘叫聲。
當然,一路上到處都是黑蛇,這些黑蛇交錯縱橫,密密麻麻,時不時地在路上出現。
沈暇玉看了不僅頭皮發麻,她只得跟緊了藍遠麟的腳步,假裝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
而那黑蛇似乎也感覺到藍遠麟身上的糯米水味道,很是忌憚,也不敢靠近藍遠麟。
沈暇玉想,既然糯米水可以對付這些黑蛇,也就是說這些黑蛇不是很厲害的蠱蟲。
但是難就難在,村民們並不怕蛇,若是一開始並不知道的話,就會和央婆一樣打死這蛇。
“好在除了央婆外沒有別的村民傷亡。”沈暇玉緩緩開口道。
“但是現在村裡到處都是黑蛇,也不大好。”藍遠麟冷着一張臉,帶着沈暇玉到了苗寨裡的一個石臺子上。
這個臺子就像是沈暇玉她們平日裡舉行祭祀用的臺子。
當然,苗寨裡的這個臺子要簡陋得多。
這個臺子沒有石階可以上去,大概有沈暇玉心口位置那般高。
藍遠麟一躍就上去了,而沈暇玉卻是站在下面無法上去。
“苗王,既然你說的用糯米水可以防止黑蛇,剛那條黑蛇也被你用糯米水除掉了,爲什麼不繼續跟上次鐵線蟲一樣,用糯米水消除呢?”沈暇玉看着站在高處的藍遠麟問道。
藍遠麟搖頭,他道,“剛剛纏住你的還是黑蛇蠱的幼蛇,要是大的黑蛇蠱,它雖然會怕糯米水,但是糯米水對它們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啊……”沈暇玉心裡又一次浮現了那條黑蛇的樣子。
仔細想想,那條黑蛇是比她最開始就瞧見的那條大黑蛇要小上一些,但是那蛇看上去還是很嚇人。
“那我們究竟該怎麼辦?”這段時間天氣漸漸在變化,收割也差不多了,但是村民們總不能這樣一直躲在家裡吧。
這樣的話,田地也會荒廢的!
“萬事萬物都會有剋星,黑蛇蠱也是,但是現在的首要之急是抓住金冠!”一說到金冠兩個字,藍遠麟就氣的牙癢癢。
他按兵不動先放了那個狗東西,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快!
金冠那個狗東西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就算是他,弄出黑蛇蠱來也需要一段時間,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幫他!
沈暇玉不知道藍遠麟究竟要做什麼,只能在臺下等着,但是看到那邊上不停爬來爬去,相互糾結的黑色。
沈暇玉只覺得大概這一輩子看到的蛇都沒有今天看到的蛇多。
“咚咚咚!”藍遠麟取過掛在一旁邊上的銅鑼,用力敲響了幾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沈暇玉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沈暇玉也發現,藍遠麟敲響銅鑼的時候還很有規律,是勻速的三下敲擊。
藍遠麟敲了三下之後就不再敲了,直接把銅鑼放到了一邊上掛好。
過了一會兒,苗民們紛紛打開了屋子,然後零零散散走出來了五十多個人。
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小夥子。
“苗王,您現在想到辦法沒有?屋子裡太不舒服了,一直待着就感覺渾身沒有力氣。”出來說話的這個小夥子沈暇玉記得。
她纔到苗寨的時候,藍遠麟帶着她去祠堂接受祝賀,這個人還和藍遠麟開了兩句玩笑話。
“想到了,但是暫時需要兩三天的時間,現在村子裡除了央婆外,暫時沒有死傷。”藍遠麟的話雖然是給了大家一顆定心丸。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央婆是苗寨裡的唯一一個接生婆。
寨子裡的年輕人幾乎都是央婆接生的。
這樣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突然離去了,苗民們一時之間心裡難過也是正常的。
“苗王,究竟是誰放的這個黑蛇蠱!”人羣之中突然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
接着,其他的人也紛紛看向了藍遠麟,他們的眼裡有着憤恨,是那種要找到兇手報仇的憤恨之情!
大牛也是,他的身形晃了晃,他和別的人不一樣,央婆不僅僅接生了他,從小把他當做自家的孩子照顧。
他沒有奶奶外婆,所以從小就把央婆當做了自己的親奶奶!
而且他更是喜歡着央婆家的阿蘭,想要娶她做媳婦的!
他想,阿蘭這會兒一定難過極了,他抿了抿脣,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低着說,“苗王,請您告訴我,究竟是誰做的,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大牛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呲牙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