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暇玉依舊是看不見身旁的藍遠麟。
在這茫茫大霧之中,她什麼東西都看不見,只能用握緊藍遠麟大掌的動作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
走了很長一段路後,沈暇玉終於能看清楚自己身旁的藍遠麟。
薄霧之中,藍遠麟那棱角分明的臉讓沈暇玉鬆了一口氣。
“遠麟,可算是看見你了。”沈暇玉閃了閃眸,眸光中有着忍不住的擔憂。
藍遠麟看向沈暇玉,他頷首道,“無事,這霧太邪門了,再沒有破解之前,你不要一個人進這霧裡來。”
其實見識過這霧的詭異後,沈暇玉自己也不敢再亂進來了。
她猛然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就算是你讓我進來,我也不敢進來了,這霧太奇怪了,裡面怪陰冷的,若不是沒有你在身旁的話,指不定我還找不到路出去了。”
“在這霧裡,我也只能憑着感覺走。”藍遠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很快,他帶着沈暇玉就走出了這一大片白霧。
沈暇玉看着站在那屋檐下的陸景軒,她嘆了一口氣後走上前去。
“怎麼樣?還是無法出去?”陸景軒見他們出來了,連忙迎上前去問道。
沈暇玉和藍遠麟的髮絲上都有些細微的水汽。
沈暇玉點頭道,“是啊,這霧太詭異了,別說走出去,走進來之後,什麼東西都看不見,走在其中,就像是鬼打牆一般,任何走都走不出去……”
沈暇玉說着這話的時候,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人。
“遠麟,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會不會是他們在設計?”沈暇玉轉頭看向了藍遠麟,她那一雙美眸中全是擔憂。
藍遠麟低頭,見沈暇玉這般擔憂,不有得擡起大掌,把她眉宇之間擰起的愁意給撫平,低聲道,“誰?”
“冷兮。”沈暇玉直接說出了這個名字。
她剛纔說到鬼打牆,就不自覺想到了冷兮是瑤族人,而瑤族人擅長茅山術。
難不成是瑤族的人來報復來了……
畢竟冷兮是死在了藍遠麟的手中。
想到這些,沈暇玉忍不住拉緊了藍遠麟的衣襬幾分,她擔憂道,“遠麟,若真是瑤族人的話,我們應該怎麼辦?”
藍遠麟搖頭道,“不會的,瑤族人不會這麼衝動的。冷兮雖然是瑤族公主,但是其不受寵,況且他早就讓石城把冷兮所作所爲給瑤王送去了,瑤王會權衡利弊,不會爲了一個闖禍的失寵公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不是瑤王,指不定會是冷兮族裡的其他人……”沈暇玉擡眸看着這片白茫茫的大霧。
藍遠麟不會茅山術,來自京城的陸景軒就更加不會這些……
他們若是想要離開這裡的話,恐怕還得等着大霧散開了才行。
“放心吧,這詭異的情況不會維持太久的。”藍遠麟看向那大霧的眉眼之間有着一抹決然。
“沒想到這苗疆之地竟然還會有這樣詭異的情況,還真是讓我產生了懷疑。”一旁傳來了陸景軒好聽低沉的聲音。
沈暇玉轉頭看向陸景軒,不解問道,“什麼懷疑?”
“對我的人生產生了懷疑。”陸景軒脣角浮現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抹笑意充滿了幾分清然,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沈暇玉聽見陸景軒的話,她也忍不住笑了笑,本來因爲這大霧而憂鬱起來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夫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柔軟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沈暇玉擡眸看去,發現那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那木質欄杆處。
她的目光中有幾分害怕和緊張,見沈暇玉看過來了,她連忙微微點頭,然後連忙走了過來道,“夫人,也不知道這大霧是怎麼了……我原本想今天回村子去一趟的,但是看着天氣好像也走不成了。”
易柏蓮一邊說話,那眼角的餘光卻是輕輕瞟向在沈暇玉身旁站着的藍遠麟。
只不過這次的目光,沈暇玉卻是沒有注意到了。
昨日她纔給了易柏蓮一個下馬威,讓易柏蓮無法反駁她的話。
今日看着易柏蓮這柔柔弱弱的樣子,沈暇玉卻是覺得她在裝柔弱一般。
畢竟真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有這麼大的運氣在一場屠村的廝殺中逃出來,而且一點傷也不受呢?
現在想起來,果真處處都是疑點。
沈暇玉閃了閃眸,這些小事她也不打算告訴旁人,她想,藍遠麟定然也會思索到的。
“既然走不成的話,小蓮你就現在這裡住下來吧,反正你日後應該也會在這裡幫陸大夫的,不是嗎?”沈暇玉走到了易柏蓮的面前低聲說道。
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易柏蓮臉上那楚楚可憐的神色。
易柏蓮聽見了沈暇玉的話,她的眉眼之間一片順從,她道,“其實學醫術也是我一直嚮往的,我能留在這裡學醫術,其實還得多謝夫人。”
“別這樣說了。”沈暇玉擡眸,不再看易柏蓮道,“現在這情況太詭異了,你暫且還是不要離開這個地方,免得發生意外。”
“好!”易柏蓮點了點頭道,“等會兒就到晌午了,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飯吧。”說完,易柏蓮就往廚房走去了。
沈暇玉擡頭看着易柏蓮,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在想,這大霧會不會和易柏蓮有關……畢竟這易柏蓮的確是有些奇怪來着……
“景軒哥。”沈暇玉想了想,她轉過身走到了陸景軒的身旁問道,“這邊是不是很多土匪啊?”
“還行吧,不怎麼多,畢竟苗王的聲明在外,山林悍匪也不敢對苗疆這邊的人胡來,你怎麼這麼問?”陸景軒畢竟待在苗疆這塊兒有些時間了,大致的情況多少也有個瞭解。
沈暇玉蹙眉道,“這易柏蓮之前說她們全村人都被土匪給殺了,我當時覺得她很可憐就把她留下來了,但是現在想想,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這裡距離廚房還是有段距離,所以沈暇玉直接開口道,“我在想,她是一個弱女子,如何有這麼好的運氣,毫髮未損地就逃了出來,畢竟全村都遭了秧……”
“這樣的情況下逃脫的確不易。”陸景軒直接把接下來的話給補全了。
他看向了藍遠麟道,“遠麟,你可知道這易柏蓮所說的那個村子?”
“不知道。”藍遠麟直接開口道,“但是我知道她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