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是一個邊陲小鎮,但是這裡的風景混合了苗漢兩族的風俗習慣。
因此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沈暇玉從小生活在京城,除了元宵佳節曾經上過街以外,平日裡都在家裡待着,能出來的機會並不多。
而之前被困在苗寨快一個月的時間,她只見過蘇君澤一個漢人。
她現在能看到別的漢人,她還是覺得有些興奮。
熙熙攘攘的人羣裡,藍遠麟把沈暇玉護在了懷裡,他微微蹙眉,低沉着聲音說,“這條街最是擠人,還是去另一條街。”
藍遠麟看着這些來往的人說道。
沈暇玉點了點頭,因爲在人來人往之中,所以她的臉也微微有些紅。
是因爲人靠得太近的緣故。
人太多了,但是藍遠麟似乎很熟悉這一塊兒的路,在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藍遠麟就帶着沈暇玉從人羣裡走了出來。
他看着因爲擁擠而滿臉通紅的沈暇玉道,“還是苗寨好吧。”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沈暇玉知道,他這話是在問她。
她看了看外面擁擠的人,剛剛那擁擠的滋味,她也嚐到了。
這條巷子是處於兩棟青磚綠瓦的高樓之間的,那牆邊上用竹竿撐起來了一個紅色的燈籠,那燈籠的紅光襯得沈暇玉的臉頰很是柔和。
藍遠麟伸手輕輕撫上了沈暇玉的臉。“玉兒,你長得真好看。”他的聲調微微染了幾分沉音,而那漆黑的瞳孔也變得濃了幾分。
他這樣的眼神,沈暇玉也瞧見過幾次了。
她自然是知道藍遠麟要動情了,她微微緊張地別過頭,往前走了兩步道,“我們還有些東西沒有買,明天就要回去了,不能在外面耽擱時間。”
沈暇玉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擰着自己的衣角,她心裡也有幾分苦惱,這個藍遠麟,也不想想這是在大街上,竟然在大街上想這樣的事情!
想來想去,沈暇玉是又氣又羞。
“你說得有些道理。”藍遠麟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一點也不在乎這裡還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到沈暇玉的身後,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就結結實實地吻了上去。
沈暇玉心裡卻是緊張得很。
這裡雖然是一條僻靜的巷子,但是外面畢竟這麼多人!她在藍遠麟的懷裡掙扎着,小聲道,“你鬆開我!”
但是藍遠麟哪裡管她這些,好一番親吻嗜咬之後才鬆開了她道,“暫且就放過你。”
說完,牽着沈暇玉的手就走了出去。
這條巷子並不是一條死衚衕,而是兩面想通的。
巷子的另一端的人數顯然要少很多,甚至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才一走出巷子,沈暇玉就看到了一條很寬的大河,河兩旁都是閃爍着璀璨燈光的吊腳樓,這裡的建築也頗有幾分苗家的色彩。
而水裡的波光粼粼被燭光一映照,也顯得美不勝收。
尤其是那水面上還時不時漂浮着幾盞燭火瑩瑩的河燈。
“這裡好美!”沈暇玉感覺到這裡寂靜的氣息,不由得讚歎道,然後便走了出去。
此刻,沈暇玉就像是一直被關在籠中的小鳥,才被放出來一般,看到任何東西都是新奇得緊。
這裡看看,那裡轉轉。
“姑娘,來看看我的首飾吧!好看得很!”突然,一個小攤販的吆喝聲把沈暇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沈暇玉朝着那裡看了看,然後走了過去。
“姑娘,您需要些什麼?”那小攤販看着沈暇玉這膚白細膩,貌美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的姑娘非富即貴。
而至於她身後的男人則長得有些嚇人,小販只敢和沈暇玉說話,而在藍遠麟面前,是大口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暇玉大致看了一下這攤面上擺放的一些髮簪釵環之物,她以前在侯府裡好東西也見過不少,雖然最後都被二房拿走了不論。
而這裡的首飾質地用料做工雖然遠不及侯府裡的東西,但是這小小的銀飾用心打磨,且混合了這裡獨有的苗鄉之味。
倒也有幾分獨特的味道。
“喜歡嗎?”藍遠麟從後摟住了沈暇玉的腰,他的薄脣輕輕靠在沈暇玉的耳旁說道。
那喘息之間的熱氣惹得沈暇玉的耳根子一紅。
沈暇玉知道,藍遠麟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但是她不行!於是她道,“我還要挑挑看。”
說完,從藍遠麟的懷裡逃了出去。
藍遠麟只當她真的要挑首飾,便鬆開了她,而他雙手環胸,立在沈暇玉的身後。
彷彿一尊神邸。
沈暇玉雖然覺得這些首飾獨特,但是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戴首飾的人,所以挑挑選選,也沒有要的意思。
而這攤販因爲懼怕藍遠麟,所以也不敢給沈暇玉大肆推薦。
“玉兒若是喜歡的話,就都要了。”藍遠麟不知道沈暇玉這挑挑揀揀的是不滿意。
“別了。”沈暇玉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平日裡不喜歡戴這些,所以……”
說完,正打算要走,卻突然被藍遠麟給往回帶了帶,帶到了這攤面前。
“沒事,那我就送你一個東西,保證你喜歡。”藍遠麟的薄脣向上勾了勾,他對着那小攤販說,“鎮上珍珠店也是你的?”
那小販不知道眼前這尊大神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他平時是開了一家珍珠店,但家中錢財都被他的夫人掌控,所以他只能趁着這樣的時間出來掙點私房錢。
被藍遠麟一道破,他也只好爲難地點了點頭說,“那您有什麼需要的嗎?”
“送一壺上等的南海珍珠到苗寨裡。這裡是定金。”藍遠麟面不改色地說完後從腰間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了小販的面前。
這小販也沒有想到,這個兇狠的男人一出手就這麼大方!而且苗寨……小販看着這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尊崇。
他明白了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別人,肯定就是這方圓五百里都令漢人聞風喪膽的苗王藍遠麟!
而沈暇玉也微微有些吃驚,她記得曾經兵部尚書送了一壺南海珍珠來侯府,那個時候幾房姨太太爭得很兇,都說那南海珍珠是珍寶。
最後二房才爭到了五顆珍珠,全都爲她庶妹做了耳鐺。
剛剛藍遠麟拿的那一錠銀子,沈暇玉也瞧見了的,她雖然不是特別清楚金銀的價值,但是她也知道,那一錠銀子,恐怕比藍遠麟那棟屋子還要貴。
而且,聽藍遠麟的話說,那錠銀子僅僅只是定金!
“遠麟……我不喜歡這些的,你不必。”沈暇玉動了動脣,她想勸說藍遠麟收回剛纔的話,畢竟南海珍珠太貴重了。
她着實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