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端槍走在最前面,向前小心推進,手臂上的手電筒,發出白色光束。及至那個怪物跑進去的洞口時,光束向洞內照射而去,上下左右探查一番,發現裡面洞很深很圓,約二米高。
衆人經過左右前後查看之後發現,貌似眼前這個老鼠洞就是唯一前進的入口。劉毅絲毫沒有猶豫,率先走了進去,魯宗漢緊隨其後,手中緊緊握着槍桿子,與劉毅並排而行。
先是徑直行走約半里,後右轉前行約二百米,再左轉前進二百五十步,他們見到了一個出口,但卻沒發現一隻大老鼠。
但是,接下來,他們在行進的過程中,不斷聽到錯綜複雜交錯在一起的“吱吱”叫聲,像是老鼠的叫聲,又像是老鼠磨牙的聲音。
馬六甲道:“看來這些大老鼠們,正在磨牙霍霍,等着我們呢!”
魯宗漢冷哼一聲,摸出最後一枚拉環式手雷:“再牛逼,一雷撂倒!”
話音剛落,忽然一聲大喝傳來:“畜生,別過來!”
一聲大喝將魯宗漢嚇了一跳,頓時停下了腳步。
身後的柯克西頓時撞到了他的後背上,不滿地道:“人家又沒叫你,你倒是走啊!”
魯宗漢轉身,捂住他的嘴巴,小聲說道:“有人!”
“唔……有……唔唔……人,怕啥的!”柯克西非常不滿。
其餘幾人相視一眼,都心下驚詫無比。都在心中想着同樣一個問題:“難道除了馬家軍和國外巫師之外,還有另一撥人也來到了這裡?”
他們這一路上,驚險無比,又加之滿腦子想着敵人馬家軍,倒把大鬍子交待的事情忘了,那就是找到當日跟在黃猴子他們身後進入死亡谷的悶葫蘆。
發出怒吼的這人,正是悶葫蘆小黑
。
當日他跟蹤黃猴子他們一路過河攀山過沼澤,來到了這個祭祀之地,在這個過程中爲給死去的同事報仇,殺掉了幾個馬家軍成員,還造成死者被狼或蛇咬死的假象,沒引起馬家軍的警覺。但後來馬家軍提高了警惕,爲了不至於暴露自己,就沒再出手,就這麼一直跟了下來,因爲殺害他妻子的兇手黃猴子還沒死。
進入羚羊玉宮之後,他一直跟蹤在國外巫師他們後面,所走的路線和劉毅他們走的路線一致,在穿越“羊腸黑洞”的時候,他一直偷偷跟在馬家軍的後面,其實劉毅在路上看到的那些馬家軍死者,基本上都是他殺掉的。
馬家軍這夥人,身體素質千差萬別,這個人爬出去了一千米,那個可能在二百米左右徘徊,距離相當遠,所以才讓悶葫蘆有機可乘,如殺雞一般,宰掉了一個又一個。
他清除了一個個障礙,悄悄跟在了黃猴子後面,爬了沒多久,卻發現黃猴子竟然“倒爬”着向他而來。
原來這黃猴子,是個膽小鬼,爲了錢財來到這裡,但一路上見到這麼多怪異的現象,見到許多人死在面前,他害怕了,心想,不如叫上後面的同伴,然後倒回去,去往那釋比大殿,偷點牆上的珠寶,然後原路返回,不再趟這渾水。
他倒爬了沒多久,覺得有東西在後面掃弄住他的腳踝,他開始以爲是後面的同伴,說了句別鬧,然後停下來嘀咕着說了自己的計劃,可是等半天也沒人應,而且也聽不到後面的心跳和呼吸聲,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認爲一定有鬼出沒將後面的同伴全部殺死了,又來戲弄自己了,於是拼命向前爬。
悶葫蘆很悶,不出聲。不僅如此,他還想着戲弄戲弄黃猴子,如果就那麼一擰脖子讓他死得痛快,還真對不起死去的未婚妻。
於是就那麼一直跟在後面,當黃猴子覺得身後的東西距離很遠剛要鬆一口氣時,鬼手又開始觸碰他的腳踝,於是他又狂爬不止。
就這樣,爬爬停停,黃猴子竟然如同劉毅他們那般,發現了一個小門,只不過他發現的這個門是個木頭門,一頭撞開就鑽了進去,悶葫蘆當然是跟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黃猴子爬進了洞穴,加速向前跑去,身後的悶葫蘆也追了過來,卻聽見黃猴子一聲慘叫,被一個斜斜衝出來的怪物咬了一口,頓時咬去了半個頭顱,嗷嗷在地上打滾。
悶葫蘆定睛一看,我擦,竟然是隻僅僅長着四顆大門牙的大老鼠。
只見那老鼠,嚼着咬下的那半邊臉,吃得津津有味,且眼珠子滴溜溜轉着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悶葫蘆。
他頓時心下駭然,想那頭骨堅硬無比,這老鼠竟然絲毫不費勁就咬得嘎嘣脆,也顧不上將黃猴子亂刀分屍了,轉身想逃。這時,又奔出一隻大老鼠,嘎嘣一口,將黃猴子剩下的半個頭顱咬了下來,然後向悶葫蘆看來。
他心想:“如果退回去,後面是羊腸小道,如果回到那裡,後面再跟着一隻大老鼠,必死無疑。”想到這裡,他心下一橫,在胸前揮舞着蒙古彎刀,在兩隻老鼠中間,向前衝去,前面是出路也說不定
。
那兩隻老鼠,正在在忙着享受人骨美味,沒空搭理他,並沒有對他發動進攻,一副淡定的樣子,或許它們知道悶葫蘆這傢伙定然跑不出它們的掌心。
悶葫蘆有驚無險的衝出了這個洞穴,外面卻是一個伸出的平臺,在月光之下,能看見平臺下面是黑黝黝的水汪,已是無路可逃。
當他決定再撤回去與那兩個大老鼠決一死戰,殺掉它們之後從羊腸小道返回,暮然回首,卻發現已經有四隻老鼠已在月光婆娑中,鼠眼滴流地盯着他,於是他就發出了尖利的叫聲,想先嚇一嚇這幾隻老鼠,人常言膽小如鼠,不知真假,但好像老鼠沒被嚇到,倒是把魯宗漢嚇了一跳。
悶葫蘆所出來的這個洞穴,雖和劉毅那個洞穴不同,但目的地卻相同。
劉毅等人聽了他的叫聲之後,持槍小心出了洞口。
“悶葫蘆!”劉毅驚喜的叫道。
悶葫蘆聽到喊叫,先是一驚,見是劉毅,大喜過望,道:“開槍打死它們這些鼠娘養的!”
圍攻悶葫蘆的那四隻老鼠,看了看劉毅等人,竟然也不害怕,而是甩了甩尾巴,發出了吱吱的叫聲。
“個頭倒是很大,倒不知道抗不抗打!”劉毅冷哼一聲,手中步槍噴出了怒火,子彈呼嘯着射向一隻老鼠。
那隻老鼠一個就地打滾竟然躲過了子彈,但是由於它距離平臺邊緣較近,一個咕嚕掉了下去,隨後發出了噗通之聲。
劉毅的射擊,掀開了第一輪的人鼠大戰。
“噗、噗、噗……”子彈呼嘯着射進那三隻大老鼠體內,發出沉悶的聲響。但見那三隻大老鼠,在平臺之上左竄右跳,躲避着子彈向劉毅他們攻擊而來。
劉毅他們這一方。雖然手持熱武器,但卻也形勢吃緊。
這老鼠不僅大,而且膘很肥,脂肪較多,子彈如同花生米射進它們體內,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但卻將它們徹底激怒。
瞬間,一隻大老鼠就衝到了劉毅面前,張大嘴巴向他咬來。
劉毅眼睛一蹬,倒轉並掄起槍托,照準那隻大老鼠的大門牙就是狠狠一下。雖然一擊即中,但那老鼠門牙堅硬無比,不僅沒傷到它,還將他手臂震的發麻,虎口發痛。
“咔嚓!”一聲過後,步槍竟然被那老鼠,咬斷。
就見這隻老鼠,咂吧咂吧嘴,前爪立起,竟然站了起來,就見它的爪子鋒利無比,在月光下竟閃爍着森森寒光。
“我去!”劉毅從腰間拔出了黑曜石劍。
而這時,那老鼠揮舞着右爪,刷一下,向劉毅打來
。
劉毅還沒等出手,就見眼前刷一道寒光閃過,隨後,就見那老鼠爪子斷了下來,鮮血噴了出來。原來一旁的悶葫蘆見劉毅危機,及時出手相助。
他手中蒙古彎刀,一刀切斷老鼠爪子,頓時信心大增,緊接着就見悶葫蘆,手中的刀直接來了一個橫切,將老鼠肚子劃了一個口子。
那老鼠因受傷在地上蹦着轉了一個圈,然後就見它未受傷的左爪子向悶葫蘆拍來。想這悶葫蘆長居保護站,常年在無人區巡邏,與狼搏鬥,與鷹共舞,豈能讓一隻老鼠得逞。
也許是一刀下去,來了信心,就見他竟然左手一把抓住那老鼠的爪子,來了個過肩摔。
“啪!吱吱、吱吱……”
那老鼠肚皮朝天,被狠狠地摔在了平臺之上,然後悶葫蘆原地飛身而起,一刀插進了老鼠的下顎處,手上用力,飛速撤身,竟然將這隻老鼠開了膛破了肚,就見鼠血流滿地,鼠腸嘩嘩流出。
“嘿嘿!個頭不小,也不過如此!”
“啪啪……”此處有掌聲。
劉毅果斷鼓掌道:“好身手!”
如果是四隻老鼠圍攻悶葫蘆,他左右兼顧不得,不一定這麼快速的殺死一隻老鼠,但是,單打獨鬥還是妥妥的贏得了滿堂彩。
……
而這時,周濤教授和柯克西早已退進來時洞中躲避,魯宗漢和馬六甲正持刀與另外兩隻老鼠頑強搏鬥,只見這倆傢伙騎在老鼠背上,一隻手死死的抱着老鼠脖子,防止被摔下來。持刀的那隻手,不斷砍向老鼠的面門,發出了“哐哐”剁骨聲。
老鼠吃痛,狀若瘋狂,原地打轉,見摔不掉兩人,着急不堪,頓時心生一計,忽然斜身用背部撞向附近山壁。
“啊!”馬六甲正砍得帶勁,沒有防備,頓時被撞在山壁之上,嘴角流出鮮血,眼冒金星。
魯宗漢則反應敏捷,從背上一個翻身穩穩落在了平臺之上。見馬六甲受傷倒地,想也未想,持刀上前相助。
而這時,那邊互相吹捧的劉毅和悶葫蘆也飛身前來助拳。
在三人的配合下,浴血奮戰,將剩下的兩隻老鼠挖了眼睛,開了肚子。
當它們拍掌慶賀的時候,在他們所經歷過的黑暗的羊腸小道中,一個被悶葫蘆殺死的人,竟然動了動,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低頭看了一下,一手的鮮血,然後就那樣低頭,慢慢的倒退了回去……
他是誰?
他要往哪兒去?
皆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