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看着展臺裡成品旗袍的價格咋了舌，好看是好看，價也忒貴，一件旗袍得要她兩個月的工資。
陳驍看着李瑾不斷變化的神情，伸手招呼了一位老師傅過來。
老師傅架着個老花鏡踱步過來了，開口就對着陳驍說道：“要給這位小姐訂做一件嗎？”他知道誰是金主。
在一旁認真觀看旗袍做工的李瑾聞言跳到一旁離旗袍展臺遠了些：“我不要！”
陳驍看得出李瑾喜歡，便直接開口道：“要的！”
李瑾沒阻攔住，只好乖乖站在那裡，讓那老師傅給她左量右量。
“小姐身材勻稱，穿起我家的一定好看！”老師傅邊聊邊搭話。
“你家的也忒貴！”李瑾沒忍住抱怨。
“小姐，我可是做了五十年的旗袍了，你不能把我的手藝跟那機器做的比吧！”李瑾語塞，話這樣說也是沒錯的。
“再說，”老師傅低聲笑道，被老花鏡蓋住的眼掃了一眼正在無聊翻雜誌的陳驍，“那位捨得，”老師傅說到這又頓了一下，“我這旗袍店每天迎來送往，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
李瑾翻了翻眼：“有錢什麼捨不得？”
老師傅似乎看出來李瑾的心思，繼續道：“小姐，要我說，要是不在意你的人，就算有錢，就算捨得花錢，也是敷衍，隨便把你丟在一棟大房子裡，甩些錢想起來了就去一趟，買禮物吧也懶得費心，只圖個看起來貴重，這些啊，看起來就知道不長久。”
“我這旗袍店立在這裡有幾十年了，常來的客人有幾百對，有的一年來一次，有的一年來兩次，就和節日一樣。我告訴你，這些夫婦，夫妻感情很少有出現變故的，因爲呀，”老師傅指了指胸口，收了皮尺，“用心！”
陳驍看着老師傅量好了，眼中帶笑“聊什麼呢，聊那麼久？”
老師傅擺擺手：“年紀大了，話也多了，和小姐就多說了會，對了，這位小姐，旗袍您看哪種色的？”老師傅邊說邊把各種色樣展示出來。
李瑾還在想着老師傅剛剛那番話，不置可否，陳驍便又替她做了主張：“就這種吧，我看她穿合適！”
李瑾看着陳驍指的那種月白色布條，再看看自己，又看了看老師傅。
老師傅扶了扶老花鏡，笑得臉起了褶：“先生眼光好，小姐正襯這色！”
陳驍和老師傅一個星期後來拿衣服，付了定金，帶着李瑾出了門。
“剛剛你們在那聊什麼聊的那麼開心？”陳驍又問了一遍李瑾，大有一番李瑾不回答便不罷休的感覺。
李瑾信口胡諏：“老師傅說，讓我以後多去光顧他家生意，還說，他家手藝名聲全上海都響噹噹的！”
陳驍哦了一聲。
李瑾有些累了，陳驍看着她沒有想進那些奢侈品店的慾望反而步子有些浮了，就說：“那我們回去了？”
李瑾嗯了一聲，也就是轉身的時候，李瑾看見了多日未見的李丹。
此刻的李丹和李瑾印象中的大不一樣：妖豔紅脣，精緻妝容，腳踩恨天高，看樣子彷彿才喝了酒回來的模樣。
李丹覺得此刻的情形有點尷尬，反而是李丹，大大咧咧地上前來和李瑾和陳驍打了招呼。
陳驍回了個招呼，問起李丹現在的情況，又寒暄了兩句，就四處張望道：“附近有家咖啡廳，環境很好，我們進去坐吧！”
全程都是李丹和陳驍在攀談，李瑾坐在旁邊，不安和糾結浮在臉上。
好不容易等到陳驍站起身來說去趟洗手間，李瑾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李丹，我…”
“你什麼你！”李丹看着李瑾的樣子有點好笑，“傻瓜，這是好事，你還怕我知道？連我都躲，嗯，那其他人看到你不更不自在？！”
“我…”李瑾想繼續說些什麼。
“其實，那天陳董來公司視察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對你不一樣了？”李丹神神秘秘道。
“哪裡不一樣了？”李瑾好奇了。
“眼神啊！看你的眼神可溫柔了！”李丹笑出聲來。
他的眼神一直都這樣吧，李瑾心裡連聲否決，李丹還不知道自己與陳驍事情的來龍去脈，李瑾也不想提，只好轉了話題：“你現在怎麼樣？在哪工作？我看你這樣子像生活的很好，是不是碰到哪個男孩對你很好啊？剛纔差點沒認出你呢。”
李丹故作爲難：“你問了這麼多，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呢？讓我想想…”
看着李瑾着急的樣子，李丹才正色道：“其實吧，我沒遇到對我很好的男孩。也沒找到什麼好工作。”
“啊！”李瑾覺得自己剛纔多嘴了。
“但我現在生活得很好！”李丹很快地補充道。
李瑾疑惑了。
李丹似乎下了決心，對李瑾低聲道：“其實，我現在覺得，有錢纔會真正讓我生活得很好，我纔會真正的開心！”
李瑾喝了一口咖啡，等着李丹繼續說下去。對於李瑾來說，錢不一定會讓她開心，但也一定不會讓她不開心，李丹的話，她部分同意。
“我跟了一個男人！他給了我很多以前我想要但是得不到的東西！”
李瑾手一抖，咖啡灑到了腿上。
李丹拿着紙巾給李瑾擦拭着腿上的液體：“我知道你不認同，但我只對你說，可能是想找一個傾訴的出口吧，跟着他，有時開心，有時不開心，像精神病一樣！”
李瑾看着李丹流出了淚，李丹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趴到了李瑾的懷裡：“在這個城市裡，只有你心疼我，我只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