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正在爲廣告的拍攝做準備,劉一走過來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系圍裙,不是沒有人幫忙,而是她不用別人幫忙。
允兒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拍攝,無論是導演還是作家,或者最普通的工作人員,所有人都讓着她,只要看到她覺得有些累了,立刻全場休息,好像就是爲了找個休息的藉口一樣。拍攝進度也沒人催,導演也不挑毛病,反正一條總是要拍十次的,總會有一次合格。
允兒覺得非常不適應,多次嚮導演提出要加快進度,但是導演都只是笑着聽着,也不知道聽懂還是沒聽懂,然後該怎麼拍還怎麼拍。開什麼玩笑,拖一天多一天工錢,誰會傻到和錢過不去?
允兒也有點兒慪氣,工作人員們不是伺候的到位嘛,她偏偏不讓別人伺候,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自己來,別人幫忙她不用。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她自己系圍裙。
圍裙的繫帶在背後,胳膊得很彆扭才能繫上。劉一看到允兒吃力的樣子,立刻皺起了眉,冷冷地看了眼旁邊略顯侷促的zero。
zero苦着臉賠笑道:“是她自己要求的,我讓化妝師幫她、她不用啊。”
“缺乏溝通。”劉一丟下一個詞,徑直走向了允兒。zero撇撇嘴,心裡腹誹,我要是把什麼都想到位了,還有你表現的地方嗎?那樣你纔會更不滿吧。
zero作爲一個‘圈兒’裡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精,自然知道這時候應該做什麼,對旁邊的攝像化妝之類的工作人員揮揮手。衆人立刻退出了屋子,裝模作樣的找地方休息去了。
允兒看到劉一了。但是她沒理。還在努力的想把圍裙繫上,三天沒見到面了。電話也只打了一個,聊不到三分鐘就掛斷了,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怨氣。而且她知道劉一最近在做什麼,他在裝修‘愛巢’,目的當然也知道了。
允兒現在心裡其實是開心和生氣各佔一半的,開心的地方是原來劉一和sunny還沒有那樣,生氣的方面是他們雖然暫時還沒有,但是馬上就要有了。
這三天允兒一直在自我安慰,努力控制自己不生氣。本來控制得還好好的呢。但是突然看到了劉一,三天的努力都白費了,心裡的怨氣控制都控制不住就要爆發出來,想要淡然,卻怎麼也淡然不了。
“你怎麼這麼笨啊,鬆手吧,我幫你。”劉一輕輕拿開允兒的手,不留痕跡的輕輕握了一下,他以爲自己做得夠隱秘。但是允兒怎麼可能感覺不到,身子僵了一下,不知怎麼,怨氣好像忽然沒有那麼多了。
允兒的手冰涼。但是劉一的手很暖。他握了一下,就是想讓允兒的手暖一點,但是因爲沒有握很久。允兒剛剛感覺到一點溫暖,還沒來得及感受。劉一的手就拿開了,她的手依然很涼。
劉一幫允兒繫好了圍裙。繫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允兒知道他在看,心裡的彆扭勁兒又來了,你不是想看嘛,那我偏偏不讓你看!
允兒轉過身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着,嘴脣微微嘟着,眼神裡好像帶着幾萬伏的高壓電。看到允兒這副嬌俏的模樣,劉一打心眼裡喜歡,同時又很想笑,正面有的看誰想看背面啊,偏偏允兒還不自知,以爲報復成功了。
“這幾天怎麼樣?有……”差一點就把‘有沒有想我’順嘴溜出來,還好今天大腦保持了一點清醒,劉一趕忙改口,道:“有什麼爲難的地方麼?”
“沒有!”聽到劉一關心的話,這幾天的委屈好像都沒有了似的。允兒在心裡埋怨自己沒骨氣,但是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了。
允兒回答得太乾脆了,一問一答完畢,下面的話題沒有了。劉一張了張嘴,又尷尬的閉上,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又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允兒這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她心裡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說關於裝修房子的問題,比如說眼前這個男人有沒有做出決定的問題。但是這些話到了嘴邊,好像堵在嗓子裡了似的,統統問不出口。允兒嘆了口氣,幽怨地瞥了劉一一眼,低頭捏衣角。
‘僵持’了三分鐘,劉一摸了摸鼻子,開口道:“明天房子就裝修好了,沒什麼噪音了。你要是在yu日那兒住夠了,就回來住吧,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允兒看了看劉一,心裡氣苦,你還讓我回去幹什麼?家裡缺電燈泡嗎?
“我在yu日歐尼家住着挺好的,暫時不想回去。”允兒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裡的一絲幽怨被刻意控制住了,聽起來硬邦邦的,像是她就真的這麼想的一樣。
劉一愣了一下,心底微酸,他知道允兒生氣了,但是他能說什麼呢?
“昨天看天氣預報,明天韓國全國有雨,我會告訴zero明天休息一天,你也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淋雨容易感冒。”
允兒沒有應聲,她正在生氣,不想對劉一的關心做出迴應。每次都是這樣,總想混過去,怎麼可能讓他那麼容易得逞?有些時候是需要一點乾脆的,到底心裡的想法是怎樣,到底要選誰,總要有一個結果。
劉一還是沒有給出一個結果,看着允兒側過頭,微微揚起了下巴,想要維持自尊心又不想服輸的樣子,他很難受。但是相比傷害她,他寧願自己難受一點。
劉一知道自己必須走了,否則待一會兒他就沒法再堅定了。
劉一走出了屋子,找到zero說了明天休息的事情,開車離開。允兒站在窗邊看到劉一的車消失在轉角,忽然有點兒後悔自己剛纔的態度。但是如果再來一遍,她覺得自己還是會那麼做。
有些時候必須要爭。她覺得自己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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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劉一不用去給東國大學的笨蛋博士們講課。這是他爭取的結果,一週七天的工作量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幹的——他在中國做老師的時候都沒那麼上心過。
其實一週五天的課,在劉一看來也是沒必要的。
都是博士了,還沒有自學和研究的能力麼?如果沒有,那隻能證明這個博士是廢物,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對於博士以上的層次,如果什麼都指望別人教給自己,那還能有什麼成就?
劉一說這話是有底氣的,他在碩士階段的時候方求理就沒什麼能教給他的了。他現在的成就。完全是他自己的實力,而非大部分所謂的博士那樣,跟在導師屁股後面掛個名,混一點可憐的資歷。
這麼多年的學習,讓劉一領悟到一個道理。學習這東西主要還是靠天賦的,沒有天賦的人,就算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有結果。哪怕有了一點成績,在真正的天才眼中也是微不足道。因爲你五十年的努力可能只趕得上人家偶然一次靈光一閃,這就是科學家的法則。就是如此殘酷真實。
當然天賦是分很多面的,就比如在化學領域叱吒風雲的人物,他也可能是小腦發育有缺陷的存在。
,這幾天每天都要來一次的地方。劉一在門口徘徊。他確實有點兒打怵了,作爲一個天才,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挫敗感這幾天內集中的體會了好幾遍。感覺完全不好,被罵還不能爆發的感覺就更不好了。
“hey!baby波y!”忽然左肩被人碰了一下。劉一下意識的看過去,聲音從右邊傳了過來。劉一無奈的嘆氣。每天都是這樣,真的很有趣?
“哈,有意思。劉一xi,你怎麼就發現不了呢?”孝淵蹦到劉一面前,伸手指了指後腦勺,笑得非常開心。
“我再說一遍,我的小腦非常健康!”劉一非常嚴肅的說道。
孝淵不以爲然,如果小腦真的健康,怎麼會學不會舞步呢?就算是三歲的孩子,教三天也能教會了,這麼大的人了,很簡單的幾個動作,已經學了五天,今天是第六天了,竟然還沒學會?!
除了小腦不健康,孝淵真是找不到什麼理由解釋了。不過好在功夫不負苦心人,經過孝淵老師的五天魔鬼訓練,終於算是有點模樣了,今天再規整規整,雖然還是很丟人,但是隻要不說是孝淵老師教的,勉強可以入眼了。
“毛巾,飲料,零食。”劉一把一個塑料袋遞給孝淵,這是他的‘學費’,每天都要買的。
“唔,乖!”孝淵笑眯眯的接過,伸手摸了摸劉一的頭髮。忽然她微微皺眉,用指縫把劉一的頭髮夾了起來,道:“劉一xi,你的頭髮好像有點兒長了啊,怎麼不去剪剪?”
“最近沒時間啊,等sunny生日過了再說吧。”
“那怎麼行,一定要在生日之前剪啊。就這麼定了,一會兒練習完我帶你去。”
“那……好吧。”
劉一跟着孝淵來到了後門旁邊的練習室,這個練習室很小,平時不會有人來,這幾天就成了孝淵教徒弟的訓練場。也有練習生髮現了,但是大前輩做什麼哪是練習生可以過問的,所以一直沒有人打擾。
但是今天出現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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