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譁……”
“嘩嘩嘩嘩譁……”
“譁個屁,你鬧不鬧心!”
劉一煩躁地罵了聲,depp把調酒器放下,拿個杯子倒在吧檯上,小心地把調好的酒倒了進去。
“嚐嚐,我跟一比利時妞學的,血腥瑪麗聽過麼?”
劉一看了看杯子裡還在冒泡的液體,心裡莫名想起了白雪公主的後媽,把杯子推了回去。
“怕死,你自己喝吧。”
“一點品味都沒有……”depp嘀咕着,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表情微變,不露聲色地轉身把酒倒了。
depp彎腰拎起一瓶雪碧,給劉一倒了一杯,自己也來了一杯,又往杯子裡扔了幾塊冰,道:“老大,你真看着三哥了啊?”
“嗯,還那樣,沒啥變化,光頭沒毛。”
“那你……”depp湊近劉一,左右看了看,好像怕有人偷聽似的,壓着嗓子道:“你沒跟三哥要個聯繫方式啊,告訴我,我想跟三哥混去。”
“混混混,光彩啊?”劉一拍了depp一巴掌,沒好氣道:“好的不學學壞的,你能有點出息不?他那樣我一看就知道是跑路呢,你跟他混,像條狗似的家都回不了啊?”
“那也比現在強。”depp揉揉後腦勺,嘴硬的嘟囔。
劉一看了看depp,道:“收拾收拾東西,過兩天跟我一起走。”
“找三哥去啊?”depp一臉興奮地說道。
“他你就別想了,我買了點股份,你去做理事。”劉一把雪碧喝光。咯吱咯吱地嚼冰塊。
“我不去。”depp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道:“我都說了,不讓你管我的事,我現在活得挺好。”
“不去也行。絕交。”
劉一輕描淡寫地說道,人走向門口。depp愕然看着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手機開機啊,等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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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吧出來,劉一揉了揉臉,午後的陽光有點刺眼。他擡手擋着。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但是他誰也不認識,也沒人認得他,忽然升起了一股孤獨的感覺。
就像在動物園裡被人圍觀的猴子,他和街道上的人羣。彼此就是這樣的關係。
拉開車門上車,啓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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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漲了!”
會議室裡此起彼伏的響起這三個字,李秀滿不動聲色,看似穩重,但是微微翹起來的嘴角已經出賣了他。
在劉一的注資到位之前,先放出了鑫盛集團跨界注資的風,果然的股價應聲而漲。而且最妙的是。等劉一的錢到位之後,要按照已經上漲的股價計算,無形中稀釋了他很多股份。
這是**裸的不要臉了。如果在商言商,別說注資了,劉一打官司告李秀滿都有理由。但是礙於他‘叔丈人’的身份,劉一肯定是不能這麼做,這個啞巴虧算是吃定了。
李秀滿的舒爽,一半是因爲股價上漲。一半是總算報仇了。好幾次被劉一搶白,弄得他好沒面子。這次略施小計,一石二鳥。看你還敢不敢放肆。
‘還是年輕啊!’李秀滿正在自鳴得意,忽然樸理事走了過來,湊到李秀滿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李秀滿頓時神色大變。
“怎麼會這樣?”李秀滿失聲叫道,忽然感受到了屬下們奇怪的目光,趕忙拉樸理事走出了會議室。
“卓越良品的正式告知函已經發過來了,要取消注資。就等於是毀約了,社長,咱們被動了。”樸理事懊惱不已,但是他又沒辦法說什麼,引進這筆注資是李秀滿親自操辦的。
“如果打官司,我們可能勝訴麼?”李秀滿吶吶問道。
“幾乎沒有勝算,合約裡沒有違約條款。”樸理事學法律出身,這裡面的門道是再清楚不過。
“我知道了,你進去主持開會吧,什麼都不要泄露,這件事我來處理。”短暫的驚愕過後,李秀滿已經冷靜了下來。活了這麼久,什麼事兒都遇到了,能讓他不知所措的事情已經很少了。
李秀滿回到辦公室,思前想後,越想越不對勁。從頭認真想想,似乎太多的巧合了。
和劉一談注資的事情失敗,卓一航就送上了門。剛算計了劉一一下,卓一航就要撤資。如果說一次是巧合,兩次就肯定不是巧合了,他們都是中國人。
“劉一,卓一航,卓一航,劉一。”
李秀滿念着這兩個名字,氣極反笑。他想明白了,沒什麼巧合,就是被算計了。
李秀滿掏出手機,找到劉一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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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我,怎麼了?”
劉一剛到家,正坐在沙發上吃小柿子,就接到了李秀滿的電話,面對質問,他非常坦然地承認了。當然‘坦然’這個詞是他自己形容自己的,在李秀滿看來,他這就是卑鄙。
“就許你算計我,不許我算計你啊?這……就算是親戚也說不過去吧。股價漲多少了?夠損失麼?”任憑李秀滿如何暴跳如雷,劉一都滿不在乎,反而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噓寒問暖,差點把李秀滿氣得背過氣去。
李秀滿對劉一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不管說什麼,劉一就是不搭茬,和他談感情他跟你談生意,和他談生意他跟你談感情,滾刀肉一樣,說了半天等於白說。
李秀滿心裡憋屈,要是擱在二十年前,他早就把電話掛了。但那是二十年前的傲氣,二十年前他還年輕,有衝勁敢拼敢殺,有大不了從頭再來的魄力。但是二十年已經磨平了他的棱角。現在別說從頭再來,只要早上一睜眼看到的股價掉了,哪怕只掉了幾十韓元,他也得含一個救心丸。
“你想怎麼樣?”李秀滿色厲內荏,說的咬牙切齒的。其實已經是服軟了。
“不想怎麼樣,咱們是親戚嘛,你是順圭的親叔叔,我是你的侄女婿,咱這關係不遠。”劉一又聊起了感情,突然話鋒一轉。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做人做事,誠信爲本,不然就算搬起了石頭,砸的也是自己的腳。”
“你!”李秀滿剛想破口大罵。但是想到現在面對的情況,還是強把火氣憋了回去,深吸了口氣,道:“果然後生可畏。劉一,你也說了,我們是親戚。這件事怎麼解決,你說一下吧。”
“還是原來那樣唄,我不是說了麼。想要告訴你一個道理。說,你肯定是不能懂的,給你一個切身體會的例子。這樣就好理解多了。”劉一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李秀滿咬牙說完,把電話掛斷。
“社長!卓越良品那邊發來了郵件,解釋說是臨時秘書發錯了郵箱,他們不撤資……”
“滾!”
李秀滿的手機砸到了門框上,樸理事縮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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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了電話,劉一繼續吃他的小柿子。但是卻有點心不在焉。
這次回來他的目的明確,就是要徹底解決‘親戚們’。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只有擺脫了家族企業的桎梏,他才能實行接下來的計劃。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因爲特殊的關係,肯定會遇到阻力。事實上劉一不太在乎這些阻力,他捫心自問不欠這些親戚什麼,反而是親戚們越來越過分,當初說好了所有親戚坐享分紅,不得摻和管理,但是現在,鑫盛產業園裡面,這家‘安排’一個,那家‘安排’一個,人數都統計不過來。
既然你無情,別怪我無義。這就是劉一的態度,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他不能不考慮兩個人的感受,就是他的父母。劉老大的態度還好,一直以來最大的阻力就是李鳳霞,如果不是她一直約束着,這件事劉一早就辦了,根本不可能拖到現在。
正發着呆,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劉一起身迎了過去,看到李鳳霞手裡拎着大包小包走了進來。
劉一把東西接到手裡,埋怨道:“媽,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拎着不沉啊,你看這都是些啥啊,小孩衣服?你買這個幹啥啊?”
“都是最高檔的。”李鳳霞一邊換拖鞋一邊得意地說道:“今天兒童節,孩子的東西都打折,我就去購物了。雖然咱家現在有錢了,但是能節省的還是要節省,我先把這些預備齊了,反正衣服又擱不壞,明天這時候我孫子就能用上了。”
聽李鳳霞提起了孫子,劉一心裡很難受。他爲人至孝,基本上是父母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不然也不會因爲李鳳霞的阻撓,就任憑那些親戚們肆意妄爲。現在他要處理親戚們的事情了y那邊又……
李鳳霞心裡最看重的兩件事他一樣都沒隨她的心,劉一覺得自己很不孝順。
“怎麼了?”李鳳霞看了看劉一,道:“不滿意我買打折的東西啊?不是媽捨不得錢,能省幹嘛不省啊,再說這也不是不好的東西,就今天打折一天,明天就漲回去了。”
劉一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道:“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啊,明年不也有兒童節麼,明年再買唄。”
“你當你媽想不到啊。傻玩意兒,明年再買趕趟麼?懷胎十月,九個月就差不多生了。一年十二個月y現在就說不定懷上了,明年三四月份孩子生出來,等到六一買衣服,三個多月光着啊?”()
ps:生活中總有一點小感動,我喜歡寫這些,希望你們能體會到我感覺到的,我可能寫不好,表達不完整,但是我會用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