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閣主之爭(上)

“諸位道友,今日是我弈星閣選舉新任閣主的日子,感謝大家遠道而來,爲此事做個見證!”

白衣男子雙手抱拳,氣宇軒昂,雄渾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谷。

“馮閣老,客氣了!”

山谷之中,有人笑道:“我等都是趙國宗門,以弈星閣馬首是瞻,如今弈星閣換帥,我等豈有不來之理?”

此人話音剛落,又有一人應道:“是啊,趙國宗門,同氣連枝!弈星閣選舉新任閣主,可是關乎到整個趙國的氣運,咱們當然要來做個見證!”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大都是些溜鬚拍馬之徒,便在此時,一個很輕的聲音忽然在人羣中響起:“要我說啊.馮閣老德高望重,修爲又深,如果他能當選閣主之位,那弈星閣的崛起便是指日可待了。”

這個聲音雖輕,但能參加這場盛會的外來修士,至少都是聚元境修爲,有誰會聽不到?

山谷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一個粗大的嗓門喊道:“師弟好生糊塗,弈星閣自家之事,豈是你我能夠多嘴的?今日我等只是來做個看客。看客看客,看破不說破,明白了嗎?”

“掌門師兄教訓的是。”先前那人應了一聲。

“呵呵,呂閣老勿怪,我師弟年輕,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粗大嗓門再次響起,看上去是在爲自己的師弟賠罪。

半空之中,青衣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似乎剛從入定中醒來。

他拿眼望去,只見剛纔開口說話的兩人乃是“神鼎宗”修士,這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實際都是幫着馮善元說話。

神鼎宗是最近百年才創立的宗門,在趙國根基不深,但和馮善元關係密切,若說其中沒有貓膩,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這樣想着,青衣男子又掃了一眼周圍的羣山,只見各峰峰頂人影綽綽,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這些人只怕都已經被馮善元收買,今日說是來做見證,其實是來助威的。

“馮善元啊馮善元,爲了這個掌門之位,你是打算不擇手段了。”

青衣男子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緊接着衣袖一拂,也從石臺上站了起來。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表面卻是一團和氣:“呂師弟,咱們今日競選閣主之位,比的是人心和修爲,大家各憑本事,無論輸贏都不要留下芥蒂,今後還要一齊爲弈星閣出力纔是。”

青衣男子,輕輕嘆了口氣,拱手道:“師兄所言極是,還望能言行如一。”

“呵呵。”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又面向衆人,朗聲道:“諸位,在下乃是弈星閣內閣長老馮善元,而我旁邊這位也是內閣長老之一,呂自珍。今日我與呂師弟競爭閣主之位,三脈四道的道主都可投出自己的一票,誰得到的票數最多,誰就能當上弈星閣的閣主。”

此言一出,前來見證的修士都有些意外,紛紛交頭接耳,只聽有人說道:“本以爲是一場龍爭虎鬥,沒想到竟然是投票來選閣主,會不會太簡單了?”

他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呵呵笑道:“陸道友最近都在閉關修煉,對外界之事瞭解不多,纔會有此疑惑。其實現在的南垂形勢十分嚴峻,縹緲谷和皇絕宮這些年都在打壓弈星閣,弈星閣需要團結一致,才能抵抗外敵。這種和平的選舉方式,應該是他們共同商議的結果。”

“原來如此.”

先前那人點了點頭,又笑道:“吳道子道友果然交友廣泛,見識廣博,那依伱之見,呂自珍和馮善元,誰更有機會奪得弈星閣的閣主之位?”

他這話問出來,周圍其他修士也都把目光看向了白髮老者,顯然都想知道他的高見。

吳道子大感得意,手捻鬍鬚,笑吟吟道:“依老朽拙見,呂閣主的勝算要略高一籌。”

衆人聽後,都有些意外,問道:“吳道友可否詳說?”

吳道子點了點頭,低聲道:“大家都知道,弈星閣有三脈四道。別人暫且不說,這陣脈道主柳叔元和呂自珍可是同門師兄弟,兩人感情甚深,如今呂自珍競選閣主,那柳叔元豈有不幫襯的道理?”

“再說那琴道道主遲夢雲和符脈道主衛勝,分別是燕心瑜和吳九指的親傳弟子,雖然說這兩位老前輩都死於當年的九幽之亂,但他們生前和呂自珍的師父交情極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人應該也是支持呂自珍的。”

“至於書道道主吳子墨,棋道道主苗素問,聽說也都和呂自珍交好,這麼一算的話,七位道主之中至少有五人支持呂自珍。這場比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呂閣老獲勝。”

周圍衆人聽了吳道子的一番分析,臉上都露出了感慨之色。

有人道:“這麼說的話,馮閣老的確沒有什麼機會了。”

話音剛落,又有人反駁道:“那也未必,我聽說棋道道主苗素問去了海外,這樣一來,支持呂閣老的就少了一人,或許會成爲變數也說不定.”

“哈哈,道兄太謹慎了,依我看,呂閣老已經勝券在握!”

山頂衆人議論紛紛,就在他們交頭接耳之際,山谷之中忽然敲響了銅鐘。

鐘響七聲,悠遠清明。

伴隨着鐘聲,十二個身穿儒袍的青年男女走入了山谷之中。

這些儒生都已焚香沐浴三日,此時表情嚴肅,有的抱香爐,有的拿戒尺,有的持書卷,還有一人捧了牌位,上面寫的正是:“九天靈威弈星真君”八個大字!

很快,一個高大的祭臺就在山谷之中搭建完成。

弈星閣的祖師爺是弈星真人,山谷之中有他的石像,高約五百來丈,鑲嵌在懸崖絕壁之上。

那祭臺就搭建在祖師雕像的正下方!

十二名儒生分列兩旁,其中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男子清了清嗓子,高聲道:

“時辰已到,請兩位師叔叩拜祖師!”

聲音遠遠傳出,原本還有些喧鬧的弈星山谷,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不只是弈星閣弟子,就連那些前來圍觀的外來修士,此時也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同一時間,馮善元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嚴肅無比,呂自珍也不再是懶散的樣子,神情變得肅然起來。

兩人同時下了石臺雲梯,落在祖師雕像之下,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向弈星真人的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禮畢,上香!”

儒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馮善元和呂自珍各自起身,旁邊早有儒生趕來,爲他們送上檀香。

有些奇怪的是,兩人得到的檀香並不一樣,馮善元手裡的檀香是火紅之色,而呂自珍手裡的則是藏青之色。

馮善元看了一眼呂自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他率先邁出一步,在祖師雕像前拜了三拜,然後將自己得到的檀香插入香爐之中。

呂自珍嘆了口氣,也不多言,和馮善元一樣祭拜過後,也將自己的檀香插入香爐。

兩人退至一邊,之前的儒生再次開口叫道:

“請各位道主依次上香!凡支持馮師叔者上‘火香’,支持呂師叔者上‘青香’,弈星祖師在上,靈光普照八方,各位道主須得以弈星閣大局爲重,不得藏有私心!”

“好一個不藏私心!”

馮善元點頭笑道:“今日我與呂師弟公平一戰,希望大家能夠保持本心,不偏不倚!”

呂自珍聽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衆人可以開始。

七座白玉高臺上面,只有棋道道主的位置空缺,其餘六位道主都已經到齊,這六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都不願意做第一個上香之人。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忽聽一聲大笑,卻是符脈道主衛勝從高臺上跳了下來。

“沒想到師兄弟們都這麼謙讓,既然如此,衛某便來上這第一炷香吧!”

他飛到祖師雕像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隨後從儒生手裡取過一支香燭,插在了香爐之中。

青香!

衆人都看清了香燭的顏色,果然如吳道子所言,這符脈道主是支持呂自珍的。

“馮師兄,得罪了,我也是爲弈星閣大局着想。”衛勝上香過後,向馮善元拱了拱手。

“呵呵,不打緊。”

馮善元微微一笑,臉色和善,似乎沒有半點生氣。

衛勝點了點頭,化爲一道虹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他之後,遲夢雲也從高臺上跳下,同樣上的是青香。她倒沒有賠罪的意思,只是向呂自珍點頭致意,隨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遠處,山峰峰頂,吳道子一臉得意,手捻鬍鬚,呵呵笑道:“看見沒有?兩炷‘青香’了!老夫沒有說錯吧?看來這次閣主選舉毫無懸念,呂閣主也算當之無愧。”

話音剛落,旁邊忽然有人冷笑道:“姓吳的,話別說得太早,你再往下看看?”

吳道子微微一愣,低頭看去,發現剛纔片刻的功夫,那祭臺香爐上又多了兩炷香,赫然是紅香!

“丹、畫兩脈,剛纔上的都是紅香,現在二對二,勝負難料了。”人羣中有人笑道。

“哼!”

吳道子白了那人一眼,搖頭道:“丹、畫兩脈本來就遊移不定,上紅香不足爲奇,不過剩下還未上香的兩人,一個是陣脈柳叔元,一個是書道吳子墨,這兩人和呂自珍關係密切,絕對會支持呂閣老的。”

正說着,下方一道遁光亮起,卻是書道道主吳子墨,下了白玉高臺,來到了祖師牌位面前。

他在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卻沒有伸手去接檀香,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馮善元,隨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高臺上。

這個舉動,引起譁然一片。

“怎麼回事,吳子墨居然棄權了?”

弈星閣山谷周圍,各門各派的修士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顯然吳子墨的這一舉動,讓他們完全不能理解。

選舉掌門並非兒戲,每個人都應該投出自己的一票,吳子墨身爲書道道主,居然選擇了棄權?

就連弈星閣的弟子也不理解。

十二儒生都把目光看向了呂自珍和馮善元。

呂自珍依舊不爲所動,從衆人上香開始,他就始終揹負雙手,閉目凝神,彷彿老僧入定,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馮善元倒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緩緩道:“人各有志,既然吳師弟不願意做這個選擇,那咱們也不能勉強,就和棋道道主一樣,算他棄權了吧。”

隨着吳子墨的棄權,香爐中共有兩炷“青香”,兩炷“火香”,雙方暫時持平,剩下陣脈的柳叔元成了最關鍵的一人。

只見柳叔元從高臺上走下,在牌位前拜了三拜,臉色頗爲複雜。

他起身之後,也沒有去接香燭,而是朝着呂自珍的方向一揖到地。

“師弟,爲兄對不住你。”

柳叔元的臉色十分羞愧,根本不敢擡頭看呂自珍,話音剛落,便化爲一道虹光沖天而走,居然直接離開了弈星山谷!

衆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呆立在原地。

繼吳子墨之後,陣脈之主柳叔元,居然也棄權了!

這兩位道主,都是和呂自珍關係最親密的修士,他們本應堅定的支持呂自珍,但在這關鍵時刻,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棄權。

原本毫無勝算的馮善元,此時居然和呂自珍打成了平手!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各門各派的修士都打起了精神。

很顯然,這場閣主之爭並不簡單。

好戲,纔剛剛上場。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身爲當事人的呂自珍,從頭到尾都在閉目養神,就連吳子墨和柳叔元棄權的時候,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似乎,他對現在這種局面並不意外?

馮善元看了一眼呂自珍,輕聲笑道:“真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你我都是兩炷香,師弟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能夠決出閣主之位?”

“師兄不是早有良策嗎?何須我再多言。”呂自珍淡淡道。

“呵呵。”

馮善元摸了摸下巴,笑道:“祖師爺號稱‘棋陣雙絕’,你我又都是從陣脈出來的弟子,不如咱們鬥陣一場,勝者繼承閣主之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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