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4章 靈鈞靈韻
樑言聽後，恍然大悟。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韓伯處處針對沈碧遊，原來是把他親弟的死因怪到了沈碧遊的頭上。
“唉！”
沈碧遊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當年之事，我的確有疏忽，沒有看透那洞府禁制中的細微變化，事後想來，倘若當年能夠再機警一點，或許就能避免這樁慘事了……”
樑言知道他心中愧疚，於是安慰道：“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畢竟是上古聖人的洞府，裡面有什麼禁制誰也無法預料，只能說命運弄人吧。”
頓了頓，又道：“所以那韓伯就因爲這件事情一直對你耿耿於懷？”
“不錯。”
沈碧遊點了點頭道：“韓伯一直認爲他弟弟的死因與我有關，甚至認爲在裡面發生了道爭，是我直接或間接地害死了韓白。”
話音剛落，就從山谷外面走進來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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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遊又看向靈鈞，笑道：“對了，剛纔我傳訊給你，讓你把我最好的那罈美酒帶來，如今酒在何處呢？”
靈鈞聽後笑道：“這個自然，我們拜了沈師弟爲大哥，既然你是大哥的朋友，我們一定會關照你的。”
他從儲物戒中掏出了各種陣棋、陣盤，在山谷內佈下了一層嚴密的結界，除非是聖人窺探，否則一般人根本看不到這裡面的景象。
“道友明白就好。”沈碧遊嘆了口氣，似乎又想起往事，悠悠道：“想當年我等九大天驕關係極好，誰能想到現在就剩下我一人，那段痛苦的經歷一直被我塵封在心底，但只要看見韓伯就會勾起往事……”
樑言在心中暗笑了一聲，隨後站起身來，於自己的山谷中環視了一圈。
那儒盟雖然開設講堂，傳授儒教至理，但卻是細水長流，需要長時期上課，日積月累之下才能有所收穫。
沈碧遊此時呵呵笑道：“柳兄別見怪，靈鈞靈韻就是這種性格，不過他們實力不弱，擅長合擊秘術，只要他們兩人不分開，就是一股強大的戰力。”
他沉吟片刻，忽又想到什麼，開口問道：“對了，剛纔在焚香殿好像聽你說到，這韓伯與你一樣，也是進入禍世虛境的領隊之一？”
就這樣過了片刻，忽聽洞府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叫道：“沈大哥，你還有閒情雅緻在這喝酒呢！”
“說起來……你在禍世虛境中可要注意韓伯此人，他修煉洞玄金光咒，實力還要在我之上，切不可遭了他的暗算。”
“明白了。”樑言微微點頭。
“放心，我絕不敢欺瞞柳兄！”沈碧遊臉色認真道。
沈碧遊苦笑了一聲：“我也是沒有辦法了，虛境論道我必須參加，但短時間內實在找不到比柳兄更適合的幫手了。不過其他事情我沒騙你，禍世虛境中的確有許多機緣，你我聯手共闖秘境，定能有所收穫！”
轉眼間，偌大的山谷中，就只剩下了樑言一人。
“對呀，想必這位柳道友一定有過人之處，我相信沈大哥的眼光，他看人絕對不會錯的。”
“今後十年便住在此處了。”
“那倒也是，既然沈大哥認可了你，那我靈韻也認可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隊伍裡的一員了！”
“等等，這話應該我來說，我是你哥哥，長兄爲大！”青衫男子臉色嚴肅道。
沈碧遊知道樑言不理解，當即解釋道：“是這樣的，進入禍世虛境之後會被隨機傳送，落點位置無法確定，爲了不讓大家分散，我道盟煉製了‘衆緣丹’，最多可以讓四人一組傳送到相同位置，所以參加虛境論道都是四人一組。而我玄靈洞天共有八個名額，因此分成了兩支隊伍，分別由韓伯與我帶領。”
沈碧遊的臉色陡然一變：“她……她怎麼到玄靈洞天了？”
那兩人也都還了一禮，隨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樑言。
“好！”
……
沈碧遊的心情似乎恢復了一些，向樑言介紹道：“柳兄，這兩位也是我們參加虛境論道的隊友，他們是兄妹，哥哥叫靈鈞，妹妹叫靈韻。”
樑言聽後，臉上露出笑容：“沒想到我來的第一天，隊伍裡的四個人就都湊齊了。”
“原來是這樣……”
“嘖嘖，我做夢也沒想到，沈大哥居然會找外人蔘加虛境論道……”
“多謝柳兄，道理我都懂，只是很難走得出來了……”沈碧遊自顧自地飲了一杯，看起來情緒低落，也不開口說話了。
“哦？”
沈碧遊擺了擺手道：“不必客氣，你我現在同處一隊，如果柳兄的實力還能再提升，那對我們的虛境論道之行也會有所幫助。不過藏經閣乃重地，即便有我的令牌也必須遵守規定，道友切記。”
“道盟聖人沒有論斷嗎？”樑言問道。
“好，那我們先告辭了。”
說完，站起身來，向兩人拱手道：“在下柳尋道，見過二位道友。”
緊接着，他又把山谷重新佈置了一遍。
再說了，自己已經成功混入了玄靈洞天，沒必要天天跟在他身旁，摻和他的這些瑣事。
可他纔剛剛邁出一步，似乎又想起什麼，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隔空送到了樑言面前。
“什麼？”樑言眉頭一挑，問道：“這韓伯還敢算計自己人不成？”
樑言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又問道：“不知這道、儒兩派共有多少人蔘加虛境論道？”
“有的，諸位師叔師伯們都檢查過我，而且一致認定此事與我無關，但那韓伯卻不這麼想。”
沈碧遊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沈某這支隊伍的實力恐怕不盡人意……整個玄靈洞天連我在內共有五位亞聖，其中四位都在韓伯的隊伍裡。他修煉時間遠長於我，在宗內勢力根深蒂固，此前甚至想安插眼線到我的隊伍裡面。我察覺之後，就萌發了去外界尋找幫手的想法。”
在過去的這一年多時間裡，他和沈碧遊一同趕路，幾乎形影不離。
樑言微微點頭：“這韓伯不能以常理揣度，至少不能將他當成隊友，得有防範之心。”
樑言聽後，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沈兄啊沈兄，我還以爲你是厚道人，沒想到也有算計。你找我來做幫手，事先卻沒有把這層關係講清楚，不免讓我心寒啊！”
相比之下，道盟這裡還是太直接了，仗着沈碧遊這層關係，自己居然可以去藏經閣學習任意功法和秘術。
樑言微微一笑，將令牌收好，對沈碧遊拱手道：“多謝道友！柳某修煉的正好是道門劍術，三大洞天乃道門聖地，我早想領略一番。”
如果在儒門，這不得互相客套幾句麼……
“哼！你又來這一套，明明是我先出一隻手，然後你再搶着出來，其實應該我是姐姐纔對！”
“還不只她一人呢，她的同門也來助陣了。現在就在玄靈殿中，諸位師兄都爲此事頭疼，大哥還不趕緊過去，去晚了只怕把玄靈殿都拆了！”
靈韻也笑道：“等進了禍世虛境，你就跟在我們後面，絕對護你周全！到時候你就跟在後面撿便宜就對了。”
“什麼？”
聽了靈韻的一番話，沈碧遊眉頭緊鎖，驀地站起身來，向樑言拱手道：“柳兄，在下有些私事要處理，恕我不能奉陪了。”
“好吧，這筆賬先記下了。沈兄啊沈兄，我柳某人心眼少，素來坦誠，你可千萬別算計我這種老實人啊。”
“這就奇怪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玄靈洞天爲何會有兩個領隊？”
樑言露出欣慰之色，將酒杯舉起：“沈兄，且滿飲此杯，祝我們在禍世虛境中都能有所收穫。”
沈碧遊不再多言，帶領靈鈞靈韻二人出了山谷，往玄靈殿所在的方向飛去。
這兄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不給別人插話的機會。
沈碧遊也把酒杯端起，與他共飲了一杯。
“道家畢竟和儒家不同，這玄靈洞天處處透着一股閒散的味道，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我若願意，就在這山谷中閉關十年，恐怕也沒人來找我的麻煩……”
但見青山翠影，奇鬆怪石，溪流潺潺，雲霧嫋嫋……山谷內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重新改造了一遍。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的確如此。”沈碧遊微微點頭。
樑言見狀也是驚訝，要說這兩人的氣息深厚，都已經是渡過兩災八難的化劫老祖了，居然對誰先從孃胎出來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不得不說，這東韻靈州和南極仙洲不太一樣，道、儒兩家的奇人異事還真不少。旁邊，沈碧遊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呵呵笑道：“柳兄勿怪，這兩人平時就這麼鬥嘴，尤其是這個長幼之爭，他們都爭了上千年了，今後恐怕還會一直爭論下去，柳兄習慣就好。”
這兩人都沒有穿道袍，衣衫色澤明豔，男的如青柳卓然，女的如春桃綻放。
樑言聽後，一時啞然。
到現在，終於進入了玄靈洞天，這個天下修道人夢寐以求的聖地！
“沈兄放心，柳某識得大體，不會亂來的。”
“難說，他一心找我報仇，近乎於偏執，雖然在玄靈洞天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如果去了禍世虛境，沈某也無法預料他的行動。”
這數月時間，他哪也沒有去。
雖然對方沒有懷疑他的身份，但樑言畢竟心裡有鬼，所以時刻要保持警惕，不能露出破綻。
他倒不覺得煩悶，反而感到一陣清閒。
靈鈞聽後，立刻叫道：“沈大哥，你還有心情在這喝酒呢！我是來給你傳信的，你那冤家到了！”
樑言仔細一看，發現這兩人的容貌居然有些相似。
看來，玄機島還真是沒白去。
沈碧遊說着，轉過身去，準備帶靈鈞靈韻離開山谷。
一晃百日過去。
“無妨，道友不用管我，請自便吧。”樑言呵呵笑道。
正思忖間，兩人已經到了近前。
“天道無常，我等努力修煉就是爲了不被命運左右，沈兄如果一直沉浸在過去，那就白活這一世了。”樑言輕聲道。
“因爲我們有兩支隊伍。”
之後，樑言便在山谷中悠然閒居了數月。
而在這段時間裡，沈碧遊似乎也被什麼事情給纏住了，沒有來看過他一次……
“我道盟不像儒盟那般開設講堂，傳授法術。但柳兄不遠萬里趕來助我，我也不能沒有表示。這令牌是我獨有之物，憑此令可進入藏經閣，五樓以下的功法秘術隨便觀看。”
“明白了。”
“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再來找柳兄飲酒！”
沈碧遊說到這裡，再次嘆了口氣：“韓伯這些年來處處與我作對，因爲我對韓白心中有愧，所以一再忍讓，這也導致他越來越肆無忌憚，今天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找我的麻煩……”
“原來如此。”樑言露出恍然之色。
看來韓氏兄弟手足情深，韓伯因此對沈碧遊有很深的仇恨，這個仇恨估計是難以化解了……
他剛纔那是謙辭，沒想到這兄妹二人毫不客氣，竟然就這樣認了下來。
雖然樑言對藏經閣內的典籍十分感興趣，但他深知自己初來乍到，不宜表現得太過心急，所以便在谷中耐心等待。
他雖然也有些好奇，剛纔靈鈞口中的“冤家”到底是什麼模樣，但這畢竟是沈碧遊的私事，不好過多插手。
樑言微微一笑：“兩位道友也是妙人，在下道行淺薄，今後還要兩位道友多多關照。”
“道、儒兩派總共派出四十人，共十支隊伍參與虛境論道……這四十人幾乎就是東韻靈州聖人之下的最強戰力了！”
樑言聽後，臉色雖然沒有太大變化，內心卻着實有些驚喜了。
這天清晨，樑言從山谷中走了出來。
他手裡拿着沈碧遊所給的令牌，找人打聽了一下，很快就尋到了藏經閣的所在。
只見是一座七層高樓，形似古塔，周圍有黑白兩團雲霞環繞，處處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
閣樓下面有數個道人看守，居然都是化劫境的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