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抱着冷青魂,藉着水底黑暗的掩飾,躲過了特警的搜索,在距離廢棄造船廠遠處的另一個海灘上岸,卸下氧氣瓶。
冷青魂昏迷之中喝下不少水,給那人在肚子按壓好久,吐出好多海水,才悠悠醒轉過來,睜開眼,面前的救命恩人,正是藤原師父!
“啊,藤原師父……”冷青魂掙扎着坐起來。
“小聲點,特警還沒走遠。”藤原將冷青魂按臥地上,“你的腿傷很重,如不處理,恐怕會很麻煩。”
“我的身上有刀創藥,”冷青魂嘆口氣,“師父,可要麻煩你了。”
藤原微微一笑,從冷青魂貼身衣服之內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些藥敷在他的傷口上,慈祥地問:“忍耐些,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師父。今晚是師父救了我一命。”冷青魂由衷地說,跟着慢慢坐起來,目注藤原,“師父,三十個日本忍者全死了,你不怪我?”
藤原嘆口氣,將眼光拉向遠處的廢棄造船廠,緩緩說道:“這怎能怪你呢?雖然我也是日本人,可我……唉,不多說了。總之這些忍者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雖然你的手段狠辣了點,卻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這是最執理的話。冷青魂想不到這種話會從一個日本武師的嘴裡說出來。
藤原朝臣九條放屁,儘管有個怪異的名字,可他實在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
忽然之間,冷青魂感到汗顏,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師父,謝謝你的理解!我一直想不通,他們爲什麼要追殺我?而你,好像也從不過問我的過去。”
“因爲我相信你,你是個頂級高手,一個正直的武道中人,這就足夠了。”
人與人交往,有時候,“身世”兩個字是多餘的。相知,相信,有時也是存在的。
冷青魂閉上眼,緩緩搖了搖頭,他很想說自己報仇雪恨的原因和經過,但終於什麼也沒說。真正的仇家到底藏在哪裡,他壓根兒就是不知道,又怎麼說呢?
“青魂,你是個大有作爲的青年。”藤原又說,“我之所以救你,是想讓你的有爲之身,爲這個社會多作貢獻。也許你是個江湖人物,這個我不排斥,有時候一個正義的江湖組織,能夠爲世界帶來正義光芒,你能理解嗎?”
冷青魂肅然起敬,“藤原師父,我理解。我會盡我所能,做我該做的事。”
“那好吧,咱們相交,一切盡在不言中。現在我送你去醫院。”
“不了,師父,我還走得動,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謝謝師父的救命之恩!”
冷青魂說完,向藤原拱拱手,脫掉忍者衣服,滿懷感激地走了。
他實在不想再麻煩藤原朝臣,走是最好的辦法。
冷青魂的腳步很堅定,不是一般的堅定——雖然他走路的樣子搖搖晃晃,給藤原的感覺,卻是那麼的堅強、執着。終於,藤原嘆口氣,也消失在黑夜中……
冷青魂現在要去哪裡?當然是回司馬山莊!
今晚司馬金山突然叫走千金,冷青魂心中不無懷疑,但無論如何,他必須冒一次險,再回一次司馬山莊,隨機應變,伺機行事。
電話進了水,冷青魂無法打通。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很虛,右腿滿是鮮血,走路吃力得不得了,但他還是忍住疼痛,走到一個小賣部,謊稱給歹徒打劫,才借到一部電話。
冷青魂給司馬千金打電話,據實說:“千金,我被人追殺了,現在城南廢棄造船廠附近。”
千金來不及問什麼,就掛了電話,十萬火急地驅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