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很感傷的站在病房外的水泥地上。女兒對他的陌生感觸動了他的內心世界。回想這麼多年的感情生活,雖然有那麼多的女人走進了他的內心,但他的心卻從未踏實過,他的身上總是在揹着道德的十字架,沉甸甸的讓他感到良心不安。
女兒對他的疏遠,已經在告訴他由於親情的缺失,他已經在實際上喪失了做父親的資格。徐璇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的悲哀。他感到了一絲倦意,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徐璇怕女兒從牀上滾下來,就又回到了病房。此時,他的女兒又睡了過去。看到女兒眼睛上的長長的睫毛,徐璇浮想聯翩,他又想起了與冷寒冰浪漫的戀愛史。假如那時她相信他,不被謠言而蠱惑,現在他們肯定還在一起生活呢。他不能否認冷寒冰是一個很惹人喜愛的女人。不論是從儀表,還是從性格,她都是一個很出色的女人。她給他的心靈和肉體帶來的溫暖至今仍在記憶裡流動。
就在徐璇沉浸在往事回憶中的時候,冷寒冰帶着做好的飯菜回來了。看到徐璇坐在那呆呆的樣子,冷寒冰就笑着對他說:“璇,是不是餓壞了,我們一起吃飯吧。”說着,冷寒冰就打開了保溫飯盒,香噴噴的大米飯和豆角燉排骨顯現在徐璇面前。“你做的飯菜還是那樣香!”徐璇聞着香味很自然地誇獎着冷寒冰。冷寒冰聽到徐璇的誇獎,就對他說:“香就多吃一點,今晚還要熬夜看女兒呢。”徐璇此時真的有些餓了,就拿起筷子狼吞虎嚥起來。
看着徐璇那個吃相,冷寒冰就逗他:“這麼大秘書長,吃飯也這樣狼狂啊?”徐璇嘴裡含着菜,葫蘆半片地答道:“秘書長也是人,也不是鐵打的啊。”
徐璇吃着冷寒冰做的飯菜,他有感覺到了一種家的溫馨。作爲市委秘書長,他在外面應酬的飯已經吃的夠夠的了,現在吃着冷寒冰給他做的飯菜,他感到格外可口。
吃完了飯,徐璇就對冷寒冰說:“你一會回去吧,我今晚一個人在這就行。”
冷寒冰看了一眼徐璇說:“那可不行,我們的女兒恐怕還不熟悉你,你一個人可哄不好冰心這孩子。”
想到下午女兒看到自己很害怕的樣子,徐璇無奈只能讓冷寒冰也留下來。
也算是趕巧,這些日子兒童醫院的病人少,這間病房只有徐冰心一個病人。病房裡四個牀位還空着三個。
雖然女兒病了,但冷寒冰的心裡還是高興地。因爲女兒的病爲她能見到徐璇提供了一個機會。晚上六點多鐘的時候,徐冰心醒了,冷寒冰給她餵了一點小米粥之後,就哄她睡了。
看到女兒睡了,徐璇就讓冷寒冰在其他牀位上休息一會。冷寒冰就對徐璇說:“我不累,我們說會話吧。”
徐璇坐在女兒的病牀邊,冷寒冰坐在對過的病牀上,兩人對視着開始了他們離婚後最長時間的一次談話。
“寒冰,在市人大工作的還順心吧?”徐璇很關心的問。
“也無所謂順不順心,人大的工作很鬆散,上班也沒多少事,悠閒的很。”冷寒冰淡淡地說。
“如果不是因爲我,你現在還在市委工作呢,是我影響了你的前途,要不以你的才華,在市委肯定能提拔的。”徐璇有些愧疚地說着。
“我從來都沒怨過你,要怨就怨命運吧,是我的命不好。”冷寒冰說話時的神色顯然是暗淡了下去。
徐璇和冷寒冰說了一會話,他看見她已經有了一些倦意,就對她說:“你趴在那睡一會吧,我看你都堅持不下去了。”
冷寒冰確實已經很疲倦了,就趴在牀頭開始小憩。
徐璇看着自己的前妻,心裡也涌出了許多憐憫之心。病房裡的日光燈照着冷寒冰美妙的身影。她的烏黑的秀髮今天沒有挽成一個髻,而是披散開來,更顯現着少婦的飄逸。
夏日的病房,晚上早已沒有了白天的灼熱,清涼的晚風透過紗窗從室外吹了進來。徐璇怕冷寒冰感冒,就脫掉了自己的襯衫,披在她的身上,他自己只穿了一件跨欄背心。
冷寒冰雖然很疲倦,她只是趴在那迷糊一會。當徐璇把襯衫披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還是聞到了他那熟悉的汗香味兒。這味兒,從她的鼻息,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她頓時感到自己被徐璇的氣息包圍住了,就像她第一次和徐璇擁抱一樣,被他的汗香味兒迷醉了。
這汗香味兒,就像觸媒,觸發了冷寒冰的許多記憶。她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擁抱。那種感覺實在是用語言難以形容。徐璇儒雅的風情是那樣讓她迷醉,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身心都變得如此愉悅。
想到這些,冷寒冰無法再睡下去了,她慢慢從牀頭仰起臉,目光深情地投向徐璇。
徐璇正在看着她睡覺的樣子,沒想到她會擡起頭。就在那一瞬間,兩人的目光相會了。“寒冰,你怎麼醒了。”徐璇已經這樣叫慣了她,一時也改不了口,但這樣一叫,卻容易產生極其親近的效應。冷寒冰朝徐璇微微一笑:“你的襯衫的味兒還是那樣濃重。”徐璇聽了也笑了,“都怨我的汗腺太發達了。”
冷寒冰這時已經從病牀上站起身來,她手裡拿着徐璇的襯衫,朝他走了過來。看到她走了過來,徐璇不知道爲什麼,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爲他看到了她薄紗襯衫裡一顫一顫的玉兔撲面而來。這種心理反應對於懂得風情的徐璇來說是少有的,這種心理上的反應證明徐璇還是很在意冷寒冰的,只是從前沒有給他提供一個很好的契機,使他這種心理反應還隱藏在他的潛意識裡。
就在徐璇不知道改怎樣面對前妻的時候,冷寒冰已經走到了徐璇的身邊。她很感謝地對徐璇說:“謝謝你,你讓我感到了溫暖。”說着,她把襯衫又給徐璇穿上了,“晚上多涼呢,你穿那麼少,多容易感冒呢。”
冷寒冰和徐璇幾乎就隔着一個指頭那麼近,他們能感知到彼此加快跳動的心臟的搏動聲。
他們似乎都有了一種想重溫過去親熱感覺的想法,兩隻無所適從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