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雨和清雲回到了玉龍天身邊,這次任務以失敗結局。玉潔兒好像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任何消息,他們最害怕的莫過於那個黑色的口袋裡裝的正是他們苦苦所尋。
玉樂彤睜開惺忪懶散的雙目,盯着自己對面的天花板,猛然驚醒坐了起來。
身邊的伊揚還沉浸在夢想裡,還好他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兩人都穿戴整齊。
她輕輕撫摸自己的胸口,爲自己舒了口氣。
她拍拍自己微微有些痛感的腦袋,昨天她拉着伊揚陪她喝酒……
記憶好像潮水涌動,氾濫着白色的浪花,散發着潮溼的氣息,有人說,人們的記憶是潮溼的,經過時間漫長烘乾,留下的是最糟糕部分,因爲沒有誰會在誰的世界永存,包括記憶,永存的記憶,對於記憶的擁有者,是潛在的負擔。
來到世界的人們,也只是淺淡來過,不會留下什麼。
這是一個多面體的水晶世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能看到你,只不過看到的每一個你都是不同的。
她努力回憶着,喝醉酒後她有沒有說不該說的話,有沒有出醜……
“樂彤,這麼多年,我一直苦苦尋找……”她想起喝醉酒的伊揚給她將關於他妹妹的事,忍不住放聲大哭。
“……你知道嗎?我看見潔兒的第一眼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她就是我失散的妹妹……”
“哈哈……你不會是見到誰都有這樣的感覺吧……”
“伊揚你爲什麼一直不找女朋友,你是不是一直都偷偷喜歡我?”她彷彿看到自己醉得東倒西歪,坐在伊揚身邊,沒完沒了的傻笑。真是丟人啊……
還有什麼……
還有他的回答,“我的女朋友都是被你嚇跑的,你不覺得你應該賠我嗎?”
接下來……
接下來,他們擁抱在一起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回憶令她崩潰抓狂,但是,他們……哈哈……她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嘴脣,害羞眼神的餘光瞟了一眼沉睡中的伊揚,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雖然她已記不清,可是她肯定,那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她閉上眼,努力找尋着那個感覺……
“啊!”一聲驚叫將她生生拉回現實。
伊揚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不是潔白的牆壁,而是一個人影,而後他被嚇醒而且無比清醒。
他詫異的打量着坐在牀上的玉樂彤,“你怎麼會在這裡?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喪着驚愕的臉。
那種表情讓玉樂彤覺得是她纔是那個罪魁禍首,佔了他的便宜,“昨晚什麼昨晚,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別亂想!”
她狠狠掐滅了他的回憶聯想浮想,詭異的笑着,她笑得毛骨悚然,伊揚打了一個寒顫。
“昨晚的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昨晚我喝的很醉。”他回憶,“我只記得我們唱歌,猜拳……還有……還有……”他一陣苦思冥想,除了讓他感覺頭痛還是頭痛,“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了。”
玉樂彤雙手插於腰間,衝着他瞪圓了眼睛,“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做過的事……說過的話……統統都不記得了?”她死死盯着的他的眼睛,不放過他目光的任何一次閃爍。
“嗯,我真的不記得了。”他揉了揉額頭,很失落的坐在牀上。
“好吧!你忘了就算了,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什麼!發生了什麼?”不出玉樂彤所料,伊揚的神經瞬間繃緊,目光裡滿是緊張和惶恐。
“你都已經忘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坐在牀沿上,看着的伊揚,十分恰當的掩藏了她眼神中的得意。
伊揚坐在牀上,神情異常肅穆,低着頭努力回想。
擁抱……接吻……還有更過分的嗎?
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這些事怎麼能夠忘記呢?
說過些什麼話呢?
“樂彤,你放心我不會再找女朋友,我就等着你嫁給我,我一定會把你娶到手!哈哈哈……”
伊揚的臉一陣紅色,一陣紫色,輪番上陣,混雜凌亂。
“樂彤,我記得,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他低着頭,像犯了錯的孩子,在十分認真的檢討自己。
“記得就好!”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玉樂彤的,或許是昨晚,或許是很久以前,只是他不清楚。
突然到來的小雨,讓這座乾燥的城市有了些許溼潤,滋養着同樣乾涸的人羣。
玉樂彤和伊揚坐在陽臺上吃着簡單的早點,麪包比平時鬆軟,咖啡比平時的更加醇厚,那淅淅瀝瀝的小雨,彷彿鑽進了他們心裡,柔軟的,有些奇妙。
他們沉默着,只聽見咀嚼的聲音,偶爾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而後他們一前一後回到了公司,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們像揣着心愛的糖果,害怕被別人發現,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懷裡。
心裡滿滿都是溫暖。
霆雨和清雲站在玉龍天面前,玉龍天背對他們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沉默許久。
“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找到潔兒的行蹤,有必要的話可以找奧菲娜,專門談談。”他烏黑的眸漆亮,如野火,欲焚燒他眼裡的世界。
“領命!”
伊揚說的沒錯,這件事終究原因是因他而起。但是有一點伊揚錯了,他並非不瞭解奧菲娜做過的事,只是他有自己的計劃。現在,玉潔兒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思維好像一盤散沙曝露在空氣裡,陽光落在上面,失了溫度。
奧菲娜享受着巴厘島舒適的陽光清新空氣,站在總統套房的露天陽臺,對面是金燦燦的沙灘,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
面朝大海,不一定是春暖花開。她覺得眼前的景色更加美好。
玉潔兒——她的心頭大恨終於被她處理了,她恨玉龍天,但是有很想見到他,如果現在她繼續和他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麼障礙妨礙了。
可是,真的要回去嗎?她仔細思量,愈發糾結。
如若真的放手,是否碧海天藍。碧海天藍也不過浮雲,實在飄渺。
“真的該出來走走,纔會發現這個世界是這麼美好!”費列羅坐在沙灘椅上,穿着藍白拼湊的沙灘褲,戴着太陽鏡,手裡端着一杯橙汁。
透過太陽鏡,他看到一個穿着紅色泳衣,金髮大波的性感女郎朝他走來。
“這麼美好的時刻,怎麼能一個人呢?”女人一邊說一邊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奧菲娜坐在機場大廳裡,給費列羅發了一條短信:有事先走了。
費列羅推開坐在腿上的女人,看完短信,所有好心情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落寞的握着手機,輕輕嘆息。
“我們繼續吧。”女人像一條蛇再一次纏上他的身體。
“滾開!”
女人驚訝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注視着這個突然發怒的男人,罵咧咧的消失在沙灘的人羣中。
他回到賓館,看着奧菲娜空蕩蕩的房間,她真的離開了,突然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出來玩,爲此他歡喜了很久,難道是奧菲娜看到自己和那個女人……
他深深自責,都怪他,好好的一場旅行就這麼毀了。
他再撥奧菲娜的電話已是關機。
獨自坐在空曠的房間裡,他孤寂的看着外面,陽光下閃爍的人們,他們奔跑着,打鬧着,在陽光裡,一切都在熠熠閃爍。
費列羅呈大字型躺在牀上,眯着眼,感受着空氣里奧菲娜的味道。
三天後,白茫茫的日頭,照着柏油澆築的街道,空氣裡翻滾着層層熱浪,焦躁不安。
奧菲娜拉着行李箱站在機場門口,沒有人來接她,也不會有人在意她,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而且每個人臉上都裹着一層堅如磐石的冷漠。
她攔了一輛的士,回到自己以前住過的地方。空置許久的屋子裡,充斥着寂寥和落寞,即使陽光也難以逃脫,落寞至極。
一切都沒有變化,與她離開時一樣。
自從她離開,沒有誰來過這裡。玉龍天有這裡的鑰匙,卻找不到他來過的痕跡。
玉樂彤挽着伊揚走出公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奧菲娜,這廝竟然回來了!
“樂彤!”
玉樂彤鬆開挽着伊揚的手,看了一眼淡漠的伊揚。
“想不到你們倆在一起了。”
“你怎麼不上去?”
“我就是順道經過而已。”奧菲娜淡淡的笑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也就這兩天。今天我還有事,改天一起吃飯吧。”
玉樂彤和伊揚看着紅色跑車很快消失在街口的車海里。
“她怎麼回來了?”
“她回來肯定有她回來的道理,但是,我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伊揚十分不屑。
“你不要這樣說嘛,她還是挺不錯的。”
“好了,我們不說她了,要回來就回來吧。”
伊揚拉起玉樂彤的手,朝着電影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