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距齊珏的大婚僅餘一日,然此刻素王府中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與齊璟大婚之時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錦園”中聚集着些許達官貴人的家眷,三五成羣的到處遊玩。其中最爲顯眼的便是素王衆多小妾之一的張氏。
話說她之前曾向皇后娘娘奉獻過一道養生秘方,聽說還很有效,皇后娘娘大喜,便賜給她一件紅色錦繡雲縷衣,今日她便特意將其穿了出來,也由此引來衆多側目,好不熱鬧。
就在張氏與人炫耀的時候,素王妃不知何時來到她們身邊,衆人見素王妃神色肅穆,不由收斂了許多,畢恭畢敬地施禮,齊聲道:“王妃娘娘萬福。”
張氏也心不甘情不願的對着素王妃施了一禮,道:“姐姐萬福。”
“妹妹客氣了,大家也客氣了。”素王妃親後將張氏扶了起來,給足了她面子。但隨後的話卻讓張氏整張臉都黑了。“妹妹這身衣裳確實很美,只是明日乃是世子大婚,妹妹穿成這樣怕是不合適宜。再怎麼說何林是宰相,爲人又極好面子,咱們可不能搶了他的風頭。爲了兩家的情意,爲了珏兒的幸福着想,明日還是暫且委屈一下妹妹吧。”
素王妃說的極爲誠懇,其餘衆人也連聲附和,弄得張氏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猶豫再三她還是不得不低頭,心裡雖然氣憤難平,卻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之後素王妃又邀約衆家眷去戲樓看戲,而張氏則藉口不舒服先行離開了。
“夫人,您別在意王妃的話,明兒,咱就穿這個。這可是皇后娘娘御賜的,她哪裡管的着!”張氏的貼身小丫鬟在一旁爲其抱不平。
“你懂什麼!沒用的丫頭,去,給我拿碗冰糖放到我房裡。”張氏呵斥道。她現在正愁一肚子火沒處發,這會便將所有火氣都發泄到這小丫鬟身上了。
“是。”小丫鬟自討沒趣,悻悻地走了。只是在走遠後又嘟囔了一句:還真以爲自己是主子呢?
獨自走在小徑中的張氏黑着整張臉,憤
憤難平,心裡更是將素王妃、齊珏、何家詛咒了千百萬次,她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特別是素王妃,處處針對她,就是見不得她好。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張氏咬牙切齒地嘟弄着,腦袋裡全是如何折磨素王妃的情景。
就在她想像着要將素王妃五馬分屍的時候,卻與迎面而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正着。
“哎喲!我說這誰呀,哪個沒長眼的狗奴才,不要命了?”張氏頭也沒擡就立即吼了回去。
“夫人,是奴家。”丁公公拍拍自己受驚的心,尖細着聲音道。他並沒有因爲張氏的囂張而有所不滿,非但如此,他還笑嘻嘻的迎了上來。
“是你啊!”一見是丁公公,張氏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擠着一張“老臉”對着丁公公“傻笑”。
“您這是怎麼了?氣這麼大?”丁公公好奇的問道。
“別提了……”一說起這個,張氏的臉又拉了下來,看丁公公是自己人,便大着膽子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不就是當個王妃嘛,偏偏就要打壓我。我到底是哪裡得罪她了?引得她處處針對我!如果她不是王妃……”
“夫人!”丁公公適時阻止了張氏繼續說下去,他四下看了看,這才鬆了口氣,道:“夫人,有些話可不能講,小心隔牆有耳!”
經他這一提醒,張氏才知道自己方纔說了什麼,一臉的懊惱:“都是我,一時氣急,這才口不擇言。”
“夫人,莫急。奴家說些事,準保您高興。”丁公公湊近張氏的耳邊小聲說道。
“哦?”張氏半信半疑,帶着丁公公悄悄出來錦園,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後,才放開自己的好奇心,道,“何事?”
丁公公又朝周邊看了看,直至確定四下無人,這纔開口:“夫人,您知道我昨兒個看見什麼了?”
“看見什麼了?”張氏急了,她原就心煩,此時又被他牽着鼻子走,越想火氣越旺。
丁公公見張氏有些急了
,便也不再賣關子,也是平日裡張氏沒少關照他,他才如此好脾氣的任由她發火,若是換了其他人,他一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奴家見到三公子與二少夫人在‘錦園’私會,後被二公子撞見。三人好不熱鬧。事後,三公子一個人坐在地上喝酒,口中還唸唸有詞的。好像在說什麼詩啊詞的。”
“你記得他說的是什麼嗎?”張氏急切地問道。
丁公公以爲她只是好奇看他們的笑話,也沒多心,便將自己記得的說了出來:“奴家也沒聽太清楚,好像是什麼郎啊,病啊的……對了,奴家記得,三公子好像是說過什麼‘此情惟有落花知’。”
“此情惟有落花知?”張氏自語,隨即眼前一亮,又對着丁公公道:“是不是‘風壓輕雲貼水飛,乍晴池館燕爭泥。沈郎多病不勝衣。沙上不聞鴻雁信,竹間時聽鷓鴣啼。此情惟有落花知!’”
“沒錯,就是這首。”丁公公激動地叫道。
“對了,前些日子聽聞王爺叫二公子去了一趟何府,這是何意啊?”張氏順勢全問了出來,對於二公子去何府的事府裡上下鮮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去了,也不明其原由,只是胡亂猜測着。
聞言,丁公公略顯遲疑,但還是抵不過心裡想要說八卦的衝動,便將此事告訴了張氏。
丁公公後又千叮嚀萬囑咐,叫她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否則後果嚴重啊。
張氏表面上應着丁公公,實則心中已經有了盤算,只是此時她還少了一樣東西。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張氏打賞了丁公公些許銀子用來添置水粉,待丁公公離去之後,她也隨後走出府去。
自打上次送於皇后娘娘一道養生秘方後,皇后娘娘給了她一塊出行牌,以便她可以隨時前往皇宮。但只限於通往坤和宮的道路。雖是如此這也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
此次,張氏帶着前些日子從一雲遊老道手中買來的稀世之寶——冰寒蟾來到皇后娘娘的寢宮——坤和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