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苗大娘跟着棠多令來到李瓔所在房間的時候,所見到的正是齊璟在爲李瓔注入真氣的一幕。
棠多令正要開口阻止齊璟的行爲,卻被苗大娘攔住了。
“師傅,他這根本就是在亂來。”棠多令壓低着聲音跟苗大娘抱怨,儘量不去打擾齊璟,如果此次冒然驚動的他,怕是會讓他走火入魔。
“噓!”苗大娘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棠多令雖不滿卻也只能悻悻然的閉了嘴。
苗大娘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齊璟,同時她對着身邊的棠多令說道:“我看齊璟的樣子很不對勁,待會我去把他們分開。你記住,當我把他們分開的時候,你要立即爲齊璟灌輸真氣,以防他氣血逆行!別告訴我你不想,別忘了他可是你瓔姐姐的心上人,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你瓔姐姐也不會好過的。”
棠多令被苗大娘堵得無話可說,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蕭漸離原是想跟着進去的,卻被苗大娘攔在了門外,並叫他守在那裡,任何人不得入內。
“你說!這老婆子神神秘秘的在幹什麼?”苗老爹坐在房門外的門廊下不停的抱怨着,蕭漸離起初還很同情他,但此刻他卻開始同情起苗大娘來。
“您是她的相公,應該比我更瞭解她纔是。”蕭漸離實在不願意再接話,可他要是不接,苗老爹絕對可以將這句話反覆說上一整夜。
“我瞭解她?哎……我們成親十餘年,我卻一點也不瞭解她。有時候雖然覺得她神神叨叨的,卻也並沒怎麼在意,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我是越看她越有鬼。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非要跑到這裡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太守府可是我們這種老百姓隨便進得的?可現在我們還真的就進來了!你說這怪不怪?”苗老爹鼓着兩隻腮幫子,氣呼呼地道。
苗老爹的話讓蕭漸離疑雲叢生,看來他有必要找苗大娘好好聊聊。但現在還是想辦法穩住苗老爹爲好,既然苗大娘不想讓苗老爹知道,那他也只能從善如流,幫着苗大娘來應付一下苗老爹。
就在蕭漸離忙着應付苗老爹的時候,苗大娘也已經將齊璟
與李瓔分開。
棠多令立即將自己的內氣輸入到齊璟體內,以穩住他混亂的內息,而苗大娘則將自己的內力灌輸到李瓔的身體裡。
“咳……”齊璟在棠多令的幫助下,終於穩住了內息,他顧不得額上的汗珠以及胸口的沉悶,只想知道李瓔現在的情況,“苗大娘,她……”
“你先休息吧,李瓔就教給我,我不會讓她出事的。”苗大娘打斷了他的話,“多令,你把爲師身上的藥給他一顆。”
“是。”棠多令雖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
齊璟服下那顆藥之後,感受到一股暖流襲上心來,通體舒暢。同時他也在棠多令的攙扶下離開了內室,躺在外室的軟塌上休息。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了。
見齊璟已然熟睡,棠多令便再度回到內室,與苗大娘一起爲李瓔診治。
“你給她吃了什麼?”苗大娘劈頭就問,語氣中帶着責備。
“鬼草。”棠多令心虛的道。
“糊塗!你怎麼可以給她吃鬼草?”苗大娘給李瓔吃下了一顆紅色的藥丸,同時指責着棠多令,“你知不知道這隻會加重她身體的負擔!”
“可是……當時情況危急,如果我不這麼做,她必死無疑。”棠多令爲自己辯解着,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她根本沒的選擇。
“當初爲師要教你醫術,你死活就是不肯學。現在,你險些闖下大禍!如果不是齊璟以內力護住了李瓔的心脈,她怕是已經被你害死了。”苗大娘對這個徒弟真是又愛又恨。
“怎麼會?”棠多令不能相信自己是要救李瓔的,怎麼會反而害了她?
“你可知這鬼草的毒性屬陽,而李瓔所中的毒性同樣屬陽,之前有七日斷魂散這種陰毒在她身體裡調和,還算可以達到一種恐怖的平衡。可是你的鬼草,非但沒有化解這兩種毒,反而加重了毒素的蔓延……”雖然苗大娘知道現在並不是教訓徒弟的時候,但她也不得不提醒棠多令。
“我錯了,師傅。”棠多令這才醒悟,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爲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她幾近哀求地道,“
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幫爲師護住李瓔的心脈,爲師要爲她施針。”說着,棠多令接替苗大娘爲李瓔灌輸真氣,而苗大娘則是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金針,開始在李瓔身上施針。
夜色漸濃,外面的雨也漸漸停止,只是空氣中的寒意漸濃,算算日子,已經到了初秋時節。
苗老爹因爲承受不住睏意而先行回到他的客房休息,而蕭漸離依舊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李瓔的情況極爲反覆,施針一直到後半夜都沒有起色。最後苗大娘只能兵行險招,在爲她施針的同時又放了幾條血蛭在她身上。
轉眼天色大亮,經過一夜的折騰,李瓔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雖然還沒有醒來,但確實已經沒事了。
齊璟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苗大娘詢問李瓔的情況,當他當知李瓔平安的消息時,那個緊繃了數日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而其他人,此時最需要的便是休息。但在這羣人裡,卻並不包括蕭漸離。
當所有人都回去休息的時候,蕭漸離卻將齊璟叫了出去,二人來到太守府最偏僻的角落,咬着耳朵。
“發生了什麼事?”齊璟自是知道蕭漸離這麼急着找他,定有要事。
“我覺得這位苗大娘很可疑。”蕭漸離將自己的發現都告訴了齊璟,“她似乎有意要瞞着苗老爹關於她的事,這顯然並不合理。而且她還是多令的師傅!”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懷疑這苗大娘是假的。她是多令的師傅,又是鬼醫。醫術、毒術、易容術都是天下第一。所以她會易容成苗大娘的模樣與苗老爹一起生活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是……我想不通她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日子雖然因爲李瓔而讓齊璟無法顧及其他事,卻並不代表他的腦袋停滯了。他早就懷疑這苗大娘的真實身份,可他又無法感覺到她的敵意,所以這才睜一隻眼閉一眼。
“我見多令對她的親熱感覺,怕是連多令都不知道她的真實模樣。如果她要對我們不利,簡直易如反掌。”蕭漸離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位鬼醫,到底是敵是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