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倒在地上的鬼城子還是不見有任何的動靜.納蘭清雪這才感覺到更加慌亂了.這整個靈帝宮如同一個巨大的鬼屋似的.
之前便就沒感覺到一點的生氣.此時更是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了.
納蘭清雪心裡惴惴的.呆呆的坐着盯着鬼城子看了半晌.這才鼓起勇氣往前面挪了一步.又喊道:“主人.”
這鬼城子依舊沒有反應.只是身上縈繞着的那些黑霧在慢慢的減少.
“主人.”
納蘭清雪見那些黑霧正在褪去.心裡便覺得有些安心了.心底也有了一點膽氣.又往前面挪了幾步.乾脆跪到跪城子的身邊來.
只是當她低頭看見鬼城子的臉.又是一陣驚詫.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這臉不是鬼城子之前的那一張老臉.更不是他練就了邪功之後的俊臉.而是一張慘白的.卻五官端正的臉.
這張臉雖然也是俊朗無比.但慘白中總是帶着一絲絲的羸弱和詭異.叫人看了只覺得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主人.”
納蘭清雪又叫了一聲.
她明明是一刻也不眨眼的盯着的.倒下去的便是鬼城子.這會兒卻是換了一張臉.這難道.便是鬼城子練就的那門邪功.
這難道.這門邪功可以隨意的換臉.
下意識的捂住自己一邊的臉頰.入手不是光滑的皮膚.而是凹凸不平的觸感.由於傷口最近被撕裂了.此時還流出來許多黏糊糊的血液.摸起來便覺得噁心至極.
這張臉曾經是傾國傾城的.她曾經靠着這張臉得到了所有她想要得到的榮耀和地位.但現在這張臉卻被月淺曦給毀了.
若是能換臉.換一張和鬼城子一般邪魅的容顏.那她也願意修煉這門邪功.
想到這裡.納蘭清雪便覺得地上躺着的鬼城子並不是那麼的可怕了.反而是帶着一股激動和感激.
低頭看去.不期然對上鬼城子突然睜開的眼睛.猝不及防驚叫一聲往後跌倒去.
“啊.”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那是怎樣的一雙瞳孔.
那瞳孔只有針眼一般的細長而又狹窄.裡面散發着恐怖的而又犀利的光芒.只一眼看去便叫人覺得被定住了似得.根本沒膽子動禪.
“主人.”
納蘭清雪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想過鬼城子總算是醒了.雖然更加詭異了一些.卻是依舊俊朗.
試探的叫了一聲.納蘭清雪便又湊上前去.
就在這時.鬼城子的身體一下子直直的坐了起來.
宛如很久沒有動的人一般.機械而又僵硬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臂.而後又動了動自己的脖子.這才那手捏了幾下後頸.
“主人.剛剛這是.”
納蘭清雪看得更是迷糊.怎麼覺得貴城子身上的氣質完全不似之前了.
之前的鬼城子邪惡得很.渾身便只是散發出一種邪惡.叫人膽寒的同時也覺得反感.但此時的鬼城子卻是氣息沉斂.彷彿沉澱了好幾千年的歲月.才得來這樣沉斂的光華.
這般的光華.直叫人趨之若鶩.便是明明知曉他邪惡.也會想要奮不顧身的撲上去.
很明顯.這樣的鬼城子讓納蘭清雪更加的喜歡.此時看着這樣的鬼城子.納蘭清雪的心裡竟然是多出了幾分喜悅.
“我還以爲主人剛剛是遭了什麼難了.原來只是主人在練功.”
納蘭清雪又輕嘆一聲.放鬆了身體.
“練功.平日裡便是這般練功的.”不想那鬼城子的身體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睨向地下的納蘭清雪.神情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傲.
似乎他問的.並不是他自己.
納蘭清雪覺得奇怪:“主人之前不是這般練功的嗎.”
之前她哪裡有幸能見到主人練功啊.更何況是這樣換臉的過程.這會兒鬼城子問起來.她自然是什麼都不知曉了.
只見那鬼城子將衣袖一甩.一手背到後面背對着納蘭清雪冷哼一聲道:“本尊纔不是你那個猥瑣的主人.你那猥瑣的主人簡直是我閻羅殿的敗類.”
“主人.”納蘭清雪聽得一頭霧水.害怕的站起來想要繞到前面去看此人的臉色.
卻不想那人突然轉過身來.邪魅一笑道:“你若是非要認本尊爲主也不是不可.只是記住.本尊是邪尊.不是你之前那個猥瑣的主人了.這整個月眠大陸被那敗類弄得此般烏煙瘴氣.卻是還沒盡收入囊中.簡直是太窩囊.”
“那主人的意思是.”
納蘭清雪心中驚駭.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只一瞬的功夫.面前的這個人已經不再是鬼城子.而是邪尊了.
不……邪尊難道不是被封印在印璽中的.那一抹邪念嗎.又怎麼會侵入到鬼城子的身體中.反而霸佔了鬼城子的身體.
“那些東西.便只收回來罷了.我閻羅殿要收服整個天下.並不靠這些手段.”
邪尊的頭微微上仰.高傲而又霸氣.與之前的鬼城子全然不同.
納蘭清雪心裡還有許多疑問.此時卻也不敢再問出口.
只是外面的那些黑霧.她要怎麼收回來.
那些黑霧本來便是由鬼城子修煉那邪功製造而來.都是由鬼城子控制的.她拿什麼來收.
“主人.外面那些黑霧我收不來.只是若是主人肯教我這樣功夫……”
她想要換臉.不管變成什麼東西.她都想.
“哦.”
邪尊似乎饒有興致的轉過頭來.看了納蘭清雪一眼.這才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納蘭清雪.”
“納蘭清雪……”邪尊輕輕的唸了一遍.便低低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
“主人.”這笑聲很是醇厚.卻是聽得納蘭清雪心裡毛毛的.
這般的笑聲.叫人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邪尊只笑了一會兒.便止住了.轉身往那紗帳後面走去.手一揮便將身前的紗帳全部拂到兩邊去.露出紗帳裡面的情景.
一張小榻.一張茶几.那小榻下面竟是安安靜靜的睡着一隻白虎.
“唷.還養了只寵物.”
邪尊的聲音傳來.明明是驚異的話.卻是被他說得沒有一點情緒.
納蘭清雪忽然覺得.這一個邪尊.只怕是要比鬼城子更加的要叫人捉摸不透.更加的難得伺候.
“倒是不錯的.”
邪尊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納蘭清雪往那邊看去.見邪尊的一隻手已經捏上了白虎的後頸.正要想提醒.這忽然見邪尊一手順勢將白虎整個提了起來.
納蘭清雪此時哪裡還找得到自己的聲音.
也不知是驚詫的還是恐懼的.竟是隻記得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邪尊和那白虎.
那白虎是鬼城子從迷失森林尋來的.也不知是在迷失森林生活了幾千幾萬年了.兇猛得很.鬼城子花了很大的力氣纔將這白虎給捉住.平日裡也更是桀驁.不想這一下被邪尊提在手裡.這白虎竟是連掙扎都沒有.
納蘭清雪不禁要懷疑這還是之前的那一隻白虎嗎.
“嘖嘖.”
邪尊提着那隻白虎.只是嘖嘖稱讚了幾句.便如丟小貓一般的將白虎丟下了.那白虎平日裡生猛得很.這時候竟然也絲毫不反抗.乖乖的又趴在了地上.
“你要學這門功夫.”
“啊.”
就在納蘭清雪發愣的當口.邪尊已經靠坐在了那張小榻上.
這張小榻之前鬼城子也經常這般靠着.卻是少了邪尊這般的優雅和貴氣.彷彿邪尊生來便該是統領.該是這般優雅貴氣的.
這纔是真正的貴族啊.只在舉手投足只見顯現出來.
“這門功法偏邪惡.不太適合姑娘家的修煉.只是本尊看你這張臉也被毀得差不多了.不是想給你自己換張皮吧.”
邪尊又問道.這一句卻是一針見血.
納蘭清雪心裡微微一動.既然邪尊這般說了.那是不是說明這事情是可行的.便連忙擡頭道:“是.我想要換一張臉.”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換了一張.不一定比你這張強.”
邪尊不知是什麼意思.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納蘭清雪的臉.
您老這張臉還不好嗎.這般俊朗妖媚.還要怎樣纔好.
納蘭清雪只在心裡默默想着.乾脆的點了點頭.
“哼額呵呵……”
邪尊輕輕的笑了笑.脣角稍微勾起一點.性感至極.
從這一刻.便是她納蘭清雪徹底蛻變的時候了.
晨曦的第一抹陽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整個天空漸漸的變得明亮了起來.也不知是這陽光的功勞.還是別的.瀰漫在各處的黑霧竟是在一夜之間開始慢慢的變淡了.
“淺淺.出事了.”
炎洛嵐從外面進來.見月淺曦已經起牀了.
月淺曦放在手中的木梳.習慣性的蹙起一點眉頭.笨拙的扶着肚子站起來:“是那些黑霧攻破了你的屏障了嗎.那我再去加一道.”
昨日的事情炎洛嵐已經全部告知了她.是以這會兒她也是特別的擔心.
若不是肚子裡還懷着這一個.只怕她要親自去靈帝宮找鬼城子算賬了.
便是爲了自己的野心.也不用讓這麼多的人遭罪吧.
“對.是黑霧.”炎洛嵐上前扶住月淺曦.這肚子在蒼穹寶塔內待了一晚上.又更大了.“只是卻不是保護屏障出問題了.而是那些黑霧出問題了.”
“這有什麼區別嗎.”
在她看來.不管是保護屏障被破壞了.還是黑霧變強了.都是不好的預兆.
一旦彌封國的都城被鬼城子拿下.那麼就意味着其他幾國的皇宮也離淪陷不遠了.
靈道絕判所的那幾個老頭子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請得過來.她是一點也不指望那些老頭子能及時趕到了.在這之前.她定要將鬼城子穩住纔好.
“自然是有區別的.”炎洛嵐將月淺曦扶着小心的坐了下來.笑得神秘道.“外面的那些黑霧不知是什麼緣故.竟是漸漸的開始淡化消失了.今日陽光正好.等整個都城的黑霧都散去.我們便去這城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