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京都平城風起雲涌,明爭暗鬥。
自七年前國統府前總統餘宜池逝世後,國統府大權由新任總統段齊玉把持。
陽春三月,
名流薈萃,英才雲集的平京大學學生幹事會。
辦公室主任李敬的辦公桌上收到一份入學申請書。
入學申請書並不稀奇,作爲全國學生聯合會的龍頭,更兼聞名世界的著名學府,平京大學的辦公室每天要收到寄自全國各地的入學申請書。
可是如果這份入學申請書是由段齊玉大總統親自出面手書的,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照片上的男子年輕英俊,只有十七八歲,與衆不同的是他身着戎裝,肩袢上綴着金囧囧肩章兩佩鑲紅色邊飾,肩章底版上各綴有一枚星徽。
這個少年未及弱冠竟已躋身國統軍陸軍少將!
照片中的少年笑得陽光慵懶,似乎還微微有些靦腆,然而他挺拔的站姿卻帶着軍人不自知的自覺。
李敬細細觀察之下,從他輕眯的細長眼眸中探究到某些隱藏在外表下的東西。
有種不可逼視的利芒。
鋒芒所至,捨我其誰。
李敬心裡一驚,不由輕輕念出照片上這個少年的名字:“方、君、乾……”
“砰!”
隔桌的文藝部部長倪曉曉迅速跳將起來,一把奪過李敬手中的學員檔案,叫得驚天動地:“啊,清清快來!是少帥誒~~~少帥要成爲我們校友了~~~~”
“哪裡哪裡?”文藝部副部長邱清韻也是激動得雪頰粉紅,一看後更是幸福得與倪曉曉抱成一團:“曉曉姐,真的誒~~~~~”
李敬同學訥訥的有些不是滋味:“這小子誰呀?”
他身邊的張玉函,幹事會副主席之一,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斯斯文文道:“寰宇帝方君乾呀,這都不知道,充分暴露你歷史沒學好。”
倪曉曉幹練潑辣,是學校有名的帶刺玫瑰,聞言立馬嗤笑一聲:“張副主席,請你不要不懂裝懂好不好?連南統軍有名的少帥方君乾都不知道,還說自己關注國家大事呢。”
邱清韻xing格文靜,聽自家部長有得罪人的架勢,忙不迭打圓場:“部長,副主席怎麼會不知道‘南少帥北虎將’的鼎鼎大名呢?”
旋即又向在場幾位男幹事解釋:“方少帥是東北王方洞廖之子,是今年剛晉升的南統軍少將,副主席天天關注國家大事,一定是知道的。”
李敬鄙夷:“原來是蔽承父蔭的紈絝呀。”
張玉函大驚:“那個方君乾?”
邱清韻頷首肯定:“那個方君乾。”
張玉函興奮地直搓手:“居然是那個方君乾!”
李敬茫然:“哪個呀?”
“嘿!也許你不認識方君乾,但你一定認識方鈞天。”
李敬理所當然:“一手創立南統軍,收復南方三省的方鈞天,誰不知道呀!除了主席外,我最佩服的少年英傑就屬他了。”
倪曉曉古怪地笑:“我說,小李子,難道你不知道方君乾就是方鈞天嗎?”
邱清韻笑得溫婉如水:“今春,大總統在總統府舉行授勳儀式,東北王在典禮上看見威名赫赫的‘方少帥’竟是自己兒子後差點暈了過去!
“東北王一直以爲自己兒子去瑛國留學了,沒想到方少帥居然瞞着家人偷偷跑去了南方前線。”
倪曉曉也撇下李敬加入話題:“是呀,聽說東北王當時嚇得臉都綠了。少帥可是方家獨苗,什麼功名利祿要不得?這要是在前線有個三長兩短,東北王他老人家怎麼對得起方家列祖列宗啊。”
張玉函一臉興致勃勃:“授勳儀式剛剛結束,聽說一個月後就是南統軍併入國統軍的兵權交接儀式,沒想到少帥不準備回東北繼承父業,竟準備來我們平京大學修學。”
李敬見自己被無視冷落,不禁仰天長嘆:“難道我平京學生幹事會的帥哥都死絕了嗎~~~~”
“喂喂喂!”此話馬上引起了兩大校花的圍攻,“你說你自己難看倒也算了,別把我們肖主席扯進去呀!”
“就是!”
李敬同學被兩位美女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張玉函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同情遙望了李敬同學一眼,搖頭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整理好方君乾的入學申請檔案,張玉函抱着文檔朝學生會主席辦公室走去。
李敬同志,你自求多福吧。
當張玉函推門進去時,一個身鬃色長袍的少年斜坐在寬大的梨木沙發上,斜對着他。
長長的青絲垂落面頰,絲絲縷縷,縹緲如夢。
此刻,他修長的手指正把玩着一隻鋁製打火機。
翻蓋,打火,合起。
翻蓋,打火,合起。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熟練漂亮如釁流水。
明明滅滅的火焰將他雪白的側影映得瑰紅一片。
所有人都知道,肖傾宇總是隨身帶着這麼一個打火機。
鋁製,精美。
奢華到不像是他自己的。
習慣使然下就隨手把玩。
張玉函下意識地放輕呼吸。
這個少年,出身蕭家卻不姓蕭,只能以“肖”爲姓。
這個少年,十五歲時便以一篇《量子問題的哲學釋疑》論文轟動國外學術界。
這個少年,入學之初即在學生幹事會競選中擊敗所有經驗豐富人脈廣泛的學長學姐,以全票當選平京大學學生幹事會主席。
隨即集合全國各地十二所高校,成立全國學生聯合會,任聯盟主席。
這個少年,在瑛國軍隊強佔交州灣,威脅國統軍戰略要區時,組織大規模示威囧囧,工人罷工,商人罷業,學生罷課。全國上下聯合抵制瑛貨,扼制瑛貨流通渠道。
短短一月,瑛國在華國的貿易收入整整減少了一半!
在國內外一致的譴責聲中,瑛軍灰溜溜退出了交州灣。
這個少年,話不多,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這個少年,將自己隱在幕後,卻令所有人都不敢忽視。
這個少年,叫肖傾宇。
與一千多年前的無雙公子同名。
即使,他本應姓蕭。
看着手裡的檔案,張玉函忽覺一陣好笑。有種歷史在自己眼前重疊的感覺。
難得開口揶揄:“無雙公子,您的寰宇帝要來了。”
肖傾宇“啪嗒”一聲收起打火機,靜靜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張玉函立馬收起戲謔的表情:“抱歉。主席,這豎統府送來的南統軍少帥方君乾的入學申請書,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還請您簽字批准。”
肖傾宇輕叩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翦水雙瞳平淡無波地掃過檔案上的照片,脣側勾起一抹笑紋。
“好了,肖某知道了。”
張玉函並沒有離開:“還有一件事……餘藝雅小姐邀您明天去洛迦山遊玩。”
肖傾宇一怔,隨即頷首:“知道了,明天我會去的。”
“主席,”張玉函忍不住問,“您真的喜歡餘小姐嗎?還是隻因爲她是餘宜池大總統的遺孤,和她在一起會得到餘系人馬的擁戴支持?要不然以她那麼嬌蠻的xing子……”
肖傾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張副主席,一個紳士怎麼可以在背後說女孩子壞話呢?
“何況,藝雅除了xing格刁蠻任xing了點,也不失爲一個好女孩。男士不就應該包容女孩子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缺點嗎?”
“是是是!張某受教了,萬望肖主席莫把玉函剛剛說的話轉告給餘小姐。大恩大德張玉函感激不盡。”
張玉函迅速退出主席辦公室,輕手輕腳關上門。
門後,肖傾宇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目光隨即被桌上方君乾的檔案吸引。
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取出學生會主席的印章。沾染上印泥後,印章與負責人一欄親密接觸。
稍一用力,
印分。
紙離。
“肖傾宇”這殷紅的三個字端端正正出現在入學申請檔案的負責人一欄中。
然後
密封,
存檔。
(注:國名、事件皆爲虛構,偶與歷史掛鉤,切勿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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