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男人……我是你男人……你男人……
肖傾宇一時渾忘了自己被輕薄,只被那句驚世駭俗的宣言驚得言語不能。
方君乾將人壓在牆壁上,他的身高本來就比傾宇要來的高,低頭盯着他,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原本清淡如水的脣瓣在飽經蹂躪後呈現出緋豔的紅潤,讓方君乾盯着他看的目光中帶着一種曖昧的、得意的意味,氣得無雙嘴脣都在哆嗦。無雙剎那間握緊了拳,雪白的手背青筋分明,猛地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方君乾臉上!
這一拳力道極其可怕,方君乾一下被打得偏過頭去踉蹌後退幾步,劉海遮住他半邊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時間如一條線被無限延長。
半晌,方君乾慢慢扭過臉,右頰一片青紫,襯得嘴角一點血紅如此鮮烈,幾乎灼傷了無雙的眼睛。
看着他空茫受傷的表情,肖傾宇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像有一根拔不出的小小的尖刺紮在肺葉,雖不流血,卻使人痛得窒息。
這是……怎麼了?
方君乾擡眼,眼睛裡像燃着一團火,帶出刻骨的危險灼熱。
“呵呵、呵呵呵……”他幾不可聞地笑起來,沉悶得每一聲都彷彿從胸腔中震動發出。慢悠悠豎起大拇指,忽然重重揩去嘴角的血跡!
無雙忽然感覺一股大力將他壓到了牆壁上,後背一痛!原本以爲頭部也會遭受撞擊,身體不由自主蜷縮,不料等了半天的疼痛卻沒預期而
至。
方君乾將自己的手當做墊子,避免了無雙的頭暈目眩。
“忘了沒關係。”方君乾突然抽出墊在他腦後的右手,猛地扳住無雙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緊接着將舌頭送了進去:“我會幫你回想起來
的……”
傾宇着實被嚇到了——他這輩子從沒人敢對他做這種事!
這已經不是失禮,而是強迫了!
他一邊用手用力推他,一邊狼狽不堪地轉頭想躲避深吻,可方君乾的手卻像鐵鉗一樣死死將他固定,這種不可抗拒無力動搖的感覺,讓肖
傾宇想起了釘死在木板上的蝴蝶。
這個漫長而昏暗的吻一直持續着,直到鮮血的鐵鏽味蔓延在彼此脣舌間。
“傾宇,求你……求求你……”方君乾死死箍住無雙單薄的身體,把頭深深埋在傾宇的肩窩裡,肩膀劇烈顫抖着,那是一種野獸被逼入絕
境的絕望瘋狂。
求我?求我什麼呢?
自己有什麼值得他苦苦哀求的?
“傾宇……傾宇……求求你……”輕柔的吻印上眉間硃砂,不同於先前那個吻的暴戾血腥,反而是細心呵護珍而重之的婉轉溫存,溫柔到
,被他觸碰過的硃砂痣驀地騰起一股錐心刺骨的劇痛,讓一向隱忍的肖傾宇痛得渾身發顫,額頭冷汗涔涔!
“出去。”肖傾宇閉上眼睛,盡力控制着身體的顫抖,不讓方君乾察覺出端倪。
方君乾伸手想觸碰他的額頭,被他皺着眉頭一偏,生生避了過去。
猶如三伏天兜頭一桶冰水!
堅定有力的手以一種被拒絕的姿態,停在半空。然後,慢慢收回。
“連碰一下都不行嗎……”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珍之愛之,視若珍寶的那個人,有朝一日對自己棄若敝履。
“傾宇……你……真厭惡我到了這種程度嗎?”
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慢慢抽離,眉心硃砂傳來的劇痛也淡淡的緩解下來。
無雙睜開眼,面色因爲方纔的痛楚依然蒼白如雪。
方君乾站在離他一米處,默默看着他。
不知怎的,一向挺拔堅定的身影在那一刻竟顯得有些蕭索的苦澀。
肖傾宇不禁想:要遇到什麼事,才能讓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流露如此傷感的表情。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討厭……”一向詭計多端能言善辯的方少帥,此時此刻心中漲澀酸楚,腦海一片空白,偏還要強作歡笑打着圓場,“
我沒想打攪你現在的生活……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真的。”
他是如此珍愛這個人,珍愛到,一張嘴,眼眶就開始紅:“那個,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要是你還不放心,我這就搬出
去絕不打攪你。有事一定要通知我,千萬別藏着掖着,我、我就算拼了命也會……”
他說不下去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方君乾已經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也是,如果不是自己,傾宇根本不可能走上這條荊棘叢生的路。
“那個,我先走了……你就當我今天發了瘋,別往心裡去。”
肖傾宇靠着牆壁,看着方君乾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房間。在走到門口時,他停頓一下微不可覺地回首一瞥。
一剎那,不捨的哀傷掠過琥珀色的眼眸。
然後,方君乾沒有半分遲疑地徑直走出大門。
神情堅定,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