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微笑的說:“外面有位先生在等您。”
默蘇點點頭,轉身跟同事想要說再見,就聽見韓梅梅笑道:“這麼早就讓人過來接了啊?還真是嬌寵,不知道外面等着你的是誰呢?”
其實誰都能聽到她這話裡的諷刺意味,偏偏那些喝醉酒的同事們理智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個九霄雲外去了。
一個個跑過來拉着她的手說:“誰啊,是誰啊?我們公司還個個都是單着的呢!倒是沒想到這次找來的新同事居然是個已經結了婚的。”
韓梅梅說:“誰知道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這年代,對外說自己結婚了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表面上好像騙的了別人,等到別人正室找來的時候,就鬧了大笑話了。”
意思很明顯,默蘇是小三……
默蘇一抹冷汗在後腦勺飛舞,想知道自己是有多得罪眼前的這位驕傲女啊?
雖然說她心裡也很鬱悶,但是當同事提出這要求的時候,她也沒當真同意。她想,念琛又不是動物園的動物,幹嘛要被她們參觀啊?
她是站在一種維護念琛的角度來想,可是其他人可完全不是這樣想的,尤其是韓梅梅,以爲她不敢讓他們見她家男人,於是語氣更囂張起來了:“喲,這是在當寶貝麼?還怕我們搶了不成啊?”
換成是誰也有個忍耐底線吧?默蘇厭倦的看着這個女人,真後悔自己幹嘛吃飽了撐着硬要這份工作來受氣啊?真是處處忍讓,就以爲別人沒有底線了麼?
就在她欲發飆的時候,一抹聲音從外面傳來:“默蘇,可以走了嗎?”
她訝異的看去,站在門口那玉樹臨風的人可不就是念琛麼?極少穿的一件黑色單薄風衣,深色的牛仔褲,姿態挺拔,眼神冷淡,明明走廊上的燈光昏暗不明的,他站在那裡,就獨自形成一閃光點。在場的人不管是喝醉的還是沒喝醉的都被他給吸引了去。
如果默蘇這回看韓梅梅的表情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捧腹大笑,以抱自己來這裡之後被她諷刺了多次的仇。
可惜她現在的眼神跟現場那些花癡同事差不多,都放在了念琛身上。不是炫耀什麼的,她只是覺得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在這一刻他的眼底只有她一個人,而她的眼底亦只容得下他一人。
“嗯。”她點點頭,走到念琛身邊,就要跟他一起回去。
韓梅梅從震驚的表情裡出來之後,心裡就不舒服極了。在她認爲,默蘇一定是被別人包養的。可怎麼也美想到竟然是這麼帥的有錢人,想她那麼拼死拼活的在這個城市生存,認識的有錢人都是肥頭大耳,就算有錢她也看不上。
這樣充血似地不滿,嘴上就不饒人的叫住了他們:“等等,既然來了,就一定玩玩吧?反正今天的開支也不差多加一個人。”
默蘇皺眉,這個人還真是給臉不要臉。跟念琛比錢?她不覺得很可笑麼?
負責人從一開始就沒敢說話,從念琛出現在這裡開始,他心底就在冒冷汗,根據之前他的作爲,他猜測默蘇肯定跟他的關係不簡單,之前就聽說過何董已有妻子,再加上想起默蘇之前的簡歷內容,大致能猜到默蘇就是何董的太太。
在沒有將事情搞清楚之前,他沒有吭聲,以免說的做的都不對,卻沒想到韓梅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之前她對默蘇有意見,他也沒多說什麼,只覺得自己多多照顧一下默蘇過得去就可以。現在知道默蘇是何太太,怎麼可能任由她這麼說。
於是便連忙出來道:“好了,梅梅,別再說了。默蘇肯定是有事先要回去。你就別多做挽留了。”
以前這韓大姐也不像個白癡,什麼話什麼眼色都能看的出來,做事情也謹慎得體,卻不知今天是招了什麼風還是真的喝多了,嚷嚷着說:“這麼早回去幹嗎呢?上牀?那也得晚一點纔有意思不是?”說着還朝念琛笑道:“何況這麼大的帥哥何必只扒着一個長相不怎麼樣的女人呢?這樣就算正室真的來了,也會覺得很沒勁,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啊……”
默蘇一個火氣就彪了上來:“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韓梅梅火氣也衝了上來:“你說誰有病呢?”
“就說你啊!你這人腦袋裡是不是隻有小三?還是你曾經被哪個小三搶了老公所以一臉的怨婦相,看見誰都像小三呢?”
“……”韓梅梅被她說的氣的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默蘇翻了翻白眼,“我不過是面試上了份工作好像也沒得罪你什麼吧?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幹嗎老找別人的麻煩,要真的吃飽了撐着沒事做,酒店裡那麼多煤炭呢,你要不要好心去洗一洗?”
“嘿!你說誰吃飽了沒事做呢?”韓梅梅眼中飈火,眼看一個巴掌就要閃過去,還來不及阻止,一雙手就將她的手腕掐住,力道足夠大,痛的她的臉瞬間就扭曲了。
她朝着那張俊美卻冰
冷萬分的臉看去,但見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話:“明天你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韓梅梅愣了一下,馬上就不服氣的吼:“憑什麼啊?你以爲你是誰啊?你讓不來就不來?”
憑什麼?
對於她的質問,念琛根本就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牽着默蘇頭也不回的離開。韓梅梅哪裡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眼看就要直奔的追上去,負責人張一把將她扯了回來,他一向很少生氣,韓梅梅見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還喂開口,就聽見他厲聲道:“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剛纔是在跟誰說話?!”
“還能有誰?最多不就是個有錢的富二代,能把我怎樣?”她不屑的說,在她眼底,只有吃着父母錢的二世祖才能長的那麼帥。
負責人張簡直就想拿皮帶抽她那張嘴,“他是ani集團的董事長何念琛!是我們事務所最高的執行董事,他能把你怎樣?別說能把你這份工作給沒收了,就算讓你在整個律師界混不下去都是勾勾手指那麼簡單的事!”
這一句話就像是突然出現的閃電驚雷,將剛剛喝醉酒的同事都驚醒了一半,訝異的張開嘴:“剛、剛纔那個是、是……就是鼎鼎有名的何、何少?”還有醉的醒不過來的人眯着眼睛胡言亂語:“什麼何少?來來……何少陪我喝酒……”
“……”
如果她們轉過頭的話,能夠看見韓梅梅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但是一向倔強的她還是裝成很鎮定的那樣:“那又怎樣?他那麼大人物總不可能因爲這種事跟我計較吧?”
負責人張嗤笑:“現在知道人家是大人物了?那你以爲自己是誰呢?憑什麼人家不能因爲這事給你計較?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
“……”
“何太太!”
“你說……董默蘇真的是他妻子?”
“這種事情有假嗎?我一直跟你說,她被招聘進來是憑藉自己的資歷。當年你還在念大學的時候人家手上贏過多少案子?你現在所有的成就跟她比起來,說的不好聽一點,毛都不算!之前我不敢要她是何少親自下的命令,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後來又改了,但是聰明的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遷就她太太。人家資歷擺在那裡,錢更不用說,還會在乎我們公司給的那點錢嗎?我說你怎麼平時那麼聰明,這麼明顯的事情就沒看出來呢?硬是要扯着人家不放,跟她作對。現在好了,何少親自說要解僱你,你說說看,你要怎麼辦?”
這一次,韓梅梅再也沒有之前那般囂張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焦急的說:“那我該怎麼辦?我真不知道是這回事,我總以爲她年紀輕輕的……被招進來,是走了後門,你知道我最看不慣這種行爲……張總,你該不會真的把我辭了吧?”
“這種事情是我能說的算的嗎?”負責人張嘆息了一口氣,“這幾年,哪個不知道何少對自己的太太有多好?簡直就是倒了千依百順的地步,你得罪他本人都沒有得罪他太太來的厲害。你瞧瞧你剛纔做的是什麼事?說的話那麼難聽,還要動手打人?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律師,你這樣做讓別人怎麼放過你?”
韓梅梅當時的腦袋都快炸開了,完完整整的寫着“我完了”三個字。這麼多年,她好不容易從一個一無所有的農村大學生走到現在這樣一個高度,難道就因爲一個人的一句話,就將她這些年來的努力全都否認了嗎?韓梅梅從來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就像當年她生在農村被所有的人認爲她這一生都是要在莊家裡耕田,到了年紀就找個人嫁了生孩子一樣,她從小就很努力讀書,就是希望能走出那個狹小的世界,來到這個繁複的城市。
但是她不懂的是,在這繁華的城市,很多事情比小農村要來的複雜多了。不是你多剛正不阿,看不過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就能得到別人的大拇指的。
她咬了咬脣,眼睛裡閃爍了一抹兇狠:“我去找他們!”
腳步剛跨了一步就被男人給扯了回來:“你找什麼找?去哪裡找?就算找到了你要怎麼說?火上加油嗎?”
韓梅梅也火了:“你說你幫不了我,我現在自己幫自己也不對,那你要我怎樣?”
男人嘆息了一口氣:“先等等吧,他貴人多忘事,也不一定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情。你先等等。”
人有時候往往都存在僥倖的心裡,很多時候往往這樣的僥倖就真的僥倖過去了,可是有些事情卻並不是這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