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告訴你們,這東西既是先太后送給哀家的傳承之物,對於天黎皇室來說都是無價之寶!你們中若是有人拿了,今日承認,拿出來,哀家或可以饒你們一死!”馥太后看着底下黑壓壓的一衆人頭,心裡火氣十分大。
共七顆的鮫王之淚,在恆淵大陸五洲十國都是相互爭奪的對象,被各國王室列爲珍藏之物。其中四顆鮫王之淚一直都在鮫國的禁宮中放着,另外三顆,分別在天黎、秦泱和南楚,已然成了國寶級的物件,這若是丟了,非同小可。
然等了許久,大殿中依舊鴉雀無聲,只聽得殿中的銅壺滴漏一下一下的滴水聲,和馥太后沉重的呼吸。
“年姑姑,帶上人,到各宮看看,哀家偏不信,哀家的這顆珠子就這麼憑空不見了!”馥太后冷喝一聲,衆宮妃才曉得馥太后的用意。
所有人都聚集到這兒,各宮中無人,且不知發生了什麼,這若是查找起來,拿住了就真心百口莫辯了。
衆宮妃齊齊變了臉色。倒不是說怕從宮中查抄出這夜明珠來,只是各宮皆藏着各自隱蔽的東西,這馥太后派人說抄就抄了,指不定查抄出些什麼違禁的東西來!
唯有秦無衣和左貴嬪二人樣子坦然。可秦無衣身後的小琴卻有些心不在焉。根據秦鶯兒的描述,她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一時間裙裾翻飛,殺氣騰騰,年姑姑領了衆侍女朝各宮而去。一時間整個秦宮便飛出馥太后要查找各宮的消息,各宮人人自危,未查到的,機靈的下人們都趕緊替自家主子將不該被看到的東西藏好了。
馥太后宮中,茶一盞一盞上,太陽漸漸爬上枝頭,升得老脯映着外頭未全化的積雪,映出晶瑩的五彩光澤。
後宮一團忙亂的同時,前朝的金鑾殿之上,氣氛也不甚祥和。一身深青色金絲盤龍袍子,黎湛端坐鳳椅之上,深邃的五官彷彿倒刻一般凌厲。
文武百官分列,而當中站着的,卻是一位白衣獵獵的少年,手中拄着一柄閃着詭譎紅光的蛇頭手杖。他那顯着陰詭紅光的眸子此刻一樣毫不避及地直視着黎湛的眸子。
一黑一紅,對立的瞬間彷彿有萬丈火光在中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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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戰北冽,爲何見到我王也不下跪!”朝中不知是誰厲喝一聲,戰北冽一眼看去,那人立即不敢出聲。
戰北冽的眼神,詭異得彷彿一條毒澀只一眼便能讓你的後背生出涼颼颼的錯覺,好像觸及死神的衣角。
然只是片刻之後,戰北冽眼中的殺意便退去。他換了一種看似儒雅的姿勢,終於對着黎湛彎了彎腰,卻並不下跪:“黎王,今日本國師前來,乃是爲了替我王向您贈送一件寶物,還請您不要嫌棄。”
說話間,戰北冽袖間手指一動,便有一名穿着白色敞篷棉袍的男子躬着身子遞了一隻珍貴的木匣子上來,深色的漆面,是南楚特有的小型漆器。上頭盤雕着幾朵精緻的杜若,正是南楚的國花。
“替黎王將匣子打開!”戰北冽嘴醬着諷刺的笑,眼中閃過詭譎的光芒。
白衣侍從低着頭,將那匣子的扣子打開。可當中既無珍寶也無霞光,一陣淡淡的血腥味卻從中溢了出來。
大膽的官員上前一瞧,頓時也面色大驚,指着那匣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從黎湛的角度看去,居高臨下,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匣子裡是一隻活人耳朵,切面整齊而詭異,沾着血,卻又被寒氣凍結。看得出來,那是被從人腦側生生地割下來的!
且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隻耳朵,屬於一個本該在天黎某處安全地帶療傷的老宅姬氏一族的大長老,秦無衣的師傅,鬼谷老道,蒼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