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別吵到我的無衣

葉一劍匆匆進了天機閣,從一樓至六樓幾乎未曾有人動過的痕跡,可到了第七樓,卻早已是烏煙瘴氣,所有機關盡數被毀。

天泉山莊幾百年,天機閣矗立不倒,靠的便是這天機閣的精妙機關,數百年來無人闖得進七樓。而此人,不僅進了七樓,更是將七樓的機關毀了,這對於天泉山莊來說,將是一個莫大的威脅!

可葉一劍將整個七樓查看一番之後,便越發疑惑。雖然機關毀盡,但七樓中的物件除了個別毀損之外,幾乎沒有東西被盜。如果沒有東西被盜,那麼今夜這人來這天機閣,究竟來幹什麼的?難道僅僅是爲了來破壞機關?

他再仔細查看各個機關,發現地上落了一根沾了黑血的銀針。匆匆下了樓關上天機閣,對着一部分守着天機閣的人道:“此人受了傷,應該跑不了多遠,都給我追!”

“想不到,竟然有人比本尊下手還要快!”屠染仰頭看着那破碎蠶繭一樣在天機閣七樓飄揚的冰蠶絲網,勾起眼裡而邪肆的嘴角,“看來貴莊的天機閣,也不過如此嘛!”

葉一劍鐵青着臉色看向屠染:“屠尊主,今夜你前來我莊暗害我家老夫人,以威脅要取走天機閣的一樣東西。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個當口,天機閣就失竊了?”

“葉莊主,本尊想,你現在該關心的是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本尊要的東西。本尊提醒你一句,本尊給你的時間是一個時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時辰,如果半個時辰內本尊要不到本尊想要的東西,貴莊老太太一命嗚呼,這可怪不得本尊。”屠染看着葉飛霜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然嘴裡,卻依然威脅葉一劍。

“你……”葉一劍胸口氣得不停起伏,“可老夫,至少得知道,屠尊主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既然如此,本尊不妨告訴你,那是一顆珠子,本尊想,這麼重要的東西葉莊主定然不會不知道吧?”屠染緊緊地盯着葉一劍,看他的神情,除了生氣,似乎並不着急,難道,剛纔那人並沒有將夜明珠盜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只要看見了葉一劍,事情就好辦多了。而那個進了天機閣又受傷的人,他自然沒有必要再去管。畢竟東西纔是重要的。何況那人受了傷,從天機閣裡能夠逃脫,也算是他的本事。

“一顆珠子?老夫的天機閣裡倒是有許多珠子,不知屠尊主想要的是哪一顆?”葉一劍因剛纔查過,天機閣並不曾少什麼東西,心反而冷靜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從屠染手中將老太太的解藥拿到手。

“好多顆?”屠染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煉秋霜竟然對天機閣這麼自信,將這麼多顆夜明珠都放了這裡。看來這回他來對了。

“既然莊主有好多顆,那便隨意給本尊一顆即可,”屠染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只是本尊忘記告訴你了,這老太太的病,非得要……四顆不可以治癒,少了一顆,都不行。”

葉一劍自然曉得屠染此刻是在獅子大開口,不過,就是幾顆東珠而已,四顆,換老太太的一條命,也值了。

“來人,取那四顆珠子給屠尊主。”葉一劍背手而立,緊緊地盯着屠染。這下,屠染該滿意了吧!

“想不到葉莊主竟然這麼孝順,”屠染從袖中取出一隻深紅色的瓶子,“這件事若是流傳出去,定然會受到天下人的讚許。”

不多時下人呈上來一隻帶着鳶尾花的榆木長匣子,葉一劍將那匣子託在手中:“屠莊主,非是老夫不信任你,只是這解藥究竟是毒是藥,還需得老夫人醒來,再下定論。”

“那是自然。”屠染勾着嘴角,盯着葉一劍手中的榆木匣子,眼中閃過精光一抹。只要這東西離了天機閣,就算葉一劍騙走他手中的解藥,他也有辦法將這珠子取到。

北郊行宮,心安殿,蒼朮在燭光前踱來踱去,黎湛和秦無衣去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回來,難道那個煉秋霜當真這般嘴硬?就連自己的祖母的命都不顧?

小李子見蒼朮實在走來走去太慌亂,遂斟了一碗茶上來:“蒼老前輩,您……您喝茶?”

“不喝不喝!”蒼朮心頭一陣煩躁,將小李子的茶推到一邊。

“當真不喝?”小李子卻彷彿十分堅持似的。

“不喝不喝!”蒼朮一把推開小李子的茶托。

豈料小李子的茶托猛地往上往前一扣,滾燙的茶水頓時朝蒼朮猛地潑來!

蒼朮眼角一厲,疾速退開,那人流影一閃疾速跟上,蒼朮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看向那人:“戰北冽,你想學煉秋霜的易容術來騙老夫,恐怕還是太嫩了些!”

對面的小李子將麪皮一剝,果然露出戰北冽那張尖削的臉,五官刻薄眼角細長,此刻微微地眯起打量着蒼朮:“想不到秦無衣的血果然解百毒,你身上的蛇屍之毒竟然解了不下七分。可惜啊,還有三分未除盡,否則,我恐怕連你的身也近不得,是也不是?”

蒼朮面色一凜:“戰北冽你這個卑鄙之徒,先是讓葉飛霜闖入秦宮禁地中了暹羅散,設計讓無衣來解毒;其後又是在老夫的身上下了蛇屍之毒,又讓無衣來解,你究竟意欲何爲?!”

“意欲何爲?”戰北冽看到蒼朮眼中的憤怒,眼中反而燃起興奮與激動,“本國師意欲何爲,您蒼朮蒼長老怎麼會不曉得?黎湛身上種下了蠱毒,秦無衣如此愛他,怎麼會不爲其解毒呢?您說是不是蒼長老?”

“你……”蒼朮花白的鬍鬚一翹,恍然明白了許多事情,“怪不得老夫這兩天總是想不明白無衣的大劫究竟何在,現在卻明白了。黎湛的蠱毒,需得無衣之血方可解。無衣前陣子剛因爲老夫的蛇屍之毒用過太多鮮血,黎湛這個月若是病發,按照無衣的性子,定然會全力以赴,到時候……”

“不錯不錯,您說得一點兒不錯蒼長老,秦無衣這個姬氏一族聖女,擁有着常人不可能有的解毒之血。可她忘記了自己也是個人,只要是個人,鮮血總有用盡的時候……”戰北冽眼中的興奮光芒愈來愈甚,彷彿已然看見秦無衣和黎湛的慘狀,“只要在這個關頭,黎湛的蠱毒一發作,我只要稍稍告訴她一些解毒的辦法,她就一定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取了自己身上爲數不多的血,來救黎湛。到時候,秦無衣的鮮血不夠了,黎湛身上的蠱毒卻未解,你說,這會不會是他們兩個相愛的最後時光?死在一起?嗯?”

戰北冽的語氣詭異而輕緩,透着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因爲死亡,因爲恨,因爲滅亡,而產生的那一種愉悅,那一種興奮,那一種從血液中流淌出來的歡愉。

“戰北冽!若是當初知道你安的是這個心思,老夫就算死,也不會喝下無衣給老夫端來的湯藥!”蒼朮的軟劍指着戰北冽,猛地一劍指向戰北冽。

“可是什麼用呢?”戰北冽攤開雙手,聳着肩,眼中的幸災樂禍無以名狀,“你已經喝下了秦無衣的血解了毒,若不是黎湛發現這個秘密,替你運功療傷,還騙秦無衣說你的毒已經解了,估計秦無衣此刻還在給你喂藥吧?那幾天,一邊喝着藥,一邊吃着魚羹,那滋味是不是特別好?”

“好與不好,由不得你來評說,”蒼朮儘管氣憤悔恨——他想不到無衣竟然用魚羹來掩飾藥裡的那股子腥氣,當時饞嘴的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可他還是忍住,“今日你前來,究竟有何貴幹?”

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再生氣也於事無補,不如想辦法應付戰北冽這個不速之客。之後的事情,之後想辦法解決。

戰北冽見激將法沒用,遂放下手頭的蛇頭手杖:“真沒勁,今夜我前來本也沒什麼事,不過就是向來看看您老人家。畢竟咱們也師徒一場,您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沒能去黎宮去探望您,既然您到了北郊行宮,自然是要來看看的。另外,您這身體好了這麼多,也該來慶祝慶祝不是?”

蒼朮只盯着戰北冽,將他的話一概當做廢話。但見戰北冽脣角開合間,眼眸也不停歇,不住地四處逡巡,彷彿在尋找什麼。

果然,戰北冽找了一圈,終於看向蒼朮:“怪了蒼長老,您的愛徒和她的男人呢?怎麼不見?”

北郊行宮,水牢。

四周安靜得只聽見滴水的聲音。

“叮——”

“咚——”

“叮——”

“……”

煉秋霜待在十字架上,面色有些頹然。她的腦海中全都是秦無衣的話。因爲她將夜明珠放在了天泉山莊的天機閣,天泉山莊將面臨莫大的危險。

屠染將對着她的祖母下手——那是她所認的唯一一個親人。

“可如果屠染已經對祖母下手,你們還有什麼可以救她?”煉秋霜終於擡起頭來,看向都快睡着的秦無衣。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秦無衣打了個呵欠,“如果屠染的目的是夜明珠,沒拿到夜明珠,他是不會對你的祖母下死手的。只要他不下死手,我們就有辦法救她。不過你可得快點,屠染這人的性子估計你應該比較瞭解,當真把他逼急了,也不是沒可能殺人,畢竟,他在江湖上的名聲,跟你和黎湛也差不多。”

煉秋霜知道秦無衣在指桑罵槐,可此刻不是她生氣的時候。她定定地看向秦無衣:“如果我告訴你們其他夜明珠的下落,你們真能保證我的祖母什麼事也沒有?”

“別的保證我們可不敢有,但是她的命,卻一定能保得住。”秦無衣又打了個呵欠,丫的這大半夜的審人,真是件痛苦的事。

“你們拿什麼保證?”煉秋霜依然不相信秦無衣。

“放心吧,你們的眼線能進我們天黎王宮,自然我們的人,也有在天泉山莊的。”秦無衣淡淡然的一句話,讓煉秋霜變了臉色,也讓黎湛勾了勾嘴角。

煉秋霜變了臉色是因爲,她沒想到黎湛的觸鬚,竟然連本在局外的天泉山莊也伸去了。

黎湛勾着嘴角是因爲,秦無衣說了“我們天黎王宮”。換句話說,如今在秦無衣的潛意識當中,她已然把自己當做了半個天黎人。

再換句話說,秦無衣這是在將自己和她,劃到了一個陣營裡。從心底的。

“那好,我告訴你們這些夜明珠都放在哪兒。不過你們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秦無衣挑挑眉,不愧是煉秋霜,就連被要挾,還是敢和對方談條件。

“說來聽聽。”秦無衣說這話,又打了個呵欠,眼睛都快眯起來了。

黎湛見秦無衣實在累得慌,索性走到秦無衣身側:“如果累了,我肩膀借你。”

“第一,我只是告訴你們夜明珠的藏匿地點,不負責告訴你們如何取得那夜明珠。所以無論你們能不能取到夜明珠,都必須保證我祖母的生命不受威脅。”

“可以。”秦無衣點點頭。煉秋霜能告訴她們夜明珠的藏匿地點,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突破。戰北冽等人也不是傻子,知道煉秋霜被他們抓了,說不定會將夜明珠轉移地點,或者佈置更高的防備——但至少這是條線索,有線索有跡可循,就不愁找不到夜明珠。

而且聽她家小黑雀的報告,戰北冽這一回似乎並不怎麼重視這些夜明珠,任由煉秋霜藏匿夜明珠,所以或許這些夜明珠究竟在哪兒,戰北冽都不知情。

“第二,你們不能將我告訴你們夜明珠藏匿地點的事情透漏給戰北冽或者蒼梧。”

秦無衣看向煉秋霜:“你爲何要有此要求?”

“這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答應就是。”煉秋霜側開臉去。

“好吧,”秦無衣揉揉太陽穴,真是困得不行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其他夜明珠究竟在哪兒?”

黎湛見秦無衣實在累得慌,索性走到秦無衣身側:“如果累了,就先睡吧。剩下的我來記。”

秦無衣瞄了一眼黎湛寬實的肩膀,點點頭,不客氣地靠上去,不多時便發出了清淺的呼吸聲。

煉秋霜看着可勁兒秀恩愛的兩人,頓時一個氣息不穩,這兩人,就沒看見她還在嗎?!

“你們到底要不要知道夜明珠都藏在哪兒?”一看見黎湛對秦無衣如此這般的好,再想想戰北冽對自己冷冰冰視而不見的態度,煉秋霜心頭妒忌的火焰便熊熊升起。若不是顧念祖母的身體,她才懶得看這兩人卿卿我我!

“你小聲點說,莫吵了無衣。”黎湛替秦無衣將耳邊的碎髮理了理,仿若未曾見煉秋霜如烈火一般的殺人眼光。

近日的確勞累了無衣。一想到秦無衣終於肯在他懷中安然睡去,黎湛嘴角溫柔的笑意不禁又發散開去。如同雪山上的蓮花開放,迷了不知誰的眼。

*

“二少爺,這兒有血跡!”

葉飛泉的手下迅速在天泉山莊分散開來,不多時便在一處草叢中見到一灘血跡。

葉飛泉用手指捻了捻,湊到鼻尖聞了聞:“此人中了我天泉山莊的軟筋散,又被我天泉山莊的火樹銀針射中,想來逃不了多遠了。追!”

衆人立即順着血跡一路追尋,然那血跡到了一處高坡,便憑空消失了。

“二少爺,這……”

葉飛泉擡眼望去。坡的盡頭是一片密林,穿過這密林就可以到達下山的一條大道,從那裡下山,可以更快地到達青城縣城。

葉飛泉蹲下身,在血跡突然消失的地方蹲下,用火把將附近一照,便看見兩串腳印,都沾了血,其中一串腳印較大,看起來像是個男人,而另外一串麼……

“看來這個飛賊不只是一個人,他還有另外的接應,”葉飛泉直起身,看向密林,“你們,一部分人跟着我進入林子,另一部分,直接繞到下山的路口,那個飛賊受了傷,定然走不快。只要他們一出現,立即將人攔住!”

“是!”手下人立即兵分兩路,帶着火把分頭行動。

葉飛泉帶着其中一對人馬走進密林。雖然血跡是斷了,但那股血腥氣卻還在空氣中久久難以散去。葉飛泉跟着那道血腥氣,一直跟到密林的中心。

“二少爺,血腥氣沒有了!”

葉飛泉也皺眉。

一路跟來,卻忽然在這裡斷了,難道這人憑空消失了不成?

葉飛泉往回走了走,血腥氣雖然漸漸散去,的確還在。往前走了走,血腥氣又沒有了。再看看四周,除了樹木茂密,並無人影。

“二少爺,難道這人憑空消失了不成?”

“不可能,兩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消失,大家分散在四周仔細找找!”

葉飛泉一聲令下,他帶來的人又被他分散出去。

然就在他的頭頂上,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橫躺在一根樹枝上,一手用絹帕摁着邊上同樣橫躺的霜天曉的傷口,警惕地看着樹下的葉飛泉,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這兒。”葉飛泉眼眸四望,嘴上虛張聲勢着。能近得天機閣的人,他曉得定然非同尋常,說不定還是個武功高強的老前輩,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他也的確未曾察覺到四周有人。

四周有的,只是他派出去的人手的火把晃晃,遠處的樹影黢黢,以及遠山的山風瑟瑟。這本該是萬物生長的春夜,此刻卻因爲天機閣被毀,變得有些陰森和詭怖。

此刻霜天曉鎖着眉頭,已然有些意識迷糊。喉頭一陣陣腥甜泛起,“嘔”得一聲,幾乎要吐血。他身旁那人的手緊緊地將絹帕摁在霜天曉的嘴上,將那股腥血掩住,也將他一口悶哼的聲音一起摁住——葉飛泉已然在樹下守株待兔,那麼近的距離,近得只要伸出手去,就能輕易將葉飛泉頭上的碧玉髮簪摘下。

然葉飛泉畢竟是習武之人,那近在咫尺的動靜,還是讓他捕捉到了。明晃晃的火把光下,葉飛泉慢慢地朝頭頂看去——

一道寒光朝着他面門而來,葉飛泉猛地一驚躲開,然那只是一個虛招,另一隻銀針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他手中的火把——“嗖”得一聲火把滅了。

一直在火把照耀下查看林子的葉飛泉瞬間眼前一黑。

趁着他還沒來得及適應這黑暗,樹上那小小身影“哧溜”一下躥下樹,靈巧地滑到葉飛泉身後,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攻之際,冰冷的匕首扣上了他的喉頭。

“別動,再動,我殺了你!”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出本來的音色。

葉飛泉從聲音傳來的高度判斷着女子的高度,卻只到他的肩膀,想來年紀並不很大。然而對方的伸手卻十分靈巧,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葉飛泉不說話,也不動,對方的匕首殺氣騰騰,他毫不懷疑對方會殺了他。

背後伸來一隻纖柔的手,觸上他的脣,葉飛泉一愣,更加確定對方是個女子。剛想要動,那手已然離開自己的脣,繼而是女子有些暗惱的聲音:“把嘴張開!”

葉飛泉不想照做,然而那女子猛地將他後脖子一拍,待他下意識張嘴,立即將一顆冰涼的藥丸子彈了進去。

葉飛泉想要將那藥丸吐出來,那女子對着他的後背又是重重一拍,只聽“咕咚”一聲,藥丸立即下了他的肚子,想吐也來不及了。

“你給我吃的究竟是什麼?”葉飛泉此刻只覺得一陣雞皮疙瘩起來,這個當口給他吃的東西,斷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蝕骨丹。”背後傳來女子不由分說的冷漠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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