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不知爲何,景言總覺得如冰還有其他事瞞着她,或許一開始就不該相信如冰。
可如冰卻對她的話視而不見,冷哼一聲,原本笑着的臉頓時變得猙獰,目光幽幽的轉向景言高高的肚子,緩緩的伸出手。
景言猛地警惕起來,“你要幹什麼?”
“你說我要幹什麼”如冰觸碰着景言的肚子,嘴角微微上揚,絲毫沒有掩飾她眼中的惡毒和殺意。
察覺到她的意圖,森森寒意竄進景言的四肢百骸,景言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瞧把你嚇得!你我都該知道這孩子不能留”如冰移開手,看着景言的肚子,這個孩子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個危險,不僅是自己,連自己身邊的人也會遭殃,“你放心,我知道如何接生,保證不會讓你有什麼痛苦。”
“啊…”陣痛再一次襲來,景言看着如冰,苦苦哀求,“我只要孩子…求你…別傷害他…我自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只求你…保住孩子。”
看着如冰動手,景言已經顧不得許多,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孩子,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受到絲毫的傷害!
鮮血猛地涌上喉嚨,“我景言…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景言堅定的宣誓,只是她的話在如冰眼裡,卻只是一個笑話。
“我可不怕什麼鬼!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冰微微一愣瘋狂的大笑,笑得猙獰。
景言好似想到什麼,急忙改口,“就算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可你沒資格要我性命,能取我性命的只有那八位堂主。”
“的確只有那十六人,但我是奉命”如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景言腦袋轟的一聲,“如果…我死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真正的柳嫣在哪裡。”
“呵呵呵,你不過是把她藏在思雨閣了,我還要多謝你,不然我由豈能抓住主子的把柄”兇狠的目光,凌厲的語氣,沒有絲毫掩飾,此時的如冰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
景言見此狀況,臉色倏然僵住:“就算如此,你無權處置我”
“哈哈哈”如冰厲聲大笑:“看來你該沒搞清楚是誰要殺你。”
“是誰,是柳嫣嗎”景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個皇宮就只有柳嫣能處置自己。
“呵呵呵,若不是柳嫣,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她之所以不見你,就是爲了護住你,護住白草和雨昕,甚至她還想救你腹中的孩子”如冰眼裡燃燒着瘋狂,瘋狂道:“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告訴你實情,我是奉那位大人的命令辦事。”
“不可能的,我爲他做了這麼多,他不可能要我的命”景言一口鮮血猛地涌上喉嚨。
如冰嘴角微微上揚,“不好意思,處決你是他前不久纔給我下達的指令。”
景言的記憶定格在如冰身上,肚子好似有什麼東西如決堤了一般,不斷的往外流,她感受到那個生命在漸漸的消失!
如冰一聲長笑,拿出火摺子,哧的一聲將屋子點燃,火舌聲亂成一片,端起一瓶酒,明麗的顏色落入大堂之中,鬨然巨響!霎時之間,漓雨軒變成一片火海!
“如冰,景言!”柳嫣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四周的火舌,大驚。
出芸也停下動作,看着火勢,“這…景言?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說到此,她直接拿起刀抵在葛魯的脖頸,“救人”。
“我去”火勢急切,柳嫣看着火勢不由大驚,猛地衝進火海。
“柳嫣”出芸大驚,不要命了嗎?
南晴走了過來,“出芸,景言和嫣兒在哪兒。”
“在裡面”出芸指着被大火團團包住的漓雨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爲何會着火。
“你們還愣着乾乾什麼,趕緊救人”南晴看着大火,大吼着讓人救火。
柳嫣闖進火海,大吼,“如冰、景言。”
“主子我在這裡”如冰急忙跑到柳嫣身邊,唯唯諾諾:“主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趕緊走”柳嫣手上運氣,將如冰甩出漓雨軒。
“主子”如冰剛一落在地上,便想衝進去,卻被一個侍衛攔住。
“你們放開我!”
“不能再進去了,火勢太大了!”侍衛們急急拉着如冰,不讓她上前。
如冰厲聲吼叫着:“放手啊,”若是主子將景言救了,那她所做的這一切就白廢了。
柳嫣四處尋找,看着奄奄一息的景言,“景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主,你一定要小心那個如冰”景言吃力道:“我已經不行了,希望宮主能護我腹中孩子的周全。”
柳嫣看着景言,再看看她的腹部,突然道:“你信我嗎?”
“我已經不行了,求宮主護我孩子”景言有些吃力,呼吸有些急促。
“那好”柳嫣將景言放平,拿出匕首直接一劃,銀光閃爍,手起刀落。
南驁趕回漓雨軒的時候,猙獰的火勢已經將整個漓雨軒籠罩,“柳嫣在哪兒?”
“她和景言被困在裡面”出芸指着前面的火海。
林淺蒼、杜若塵等人一語不發拿起木桶,潑水,然後飛身入內,四周一望心頭一陣戰慄,好一座煉獄啊!
這些火光中的屍體,無疑就是那些禁軍了!還有麻姑的身體,柳嫣幾人竟然真的滅了禁軍!若不是親眼瞧見這些人的屍首,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很快樓體面臨坍塌,杜若塵等人尋無所獲,只得無奈退出,雅閣的人紛紛趕到,卻只瞧見一片猶自冒煙的廢墟。
綠萍神色黯然:“娘娘她是不是死了。”
“閉嘴”南驁握緊了拳頭,也不知道現在是何種心情,理應以國家爲重,此時明明挽救了一場國難一場浩劫,可他心底一塊肉被人硬生生的剜去。
綠萍沒有說完,杜若塵替她輕聲說了下去,“我們在裡面找到一具女屍,是貴妃娘娘。”
南驁只覺得心中一堵,竟說不出的難受,自己來晚了,真的晚了…
“嫣兒”莫飛放聲大哭,“爲什麼你不等我,爲什麼?我知道自己錯了,爲什麼你不給我個機會,爲什麼?”
“莫飛”身後響起一個熟悉聲。
莫飛一愣,急忙回頭抱住柳嫣,大哭:“我還以爲你死了。”
“我沒事,只是…”柳嫣把渾身都是鮮血的孩子抱着遞給南驁,“她死了。”
南驁接過孩子,孩子明顯胎裡不足,有些病樣,柳嫣緊閉着嘴,看着南驁不知該如何安慰。
剩下善後的事情,南驁做的極爲迅速,城市的街道由近衛軍快速清理,南太后東窗事發,幾乎所有能夠動用的軍力在這一役之中死得精光,手裡無兵哪裡還能興風作浪。
兩個月後,林淺蒼試探的開口,“陛下,我們該回寒夜了。”
“爺,該走了”許心藍說。
“驁在哪兒”南宮逸翔眸子微斂,那神色讓人難以琢磨。
許心藍和林淺蒼對視一眼,“在昭陽殿。”
“我去找他”南宮逸翔起身朝昭陽殿走去。
昭陽殿。
南驁淡淡的問:“翔,你來了。”
南宮逸翔搖了搖頭,“我該回寒夜了。”
“哦”南驁有些苦惱,他們一個個都走了,自己真的那麼無情嗎?
“是啊!”南宮逸翔嘆氣,語氣中的悲傷十分明顯。
洛子淵一愣,“我送你。”
“你還是留下替驁處理政事”南宮逸翔淡淡一笑,新政的實施還需子淵的幫助,他現在不能離開赤焰。
洛子淵一愣,的確,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只是不知爲何,心裡堵得慌…
“三王會的時候再見”南宮逸翔嘆息道,到時再問問皇普邪,那女人是誰。
“好。”
天牢。昏暗的牢房,帶着腐爛的氣味。
一個女人嘶啞道:“你來啦。”
南驁一愣,“你知道我會來”?
“是”南太后雖然臉上依舊淡定,但心裡一直鬱結着一股怒氣,“哀家不是輸給了你,是輸給了柳嫣,那個哀家一直栽培的女人。”
南驁慍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嗎?”
“哀家爲什麼要悔改”南太后瘋狂的說道,“哀家是皇后,哀家的兒子自然是皇帝,南烈爲什麼要封你爲太子,就因爲他愛的是哀家的妹妹嗎?哀家不信這樣的邪,就算是偷龍轉鳳,哀家也是太后。”
南驁一愣,隨即笑道,“嫣兒猜的沒錯,小柒纔是真正的公主,而南景不過是一個廢物,你爲他籌謀又怎樣?還不是死在朕的手上。”
“是嗎?可你還是和哀家一樣失去最珍貴的東西”南太后心中不甘,故意激怒南驁,“活該會有這樣的下場。”
“你…”南驁捏着南太后的脖頸,“就是把挫骨揚灰也不能解朕的心頭大恨。”
南太后看着南驁,竟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呵呵呵,是嗎?皇上有本事就殺了哀家。”
“你…”南驁慢慢使力。
南太后滿眼瘋狂,“你和哀家一樣,都是失敗者。”
“你…”聲音更是冷了幾分,南太后直的看着南驁,眼中的瘋狂不減反增:“你還不是和哀家一樣。”
“死”殺氣顯現,他隨手一丟,南太后直接撞到牆壁上,身體就這樣倒在地上。
“拉去喂狗”南驁冷冷出聲。
“是”福海和綠萍一愣,趕緊把南太后的屍體拖了出去。
南晴看着紫嫣宮中的柳嫣,自從漓雨軒着火後,她便暫時住在這兒,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已經解決了南太后的事,可心裡就是高興不起來,而且感覺與柳嫣越發疏遠了。
柳嫣抱着懷中的孩子,整個身體不住地顫動着,連臉上的肌肉都微微都顫抖了起來,“不關你的事,”這是景言用命換來的孩子,可惜…景言無法親眼看着孩子長大。
“是我誤會你了”南晴自責道,“如果我當初聽了你的話,或許景言就不會死。”
“公主有公主的爲難”柳嫣把孩子交給乳孃,轉身看着南晴,“景言的事公主無須自責。”
“嫣兒”南晴還想說什麼卻被柳嫣阻止,“我累了,不送。”
“你好生休息”南晴淡淡說了一句,打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