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弦月如鉤,夏蟲脆鳴,幾許繁星陪伴閃爍着冷月。淡淡清風拂過,捲起席席往事,幽靜的屋子裡恍惚的燈光,映照着夜晝憔悴的臉頰描寫夜晚景物優美段落。梅霜哭紅了眼睛坐在他牀前,拉着他的一隻手,君念昔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我都記起來了,我母親不是病逝的吧。”梅霜背對着君念昔,毫無波瀾地說。
“這……”君念昔雖然知道剛纔的場景可能會讓梅霜受到刺激,回憶起以前的事,但是當梅霜真正問起她時,她心裡還是咯噔一下,她咬了咬牙,決定告訴梅霜“梅夫人的離開確實不是意外,瞞着你,是不想讓你牽扯到上一輩的恩怨。”
“上一輩的恩怨?”梅霜站起來轉過身來,看着君念昔的眼睛“當我母親死在我懷裡的那一刻,就已經把我牽扯到了!身爲子女我難道沒有資格知道我母親離世的原因嗎??身爲子女我就不該給我母親報仇嗎??你們又有什麼資格瞞着我?難道你們是刻意讓我陷入不孝的境地嗎?!”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這麼做是爲了你好,這件事真的太大太大了,牽扯到的實在是太多了……”君念昔聽她這麼以爲,慌忙一個箭步走上前,看着她說。
“夠了!爲了我好?你所說的爲了我好真的是爲了我好嗎?你想過嗎?我真的不理解,你一向那麼聰慧,怎麼會做這麼沒腦子的事兒?”梅霜直視着她,痛心疾首的繼續說“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是人生的知己,可你呢?這麼大的事瞞着我,還自以爲是在保護我,你怎麼能這樣?!怎麼敢這樣?!”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轉身看見夜晝拉着她,氣遊若絲地問“怎麼……怎麼氣成這樣呢?”
梅霜坐在牀沿,拉着夜晝的手,鼻子一酸,一下沒忍住,眼淚嘩嘩往下掉,一滴一滴地滴在夜晝手背上,夜晝嚇壞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見她哭了,在他們認識的這麼多年裡,無論是重傷命在旦夕,還是漂流居無定所她都沒有哭,她那麼要強的人怎麼會哭成這樣呢?他盡力支撐起自己,艱難地伸出一隻手去給她擦眼淚。
君念昔猶豫了一會兒,想走到她身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安慰她,可還是沒能邁出那一步,她嘆了口氣,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去了,只會火上澆油。
“瞞着你是你父親的主意,我們也只是尊重你父親的選擇而已。”白君澤一邊說一邊推門而入,走到君念昔身邊,接着對梅霜說“既然你記起來了,那就痛痛快快哭一場,然後努力修煉,努力提升自己,去痛痛快快的報仇吧。”
“行了,刀子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霜兒現在不想看到你們,慢走不送。”夜晝冷冷地說。君念昔和白君澤識趣地退了出去。
梅霜哭得越厲害了,夜晝一言不發,他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麼,畢竟當初那件事魔族在也寫起了軒然大波,他摟住了梅霜,梅霜也反手抱住了夜晝嚎啕大哭。
*** 客房外
君念昔皺着眉頭,思緒萬千,這一刻她覺得也許自己真的錯了,也的確不該瞞着梅霜這件事。
“畢竟紙包不住火,她遲早都會記起來的,她也說的對,她身爲子女確實該爲母親報仇雪恨。之前是咱們的思想過於片面了。”白君澤和君念昔並排站着,看着君念昔愁眉不展說到。
“唉,這件事也就這樣了。但是我還是擔心她,畢竟當初那件事牽扯到魔族和天界,要是她爲了報仇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你呢?你不也是嗎?你要報的仇不也是牽扯甚廣?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不也是得不償失?”白君澤反問她。
君念昔愣了一下,扭頭看着白君澤,隨即搖頭苦笑道“呵呵,對啊,我都不怕,她也肯定是不怕的。”
“唉,順其自然吧。”白君澤也嘆了口氣,望向遠處連綿不斷的山脈,沉默良久突然又開口說到“冤冤相報何時了?”
“白家……你從來都沒有提起過白家……”君念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
“呼——”白君澤聽君念昔提起白家長舒了一口氣“白家,那裡住着一羣妖魔鬼怪,養着一窩豺狼虎豹,我和他們的恩恩怨怨已經算不清了,也不想和他們有半點交集了。”
君念昔心疼地看着白君澤,他給的回答棱模兩可,但從他之前對白家的人說的話來看,君念昔能感受到他在白家定然是經歷了不少折磨。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早點兒陪在他身邊,也許憑藉她微薄的力量改變不了什麼,但是隻要她在她身邊,至少她一定會盡力保護他,至少他身邊還會有個知心的人兒,至少他的那段時光不會那麼黑暗,那麼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