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遠征軍在舉行泥鰍比賽,和官兵捉強盜的遊戲,可胡人不幹了。一個衝鋒就被人家幹掉好幾百人,都是那些看熱鬧來不及縮腦袋的、縮了腦袋來不及操刀子的。可是現在連人家一根毛都沒有逮到。胡人那個叫怒火焚燒啊,丫的,你打架就打架,找茬就找茬裡,怎麼俺們力氣剛剛要使出來你就躲啊!
一個胡人首領模樣的傢伙看着比猴子還精的遠征軍,甩身進屋,拿起一把號角吹起來。未至片刻,一隊訓練有素的騎兵從後方包抄過來。領頭的那個紈絝子弟樣子的小傢伙發現不對,嚇得馬鞭都掉了,扭轉馬頭,頭也不回的跑了。後面的這羣烏合之衆看見頭跑了也緊隨其後,逃跑的樣子到比打架的時候專業多了。那個叫溜得相當快滴,真的是來去如風。當胡人拿好自己的砍刀衝過來的時候只吃了一陣揚起的塵土和遠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正在逃命的人羣。胡軍只能目瞪口呆得看着這幫逃起命來不要命的人,原來馬術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那胡人首領看着遠處揚起的沙塵差點氣得吐血。在他正猶豫着是先稟報還是先把這些膽大妄爲傢伙的腦袋砍下來祭酒的時候,一匹健碩的馬載着一頭豬姍姍來遲。此豬在豬中絕對算得上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算是人間一絕,身着胡人貴族的服飾,但是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貴氣。髮型和中國古代的蒙古族有點像,屬於超醜的類型。但是這些還夠不上一絕,主要還是因爲他的體重估計有三百斤以上。這體重要是長途奔襲的話再健壯的馬兒也要口吐白沫。
胖子催馬而來,衣衫不整,胖臉氣得通紅。這可不是什麼尊嚴受到侮辱,而是還淚衝進來的時候胖子正在和胡汗剛剛賞給他的美女胡天胡地。興致正高的時候外面突然喊殺震天,換誰誰都會怒的。
“貝奇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喊打喊殺的。不知道本王在睡午覺嗎?”胖子面色陰沉,臉上的肥肉狠狠的抖動了幾下。
“回稟我王,是幾百不要命的康人在老虎臉上拍蚊子。”貝奇納畢恭畢敬的回到,心裡卻在暗罵,這大白天的,大帳裡傳出來的聲音誰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什麼?這羣膽大包天的康人,簡直就是獲得不耐煩了。貝奇納,你帶上三千精兵把他們全部給我抓回來。”胖子頓時大怒,好像一隻獅子被一羣爬蟲給欺負了。
“回稟我王,這羣康人也來得蹊蹺。雖然我王英勇,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他們,但是要不要向王都先報個信?怕要是有後續部隊也有點麻煩。”
“你這個豬腦子,要是有後續部隊青崖關的大軍會沒有半點察覺?一路的小部落會沒半點風聲?也不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就這麼幾個康人跑草原來也不奇怪,前段時間王子屠龍個北遙城,估計這幾個不要命的康人就是來找找我們麻煩。要是這點事情都回報王都還不給人笑死。右賢王那傢伙一定會笑我們被幾百個康人嚇得屁滾尿流。不要廢話了,你現在就去把這幾個小魚小蝦逮回來。”
那貝奇納想想胖子也講得有道理,回了句我王英明就帶了三千人朝遠處的塵土趕去。
胡馬的強壯就不必說了,追了二十里遠處的康人就清晰可見了。貝奇納正想加把勁趕上去的時候前面的康人發現了追兵。這一看見可不得了,又是一陣呼天搶地,幾個本來就騎馬不穩的甚至差點摔下來。也許是絕境中可以爆發更強大的力量,那羣可憐的康人急忙揮動他們的馬鞭。兩隊人馬的距離又開始拉大。貝奇納暗罵幾句。這羣傻鳥也傻得夠厲害,非要一羣人一起跑。草原沒有路,但是草原處處是路。要是大家分散開來跑絕對可以跑掉很多人,但是現在一直都這樣的話估計沒幾個能成爲漏網之魚的。
結果草原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幅你追我趕的景象。追到人追得飛快,逃得人逃得努力。在死亡的威脅下康人都超常發揮,每一次距離拉近到可以放箭的時候都能小宇宙爆發。貝奇納也不急,緊緊跟在後面,時不時的緊追兩步,看着抱頭鼠竄的康人哈哈大笑。在他想來,草原可是他們的地盤,孫猴子再厲害也逃不出如來的手掌心。這種追逐的貓捉老鼠的變態心理得到空前的滿足,就是他在左賢王那裡受的氣都消了。
這一逃一追竟然跑出了百多裡。兩隊人馬不知不覺得來到兩個相連的小湖泊之間。這本來是兩個低窪,初雪悄融的時候在這裡匯成了兩個小小的湖泊。分隔兩湖狹道剛剛鋪上了新綠,可憐的小草剛冒出頭就遭到一場巨大的災難。前面的康人似乎有後續不力的預兆。貝奇納精神一振,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他向後面打了個手勢,胡人也追煩了,再揮動幾下馬鞭迎頭趕上。他們彷彿已經看到前面的康人在他們的彎刀下悽慘的叫聲。
絕望似乎在康人中蔓延,他們無力得揮動馬鞭、他們悽楚得呵斥□□的駿馬,但是這些都無法阻擋越來越近的胡人。看到前面驚慌失措的康人,許多胡人不禁囂張得大笑,即使到了箭支的射程內竟然還沒人挽弓。因爲只有彎刀帶起的頭顱才能滿足他們嗜血的慾望。
前面的康人突然停了下來,勒馬迴轉面對胡人,所有的呵斥聲、哭鬧聲都停了下來。貝奇納咧嘴輕蔑地笑起來,終於作垂死掙扎了嗎?老子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的。
兩隊人馬終於到了可以看清對面人臉色的距離。胡人沒有馬上揮起他們的彎刀,這樣太沒意思了,在殺人之前應該說點什麼才顯得專業。就在貝奇納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前面的人好像少了點,原來的六百多人現在大概就兩三百。難道這是壁虎斷尾,犧牲自己留下來斷後的?就這麼點沒組織沒紀律沒武力沒智慧的隊伍能做到這點?這殺了他也不相信。貝奇納還在奇怪,對面的兩三百人整齊劃一地換了一匹馬,在極短的時間裡調整了隊形。就一個動作所顯示的紀律讓對面的胡人望塵莫及。
貝奇納終於嗅出一股危險的味道,他轉眼看向最前方的還淚。那張原本囂張到猥瑣的臉無悲無喜,她看着前方又沒有焦距,這種淡然如若張狂的蔑視,反而讓貝奇納心驚肉跳。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胡人回頭一看,原本應該跑遠的另外三百多人竟然出現在他們後面。在窄道上形成一個圍堵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