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還淚和獨孤蕭兩人的小日子過得清清淡淡、和和美美。但是建安的父老鄉親們就難受了。先不說那些閨閣裡有千金的家庭,他們自然是眼巴巴的望着現在的蕭府的多金貴公子。就是那些普通人家、或是家裡沒閨女的都看不慣一朵喇叭花插在最昂貴的花瓶裡。這畢竟是人類的天性,比如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就是路人看到都會憤怒的。
幾千年來一種價值觀在人的心裡根深蒂固,那就是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的老婆會打洞。雖然說也有麻雀變鳳凰的例子,但畢竟是少數存在在遙遠的地方或者是故事裡。況且那些麻雀也或是風流妖嬈,或是溫柔嫺淑的,哪像蕭府的女主人,要才學沒才學、要相貌沒相貌、要端莊沒端莊、要賢惠沒賢惠••••••,一句話,這隻麻雀裡的麻雀的確被她釣到一個超級金龜婿了。這一點就引起了公憤,誰叫這是人類的天性呢?
但是憤怒歸憤怒,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男主人就是那個被周瑜打的黃蓋,人家願意挨,你也管不着。
但是人民的智慧是偉大的。於是,在某一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上午。在獨孤蕭拉着還淚的被子逼迫她起牀的時候蕭府就迎來了第一個客人。是對面的陳知府帶着自己的老婆女兒來串門了。還淚買下的房子正是在權貴聚居的地方。大家以後就是鄰居,來新鄰居家做客也算是正常的事情。獨孤蕭就先出去招呼了,畢竟是第一個來拜訪的鄰居嘛。還淚睜開還沒睡醒的眼睛,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熱水,抹了一把臉,拖上自制的人字拖就蓬頭垢面的出去迎接客人了。
當還淚踢踏踢踏地走進會客廳的時候,陳知府和他的老婆孩子看到還淚這身在古代絕對可以稱之爲雷人的形象都下巴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
“這位一定是陳知府了,令夫人真是貌美如花啊。阿進,多拿點瓜果來招待客人。”想不到古代的人還挺熱情的,他們纔到沒幾天就有鄰居上門拜訪來了。
這陳知府就長着一副知府的樣子,目測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七十斤左右的樣子,可算得上油光滿面氣宇不軒。不過他老婆倒真的還風韻猶存、猶有姿色。還淚看在身上誇不出什麼來就誇誇他老婆。坐在他們旁邊的應該就是他們的女兒了,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文靜可愛,眼睛大大的,眉毛也看起來很柔和,讓人看得舒服,她略帶好奇的看着還淚。
陳知府沒接話,他吹了吹手上的茶沒半點反應。在他看來男人就應該和男人說話,招呼客人也是男主人的事情,你一個婦道人家儀容不整的出來就已經駁了男人的面子,現在還沒尊沒卑的講話更是連山野村婦都不如。
陳夫人見陳知府不說話便把話頭接過去:“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家相公昨兒就惦記着要來看看,從今以後咱們就是街坊鄰居了,自然要多走動走動。今兒一大早就來了,只是沒料到蕭夫人還沒起牀,是我們唐突了。”
陳知府眉頭一皺,現在都日上三竿了竟然還在睡懶覺,蕭府的夫人真比外界傳的還不如。
獨孤蕭看還淚走進來就已經迎了上去,愛憐的揉了揉還淚黴乾菜一樣的頭髮。“小懶蟲,我沒幫你梳頭你自己就不會梳啦。”
“幫我梳頭的工作以後六十年內都交給你了,一天不幹活就一天沒飯吃。嘿嘿。”還淚把“沒飯吃”這三個字咬得很重,想是萬惡的舊社會中可惡的地主。
“六十年,若是真的能幫你梳六十的頭我此生便無所求了。”把玩着還淚的髮梢,獨孤蕭的眼睛比夜空更漆黑。
“如果在這之前我先死了,我一定不會去奈何橋。我會在橋邊等你,等到你再爲我梳滿六十年的頭。所以說你也要這樣,我們約好了奈何橋要一起走。我們相互把自己的頭髮綁在對方的無名指上,這樣來世都還能相認。”還淚拉下一根頭髮系在獨孤蕭的無名指上,咬着下嘴脣看與獨孤蕭對視。
“恩,我們就這麼定了。”蕭小哥被感動得熱淚盈眶,“要是我們六十年後還沒死那該怎麼辦?”(作者重重得嘆了一口氣,這可憐的傢伙,情商低得可以。在這個感性的時刻非要計較什麼時間的問題。)
“要是我們沒死,那時就是我手腳不靈便也要幫你梳頭。也是六十年,今生不夠奈何橋上再補上。”還淚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拉着獨孤蕭的手不放。
“咳咳咳咳咳咳。”陳知府看着眼前兩人旁若無人的許下今生來世終於忍無可忍了。他這個客人還在這裡,兩個主人卻只顧着卿卿我我。這蕭夫人也真是大本事,說才學、品性、家教、姿色一樣都沒有,竟然還把蕭公子迷得神魂顛倒。
“知府莫急,這雨前龍井雖好卻也不能一天喝完,趕明兒我送兩斤到府上。”還淚在大庭廣衆之下有傷風化不僅不思悔改還誣陷陳知府像沒喝過龍井茶一樣喝嗆了。
陳知府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卻只能暗生悶氣的時候門外又來了幾個人。
來人名叫魏忠國,祖上是開國功臣,到他這一代還是有個小爵位在身的。平日裡認爲自己高人一等,也結交了不少有身份的人。在建安權貴的圈子裡還算混得開。他今天也帶了自己的老婆和一個還沒出閣的女兒來串門了。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在後面的半個時辰之內,建安有頭有臉只要家裡還有沒出閣千金的權貴都相繼來拜訪。看着剛進來和已經坐着的人驚訝的眼神似乎並沒有約好。
還淚坐在主人位置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越來越多的客人,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客人全部丟下拉獨孤蕭幫她梳頭。
終於建安裡能來的人都來了,累得小廝阿進從其他地方搬了N張桌子。還淚看着一幫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氣襲人的女孩就是再傻也知道這些權貴打的什麼歪主意。
“我說蕭公子,你們家怎麼沒丫頭。這麼大的一個府邸除了廚房和洗衣服打掃的老媽子以外就一個小廝在忙裡忙外。平時的穿衣洗漱都自己弄的嗎?”一個胖子站了很久纔得到一張屬於他的凳子,一坐下便滿腹怨氣的發問。
“盼兒不喜歡熱鬧,所以家裡就沒招丫頭。”獨孤蕭急忙看向還淚,果然看到還淚眼裡那抹觸目驚心的痛。
“夫人自然不習慣丫頭伺候的。”一個臉塗成猴屁股的老女人暗諷了一句,引起一陣低低的嘲笑。外面都在傳蕭府的夫人原來是個丫頭,丫頭就是丫頭當了夫人也不會習慣被人服侍的。
“蕭公子,令尊不知是哪位大人?”無關緊要的問題談了許久正題纔來。
獨孤蕭猶豫了很久因爲他要從腦子裡挖出姓蕭的大臣,但是在場的人自然就就以爲這個帶丫頭翹家的公子哥不想說出老爸的名字,都表示耐心的等待。“家父是朝中的廷尉。”那位蕭廷尉要是聽到了千萬不要嚇得暈過去。
雖然獨孤蕭已經把自己的老爸降低了好幾個等級,但是還是引起全場重重的吸氣。廷尉總管全國的司法大全,不但掌握中央官吏的生殺大權,也是全國最高的司法長官,也算是手握大權地位顯赫,特別在建安這個小地方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位。獨孤蕭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又往上串了幾格。
“蕭公子在京城是否還有妻室?”這人的問題讓全場都眼冒星星得看着獨孤蕭。這個問題可深奧啦。如果京城還有老婆的話那一定是大家閨秀,自己的女兒八成比不上。進得了門進不了門還要看大老婆的眼色。以後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如果沒老婆的話那真的是黃金單身漢了。現在蕭府的女主人?這個可以忽略,不用自己出手,那種大家族是容不得這樣一個女子的。要不了多久就這瘋丫頭一樣的就要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