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奴知道,老奴什麼都知道,可是您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娘娘想想!”
王軒傷感萬分的說道。
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依然在注視着周圍,並沒有因爲傷感而放鬆警惕。
秦哲能有這般舉止,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也彰顯着他沒有跟錯主子。
今天恐怕是他的末路之日,只要秦哲好好的,他就算犧牲了,也是值得的。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寂,他們都知道,彼此說服不了對方。
秦哲走在前面,步伐越來越沉重,腳下的枯葉雜草,在一陣撲簌簌的聲響之後,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時間在兩人的沉默中,一點一滴的流逝,跟在後面的王軒,呼吸也從最開始的平順變得急促起來。
兩人沒有走多遠,突然,一股火熱的妖風,平地而起,迎面吹來。
那地上的落葉更是不安分,一片片好似刀子一般夾在風中,紮在了走在前面的秦哲臉上。
“殿下小心!”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王軒根本來不及反應,秦哲的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那些落葉被鮮血染紅,一片片紅彤彤的,紮在臉上,看起來比妖風還詭異,要不是秦哲身上穿着護身軟甲,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殿下……”
王軒的心在滴血。
他只是多關注了一下左右兩側和後方,結果就出現了這般讓他難受的局面,那落葉紮在秦哲的臉上,卻痛在他的心上,也辛虧不是真刀子,要不然他無法原諒自己的大意。
只見一道殘影閃過,王軒橫眉怒目的闖進了妖風中,他揚起手腕,一道赤紅色的光芒閃出,劈在了隨妖風而起的落葉上,使得本來就凌亂不堪的落葉更加的雜亂無章。
王軒的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王者的氣勢,加上那赤紅色的光芒,纏絞在妖風中,迫使妖風停了下來,那些落葉也飄飄然的回到了地面上。
“殿下,快把這可丹藥服下,準備撤離!”
王軒手指一彈,一顆淡綠色的丹藥精準的落在了秦哲的手上,接着就看到他的雙手在那赤紅色光芒上一戳,那赤紅色的光芒瞬間就消失了,出現在他手上的是一把紅色的斧頭。
斧頭大概有九尺多長,那赤紅的斧柄好似血染過一樣,還有那斧刃,散發着一股奪人心魄的光芒。
秦哲看到這把赤紅的板斧時,就知道最不願看到的事發生了,還記得這把血雨板斧賜給王軒的時候,他總共也就用過兩次,而那兩次都是生死難料的局面,這次更是一出手就祭了出來,恐怕九死一生!
秦哲雙目呆滯的看着那血雨板斧,還沒有來得及服下那淡綠色的丹藥,結果就看到,在王軒的不遠處,也就是那妖風吹來的方向,站着一隻全身冒着火焰的獅子。
那獅子身體龐大,四肢更是粗壯,只是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就好似一堵牆砌在那裡。
還有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好似要焚燒一切,讓人不敢靠近。
龐大的獅子,冷目盯着王軒看,那眼神,就好似已經吃定了王軒,在它的眼中,王軒已經成了一道美食。
至於說秦哲,可能根本就不在人家眼中,看到不看一眼。
這頭雄風烈烈的獅子,正是這片區域的霸主,烈焰獅子,也就是說這片區域的所有魂獸,都歸它掌管。
而且這頭烈焰獅子可是大有來歷,乃是望月森林中心地帶,靈月獅的親孫子,那位可是蠻不講理的主,異常的護短,所以幾乎沒有什麼魂獸,敢來招惹這位,導致這頭烈焰獅子更加的肆無忌憚,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今天,也是秦哲點背,帝都突然傳來陳貴妃的情況,更加的危急,他情急之下,爲了火焰草,強闖進了望月森林的內圍。
內圍可基本上都是魂獸王者的地盤,就算有那麼一塊還沒有王者掌管,但那也不是好進的。
現在撞在了這頭獸二代的手上,豈能全乎?
秦哲剛想示警,那烈焰獅子根本就不給機會,只見它前爪向前一揮,又是一股熱浪滾滾的妖風捲起,這次比剛纔的強了好幾倍,而且還是有目的的集中在一起。
那妖風吹打在王軒的身上,由於集中在一起,力量過於龐大,王軒直接向後退了十幾步之遠。
這不退還好,一退之後,恰好將秦哲暴露在了烈焰獅子面前。
“吼吼!”
烈焰獅子向前一步,張開了血盆大口,準備一口吞下發蒙的秦哲。
它可不管秦哲修爲高不高,既然自動送上了門,它也不嫌棄,最開始的打算是把王軒這個厲害的先收拾掉,再收拾秦哲。
它可不會好心的放過秦哲。
“找死!”
王軒騰出了身子,前方也有了一片空間,血雨板斧在手,怎能放着秦哲不管,只見他舉起板斧,朝天一斬。
嘩啦啦!
傾盆血雨落下,所到之處,全部冒起了黑煙,那血雨的霸道,比參天巨毒還要讓人忌憚。
烈焰獅子也不是棒槌,它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向後退去,四蹄下的步伐,好似人類修行的武技,錯落有致,瞬間就跳出了血雨的範圍。
就算有那麼一滴不小心濺在身上,也被通體的火焰焚燒了。
王軒乘勝追擊,手中的板斧,在空中又是一劃,接着就看到血色的火花,冒着血紅色的煙霧,那樣子,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朝着烈焰獅子,紛紛飛去。
王軒這兩招可是大有來歷,這是他的成名絕技血雨斬前面的兩招,這絕技總共只有四招:
一斬血雨落;
二斬血花飛;
三斬血霧起;
四斬血河流。
前面的兩招,王軒早就運用的爐火純青的,要不是烈焰獅子是一頭王者,早就落了下風。
不過後面的兩招,他至始至終都沒有修煉成功,倒不是說他資質不夠,而是這血雨斬施展的過程中,消耗的是本命精血,而一個王者的精血,總共也沒有凝練幾滴,能夠煉成前面的兩招,已經是很有天賦了。
再看那些血色的火花,在空中展開之後,一簇簇的朝着烈焰獅子追擊而去,烈焰獅子一看情況不妙,立馬轉身就跑。
不過它並沒有離開,而是帶着一羣血色之花在轉圈。
王軒施展了第二招血花飛之後,已經大傷元氣,可是那血花雖然有幾滴落在了烈焰獅子的身上,但是烈焰獅子皮糙肉厚的,再加上那周身的火焰,根本沒有多大影響。
王軒如此施展絕技,倒是將他們自己陷入了絕境。
“殿下,快走!”
王軒虛弱的說道。
他勉強支撐着身體,等這些血色之花全部落下之後,就是烈焰獅子進攻的時候,他可以死,可是秦哲不能就這麼死了,他還有自己的使命沒有完成,還有宮中那奄奄一息的貴妃娘娘,等着他的救命藥草了。
烈焰獅子的強大讓王軒一陣無力,他已經使出了全部的底牌,可是烈焰獅子除了使用風的力量和躲避之外,它的本源之火都沒有釋放,而他已經精疲力竭,一敗塗地了。
現在,只希望秦哲可以逃出去。
就在他準備拼命,爲秦哲爭取那一線生機的時候,在他們二人的後方,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
“走得掉嗎?癡人說夢!”
秦瀚手中搖着扇子,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他的從容讓不遠處的烈焰獅子也生出了一絲警惕,更不用說秦哲了,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秦瀚的出現,可以說是把秦哲那最後的一線生機也堵死了。
“還請七殿下看在同是皇子的份上,饒過我家殿下,我可以替我家殿下承諾,此次若是能夠活命,絕不和七殿下爭奪皇位,不僅如此,我家殿下可以視七皇子馬首是瞻。”
王軒看着秦哲那一臉死灰,心揪的生痛。
若是還有其它辦法,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現在活命要緊,顧不了許多了,只要能夠活下去,然後再徐徐圖之,總會有機會的。
“哈哈,你這個老刁奴,死到臨頭,竟然還大言不慚,你覺得他那一文不值的命,值得我秦瀚出手嗎?”
秦瀚在一旁諷刺的說道。
眼看着他是最後的勝利者,發言權在他手裡,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機會如此的難得,他此時不好好的顯擺一下自己身份地位,更待何時?
他已經開始享受這種勝利的滋味了,閉着眼猛的吸了一口這森林的味道,那樣子好似在分辨這些味道之間的區別。
至於說秦哲和王軒,此刻在他眼中,已經是死人了。
“七殿下若是救下我家殿下,我願意將自己秘密拿出來與七殿下分享,這可是一個關於血殺殿的秘密!”
王軒掙扎着說道。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本,可以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談判。
血殺殿是他心中的痛,關於血殺殿的一切,就連秦哲作爲主子,都不知道,可見他是多麼的不遠提及。
此刻,若不是形勢所迫,他絕對不會再去想那些可怕的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