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中

患難(中)

靈麈一言輕佻得色,他手下放肆,初還是扣在我腕上,今時竟已然一把帶過我腰身,張口又道,“龍帝陛下,我勸你,識時務者爲俊傑,以你現下處境,除了隨族長去莽原,又還能如何?留下來日日遭定域親王褻辱玩弄麼?告訴你,就算你自己不在乎,就連末將我,我在外聽得看得,都覺得好生難受,你知不知道?”

這廝什麼意思?今時境地,他說這些話什麼意思?難道還嫌我不夠難堪,還嫌我不夠窘迫麼?

一念至此,我不知何從而來的暴怒難忍,也許是因爲這靈麈的暗諷調笑而起,抑或是我對我自己,我對自己的落魄無能早已不堪忍受,此際怒火起時,我更是無從冷靜,當下強硬掙開所制,混亂中只一掌扇在他面上,“白鹿麈,你太放肆了!”

靈麈爲我一掌,稍有呆愣,片刻他反應過來,非但面上不見懼色,甚至還勾起一絲不知所謂的笑意,這廝。。。,這廝再一步而前,竟然俯□來,一口舔在我脣上。。。

放肆!

天啊,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都當我是什麼?

白鹿制住我雙手,舌尖舔吻在我脣上,遊移不定,而今時我羞憤惱怒無以述,腦中一片空白之際,不覺竟被他推在榻上。。。,這廝當下俯身看我,一雙眸間端的是複雜難言,他在害怕?悔責?還是。。。,意猶未盡?

片刻對視,我反應過來羞惱難堪,縱是想罵上幾句都仿似無從開口,而白鹿亦是支吾難言,今時他一張苦瓜臉,不知是想解釋還是想道歉,簡直可恨可笑到極點!

我當下氣悶,面紅耳赤,不覺間只知惱恨道,“還不退下!朕叫你退下!”

至此,白鹿聞我怒聲,這纔好像回神,他離去時屢屢回頭,滿面不安之色中夾雜幾分懊惱頹唐,最後還不忘又提醒我一句,“龍帝陛下,末將。。。,我。。。,今夜族長大人怕是真的會趕來。。。”

夠了,我知道了,夠了,夠了!

白鹿離去後,囚室中除了我,空空如也,而囚室外縱有三五侍衛,也都是緊張看向囚道深處,今時衆人戒備,就怕羽帝有何異動,而對我這麼個廢人,顯然已無暇顧及,實不知,這可否也算得上是一樁好事?

我自榻上坐起,遠遠望去,囚道深處赤芒微光,眼見日暮深寒,我只怕鳳百鳴處境會愈加艱難,再低首,又見得自己踝上縛龍索寒光閃閃,徹骨冰涼,難道今時今地,我當真就已經無用到,只能坐困此處麼?

時間一刻一刻流逝,我死死盯着踝上水靈鎖,半晌愣神,按說水靈同系,就算如今我一毫靈力皆無,但真元靈本尚在,若實在無法,就算今日要我損及靈本,也定要助羽帝脫身。。。

念此,我忙是背轉過身,儘量避開那囚室外守衛視線,而如今踝上冰寒,靈脈空落,我也必須強自靜思凝神,喚起心脈靈本,靈本乃靈體根本,此際強動之劇痛涌上,竟是比龍角之痛還要劇烈幾分。。。

我死死咬住牙關,就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痛呼,從而驚動囚室外守衛,此際在劇烈疼痛所致的頭暈目眩之中,我五指止不住發顫,只得艱難摘下靴子上螺紋短簪,狠狠於左腕上劃出一道破口。。。

所謂真龍之血,今時正沿我腕上蜿蜒而下,絲絲血流,青碧如藍,呵呵,這即是真正的青龍血,俱由我心脈靈本所化,此際顆顆血珠掉落,方一觸及踝上水靈鎖,那三重白芒爲碧血相融,即刻消散,而我踝上鬆動,按說本該行動自如,可現時心脈之血尚未止,我竟是如何也站不起身來。。。

我死死將螺紋簪攥在掌心,正好腕上血痕化開短簪,那隱石之力立時助我隱去蹤跡,而此際囚室外靈壁因方纔之戰破壞殆盡,如今之機,我必須儘快趕至那囚道水牢,不論如何,我必須先見羽帝一面。

我撕開衣袖將左腕處傷口略作包紮,一手撐在榻上,好容易方纔跌跌撞撞起身,沿着囚道愈往前行,而今時重重精兵依舊退守於羽帝三丈之外,愈往近前,炎火力愈盛,甚至一丈之內,已有橫七豎八若干屍體,他等大約受陽炎炙烤,靈散魂滅,但是身體卻因爲這深水陰寒,反倒得以保存。

囚道內氣氛緊張,赤炎爲寒水所圍,再加上屍橫幾處,更叫人心驚膽戰,不敢妄動,而今時我借隱石之力,艱難穿行於重重精兵之中,遠遠望去,羽帝受困於水牢內,他周身三道火靈壁,陽炎尚盛,不幸萬幸,他至少還保留得七成真力。。。

愈往羽帝近處,精兵漸次稀少,而我方纔刺破龍脈,雖說因損及靈本,雙目不清,神虛無力,然而有碧血痕溢在體表,反倒免了陽炎所侵,正好讓我得以進入第一道火靈壁之內。。。

因隱石之力,羽帝不見我行蹤,不過此際,他已然察覺靈壁異動,忙是自靜思中睜開雙目,而我當下收起隱石,再見時四目相對,丹鳳不知是驚是喜,他一時方欲開口,然而一見得我腕上踝上血跡斑斑,忙是喚道,“龍衍,你。。。”

不及答話,囚室內大約已有人發現我不見蹤影,片刻間,這澧水囚牢,兵士們大呼小叫,而龍溯手下近衛,那泃螟方纔看丟了龍漣,今時又看丟了我,正是直往這水牢急闖,直呼道,“陛下不見了,陛下不見了!”

囚道內精兵譁然,縱是那平遠將軍方纔退去療傷,此際亦不知從何急衝而來,這白鹿倒也不傻,他一見我不在囚室,忙是趕往這水牢處,甚至不顧陽炎之勢,率衆在火靈壁外,大吼道,“龍帝陛下,你給我出來,我告訴你,族長大人馬上就到了,你出來,出來啊!”

白鹿嘶吼,羽帝一聽當即火冒三丈,今時他起身揮袖,陽炎上揚,水牢外火靈壁愈盛,直逼得平遠將軍等又退去數步之遠,而此際不待牢外再有反應,丹鳳一時轉身面對於我,他張口欲言又止,卻苦笑道,“龍衍,孤王。。。,你可是又要責怪我魯莽?”

唉。。。

他再魯莽,也俱是因我而起,今時再如何,我又怎會責怪於他?

片刻不見我答話,羽帝近前又欲詢問,而我擡首不覺微彎眉角,只淡淡笑道,“百鳴兄,不必自責,我明白,我都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白鹿,一切都在不言中。。。(YY鹿,你好囧= =)

陛下和小鳥在水牢內再相逢,好,小鳥都知道,陛下都明白,好讀書閣,你們到底明白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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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都知道:他知道的是陛下落難,必定遭受了很多痛苦磨難,小鳥知道這些事情陛下不想再提,於是他說,不想提就別提了,我都知道。。。

陛下都明白:陛下明白的是,小鳥爲了救自己,纔會衝動,爲了救自己不惜身陷險境,雖然現在大家都很慘淡,小鳥必定會自責或者說他會怨恨自己的魯莽,但是陛下了解小鳥的一片心啊,所以陛下說,不必自責,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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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患難與共,不過,小鳥想着是與愛人患難與共,但是陛下呢,陛下並非不知曉小鳥的心思,但是隻怕是。。。,陛下更願意與兄弟患難與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