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行進了六天了,這六天裡,悠悠提不起一點性至幹別的事。卻還得裝着跟沒事人一樣,傻吃傻樂,卻只有自己知道,有什麼變了,一旦生根發芽就再經不起刺激了。
“悠悠。”看着又發呆的她,小薄勍也不好過。雖說悠悠還是跟他笑,跟他說話,卻是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會逗他玩了。看着她現在這個樣子,他會難過,但他卻不知要怎麼做才能讓她變回來。
“表哥,你叫我嗎?”悠悠強笑道。
“沒事了。”小薄勍掀起車窗簾,衝外面喊道,“爹,爹,我要騎馬。”
看着他被薄莊主抱上馬背,悠悠明顯鬆口氣,沒有人在的感覺真好,她可以放肆的想想未來。想想在這樣的環境裡她的人生會是怎樣的。
小薄勍最後看了一眼落下的窗簾,低聲說道,“爹,你帶我騎馬轉一圈吧!”
“好,那我們父子倆就去轉一圈,那邊有個林子,爹帶你去打獵,賽馬,明兒清早一準兒能趕上他們。先去跟你娘說一聲,嗯?”
“你們爺倆兒,又要去哪培養感情啊?”聽到外面談話聲,薄唐氏掀起車窗簾,問道。
“我們倆的秘密,是不?小薄勍?”薄莊主調笑道。
聽這一家三口的談話聲裡暖暖的都是幸福,悠悠也不得不羨慕起姨母來。有一個聽話的孩子,溫柔寵愛她的老公,似乎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吧。 www¤ⓣⓣⓚⓐⓝ¤C〇
“去。”
“孃親,悠悠一個人在車裡,你讓梅蘭去陪她吧。”自己都去玩了,就不用時刻記掛她吧。
“接她來我們車上吧。”梅唐氏也露出頭說道。
待走到林子腹處,薄莊主停下馬,抱下小薄勍,兩父子坐在草地上,“怎麼了,兒子?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
“爹,孃親要是生氣了,你怎麼哄她啊?”小薄勍低着頭,撥弄着地上的狗尾巴草。
“嗯?你惹人家小丫頭生氣了?”
“是啊!她現在都不像以前一樣對我了!”他似是很懊惱的說,狠狠地揪了兩把草。到把薄莊主逗樂了,小薄勍擡眼瞪了他一眼,“爹,你笑什麼?”
“好,爹不笑。爹只是想,我家兒子長大了,有了喜歡的姑娘了。雖說小姑娘才三歲而已。”摸摸兒子的頭,突然就有了我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繼續道,“說說吧,爹爹幫你想辦法。”
“可是悠悠說不能往外講!”小薄勍擡頭認真地看着自己的爹爹,只等着一個保證。
薄莊主是誰,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好了,臭小子,你爹給你保密。”
得到了保證,小薄勍便細細的把聽到的話講與爹爹聽。
聽到這樣的話,薄莊主若有所思,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分析能力,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懂得不透風聲,這是怎樣的心智呀?
“兒子,你的想法沒錯,對於不可知的後果,我們就要把它遏制住。但是,女人有時候…”看着小薄勍洗耳恭聽的認真神態,又道,“婦人之仁,你是知道的。我們的女人有時候太過善良,確實沒有考慮到後果,若我們男人也順着她們來,後悔就來不及了。我們是男人,要爲她們撐起一片天,就讓她們在我們的天下保存一顆赤子之心又有何不可呢?對着她們陽奉陰違,也未嘗不是不可嗎!”在看兒子炯炯有神的雙眼知道他已經想明白,止了話題。
“爹爹我明白了。我們回去吧,我要去和悠悠說,我幫她救屏姨娘。”
薄莊主啞然失笑道,“就這麼急着想要表現自己?”
小傢伙不好意思的搔搔笑腦袋,靦腆地笑笑。
“兒子,做大事要沉得住氣啊。若你現在去跟她講,她定知道你把這事告訴了我,惱你是一定的,又會讓她覺得自己的秘密被發現,感到難堪,這事就更不好辦了。你不若當做沒發生,這纔是一個孩子該有的表現啊,忘性大嗎。她不會怪你的,這事也不是你能解決的。再聰明她也還是個孩子,時日久了,也就不記得了。”
“可是……”小薄勍猶豫不決。
“放心吧,你平時多纏着她,不理你你也不要罷休,就沒事了,再不然裝無辜。”
從平陽城到京城,一羣人走走停停,也是到了冬至這一天才到了京城。悠悠到要懷疑了,爲毛馬車行進的速度都跟步行一般啊?從九月走到現在的十一月,將近兩個月啊!
坐車真是一種煎熬,別看上面軟墊,軟臥什麼都不少,速度又慢,可還是晃盪的厲害,天氣又越來越冷。她都不得不慶幸自己沒有暈眩症了,否則,還不吐個天翻地覆?
“悠悠。”看着有靠過來要抱自己的小屁孩,悠悠一拳把他打開。也不知怎麼回事,這一路上小屁孩纏她纏得緊,到了無時不跟無事不跟的地步,連睡覺都要跟她擠一張牀。她向大人求助吧,這小屁孩立馬露出要哭的表情,大人們心生不忍呢,都勸她不要鬧。這是爲毛啊,她也是個孩子啊,而且才三歲啊!爲毛就不怕她也哭鬧?
悠悠晃晃捏緊的拳頭,咬牙切齒道,“看見了沒有,要是再敢動不動就抱我,就用這砂鍋大的拳頭扁你。”
小薄勍立馬低下興致勃勃的臉,偷偷又換上一臉的無奈無辜,一副欲語還休的小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悠悠真是受不了了,“爲毛表哥你變成這樣啊?”
小薄勍立馬整整神色,嚴肅的說道,“悠悠不喜歡我這樣嗎?”
弄得悠悠一愣一愣的,下意思的點點頭。
小薄勍接着道,“其實我也裝得挺累的。”看着悠悠便若有所思地笑起來。
悠悠只感覺腦袋一下爆了起來,翁的一聲,線斷了。一下撲到小薄勍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小身子還在他身上亂扭打。
“敖……”小薄勍一聲狼嚎,就想把她推開,又怕力道太大,碰到傷到她,只能盡力想把她從自己身上擰下來。
“來,讓我看看我的小外甥們在哪?”
兩人聽到一渾厚男音,均驚的扭頭看。卻是兩人打鬧間,馬車停在了嘉靖候府門口。早就得到信的大舅舅帶着一羣下人等在門口接這一行人,這嘉靖候爺本想抱下兩小的,卻一掀簾子看到大的被小的壓在身下,小的還咬着大的耳朵,那耳朵都咬出血來了,兩人還扭打在一起。
“我的祖宗啊,這是怎的了?”候爺立馬上前要分開他們。
悠悠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天啊,她都對他做了什麼啊?悠悠趕緊鬆開口,衝動是魔鬼啊!
候爺先把低着頭反思的悠悠抱下地,又緊接着抱捂着耳朵的小薄勍。候爺身旁隨從見這情形,早快跑進府中拿了藥膏。候爺從隨從手裡拿過藥膏,就要幫小薄勍塗抹。小薄勍看了眼還在內疚的小人兒,笑着說,“悠悠,我沒事的。再說也是我不對啊,你不用難過。”
另外一羣孩子爹孃,聽到這邊動靜,停止了敘舊,趕緊衝過來。
“勍兒,你這是……”梅唐氏看見他耳朵上流着血的傷口,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悠悠,你,你怎麼能……真是冤孽呀!”梅唐氏痛心疾首地說道。
“好了姐,你都別怪悠悠了,你看孩子嚇得。”薄唐氏聽了這話,趕緊上來拉着姐姐。看了眼低着頭的小丫頭,衣服也是歪歪扭扭的,頭上的小雙鬏也散了下來,包着的小鈴鐺也只剩下一隻,不比小薄勍好到哪裡去。走過去,幫她重新整整衣服,又捏了兩個雙鬏,從自己頭上去下個翠玉簪子別上了。“我們悠悠也不是故意要咬哥哥的,是不是啊悠悠?”
悠悠聽到這給自己下臺階的話,幹要開口“嗯……”。還沒說第二個字,那邊正擦藥的小薄勍趕緊接話,“姨母,悠悠不是故意的,都是我惹悠悠生氣的。”
聽到這話,梅唐氏看着梅老爺抿嘴一笑,走來牽起悠悠,把她的小手放到小薄勍手裡,玩笑道:“現在就這麼護着我們家悠悠,我們也不稀罕她了,正天的給我們惹事,你現在就帶走吧,給你做個童養媳。”
“真的。”一聽這話,高興的小薄勍差點跳起來,又不得不捂着耳朵齜牙咧嘴。逗得旁人均是樂不可支。
麼,雖然做錯了,可也不至於讓她去做童養媳呀,悠悠驚恐萬分的擡頭看孃親,誰知被瞪了一眼,大有秋後算賬的架勢,再不敢言語。
“傻小子,你姨母給你說玩笑呢。你當他們真的忍心把他們寶貝女兒當童養媳嫁出去呀?還不先謝謝給你上藥的舅父。”說着,還示好的看了眼嘉靖候,卻得到一聲冷哼。薄莊主也頗爲無奈的摸摸鼻子。
薄唐氏還雪上加霜道,“把人家最愛的妹妹搶跑,該!”哼了一聲,追上前面的哥哥,挽着他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的進門去。一羣人也只好跟了上去。
小薄勍心想,幸虧他不是爹爹,要不然準得難受死了,可憐的看了一眼自家爹爹,拉上悠悠,細細跟她說着話,現在就要跟未來老婆建立好關係啊,免得將來被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