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淡的語氣,比起批評,更讓許藝感覺到難看。怨恨從心底瀰漫,自從秦深深走了後,翟輝面對自己就變成這幅不冷不淡的模樣,就好像是對待一個客人一樣,沒有半點以前的親切。
暗恨的咬住紅脣,柔嫩的脣瓣瞬間出先了兩排牙印,甚至那姣好的面容都有些猙獰,但,下一秒,許藝卻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我知道了,這樣的問題,我保證不會在出現第二次。“
“你明白就好,回去工作吧。”翟輝淡淡的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他又叫住許藝:“公司的前臺打電話過來,說下面有個老人找你,你下去看看吧。”
老人?找她?
許藝疑惑的皺起漂亮的眉頭,在看到翟輝冷淡的眉眼時,迅速露出一個笑容:“行,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看看。”
看看是誰過來找她。
許藝一走,田芳瞬間鬆了口氣,她笑着對還在一旁站着的翟輝道:“頭,剛纔謝謝你了。”
她不傻,許藝一走,罷工的大腦重新回到以前的靈活,田芳立刻就反應過來,翟輝剛纔輕拿輕放的處罰是爲了幫助她。這樣一想明白後,田芳心裡的一丟丟怨氣,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知道自己在她的手下討生活,還這樣作死,下次注意點,我不可能每一次都正好撞到。”翟輝神色淡淡的說道,口吻中多了一抹無奈。
他現在都有種是不是自己有點太寵她了,竟然讓這個小丫頭的膽子越來越肥了,現在竟然敢當衆和許藝叫板,就不知道吃虧的會是她嗎!
“我忍不住嗎,狗仗人勢的傢伙。要是深深還在的話,哪裡輪到她在這裡耀武揚威。”田芳不以爲意的抱怨道,卻沒看到男人瞬間冷下去的臉。
“深深這傢伙,也真是不夠意思,我到現在都沒有她的聯繫消息,哎,據說咱們公司那個小太子,是深深的孩子,這事是真的嗎!”田芳抱怨着,話題就不知不解中歪樓,臉上也充斥着八卦色彩。
“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上班期間,還這樣八卦。”翟輝順手用桌子上的文件敲了敲田芳的頭,眼神卻格外的複雜。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那只是一個假消息,是一個謠傳。
翟輝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回了辦公室,他是部長,在和光達遊戲合作期間,他身上的擔子更重。
翟輝一走,田芳身旁的同事湊過去,眼神曖昧,語氣促狹的問道:“芳芳,你說頭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這麼照顧你,哎,我給你說,到時候當上了大嫂,可一定要多照顧一下我們。”
想到翟輝這段時間的照顧,田芳羞紅了臉蛋,嘴上卻罵道:“你們一個兩個都要死了是不是,胡說什麼呀,我和頭,也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我告訴你們吶,不許胡說,不許傳謠言。”
不然,她以後還怎樣清清白白的面對頭,真是一羣壞死了的傢伙。
“行行行,我們不說了,繼續上班了,上班了。”周遭的人討了個沒趣,也不在打趣,再次全心全意的投入自己的工作中,瞬間,整個空間都格外的安靜。
同事們安靜下來了,但是,田芳的心,卻靜不下來了,甚至是撲通撲通的亂跳,她把玩着髮梢,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着。
頭,這樣照顧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同大家所說的那樣,對自己有了好感,想要追求自己。不然,公司裡的女孩多了去了,爲什麼他對自己這樣特殊,一定是這樣的。
真是有點害羞。田芳臉紅的像蘋果一樣,眼神卻控制不住的往把關的緊緊的辦公室門瞅去,好像通過這種方式,她就可以看到裡面的人,看到裡面人的心思。
許藝在下樓的時候,就在一路調整自己的情緒,因此,到了公司前臺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得體的笑容。
“是誰找我!”敲了敲前臺上的桌子,許藝不悅的問道,聲音帶着一股刻意的高高在上。
“是那位在長椅上坐着的老人。”縱使在心裡把許藝罵了無數遍,前臺小姐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一點瑕疵的完美笑容。
但是,許藝一走,前臺小姐臉上完美的笑容就瞬間龜裂了,她不滿的撇撇嘴,有些鄙夷的說道:“這幅模樣給誰看呀!她是什麼貨色,咱們公司裡面誰不清楚,竟然還有臉給咱們甩臉子。”
“行了,你也別生氣了,不管她怎樣,現在在公司裡面,她是比咱們大,想要換掉咱們這樣的小蝦米,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以後呀,還是別說這樣的話了,太危險了。”另一位同伴好心的勸說道。
勾心鬥角,不緊緊存在於古代的皇宮中,而存在於各個行業中,尤其是在大型公司中,更是鬥爭的厲害,像是一場不見血的硝煙戰爭。
順着前臺小姐指的地方,許藝邁着貓步,姿態優雅的一步步走去,然而,她所有對優雅在看清楚長椅上坐着的人是誰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來幹什麼。”她態度惡劣的質問道,眼神中的怨恨幾乎濃郁的可以幻化成刀。
她做夢都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會在公司裡面見到這個人,她血脈上的父親,實際上的陌生人。
許藝眼中的怨恨,深深的刺激到了唐爸爸,他有些狼狽站起來,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去打量着這個不被他承認的女兒,聲音帶着一股懦弱:“爸,不,我就是想要過來看看你。”
在許藝這麼多年的生命中,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這個爸爸,他實在是沒臉看着許藝說出來。
許藝眉心皺成一團,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已經有些不少好事者在像這個方向看過來,想到她在公司裡的名聲,許藝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
“你先出去,去旁邊的咖啡店等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唐爸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一點,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是他太疏忽大意了,就這樣直接的過來,恐怕會給這孩子造成不少的麻煩事吧,他真是糊塗了。
見他走遠後,許藝整理了一下衣衫,像是一個態度高傲的女王一樣,居高臨下的注視了一圈人後,重新上樓回去,準備請假。
無論那個男人是爲什麼過來找她,她都要會一會他,想知道這個人想幹什麼!
咖啡廳內,唐爸爸神色不安的把玩着咖啡杯,半個小時過去了,說是要過來找自己的許藝,依舊沒有過來,會不會是她臨時反悔了,不想見自己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唐爸爸就像是吃了一大把黃連一樣,從嘴巴一路苦到心裡去。
“不想見我,就沒必要過來,擺着這樣一張苦瓜臉出來,看着真令人噁心。”突然,唐爸爸的周遭,傳來一陣夾雜着恨意的嘲諷。
許藝厭惡的看了一眼唐爸爸,在他的對面之前拉開椅子坐下,她的態度很敷衍,甚至連身上的包包都沒有摘下,她說完這句話後,就自顧自的叫服務員給她端來了一杯藍山咖啡。
咖啡送上來後,她攪拌着咖啡,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麼多年,您都不出現一下,現在過來,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唐爸爸覺得許藝在說受寵若驚四個字的時候,格外的用力。
他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手指用力的攥着白瓷杯,他很緊張,對於這個從未打過交道的閨女,他既愧疚,又厭惡。
她媽媽的設計,讓他的家庭幾乎要崩潰,但,她確是無辜的,不應該被他們大人之間的怨恨給牽扯進來的,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對天怡下手啊,那是她的親生姐姐吶!
想到這些,唐爸爸的眉眼染上了深刻的痛,他上輩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孽,所以,這輩子纔會這樣倒黴,這樣煎熬的活着。
“你是啞巴了不成,找我過來,就是爲了沉默。”許藝左等右等不見這個男人說話,頓時不耐煩了,語氣也是格外的衝。
見狀,唐爸爸苦笑了一聲,無比緩慢的說道:“你和天怡,雖然是姐妹,但是,真的是一點都不像,她喜歡喝奶茶,你喜歡和咖啡。”
許藝厭惡的皺了皺眉,誰要和那個蠢貨像,不像,纔是最正常,最好的。不過,好端端的,這個老頭,怎麼會提起唐天怡,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像是沒有看出來許藝的不喜,唐爸爸繼續道:“但是,我一直認爲,你們兩個縱使是在性子,外貌不像,但是,心裡還是有點彼此,有點顧忌的,許藝,她,是你親姐姐,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對她下手,你知不知道,她差一點就沒命了!”
唐爸爸愧疚這個女兒,可,同樣痛恨她如此冷血。
“那還真是可惜呢!”許藝沒什麼感情的說道,鮮豔的紅脣微微掀起,露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她說呢,好端端的,這個老頭子怎麼會過來找自己,合着是因爲他那個寶貝閨女!
“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嗎!”許藝的冷漠,讓唐爸爸在憤怒的同時,還格外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