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妍愣愣的看着汪昕萍,母親說的話讓她腦子裡陡然一空,只剩下了那句“你要和祁淮這樣一輩子過下去嗎”。
她下意識的躲閃開了汪昕萍的眼睛,空蕩蕩的腦子裡遠遠的飄來了祁淮的臉,陰冷的、高傲的、不屑一顧的,以及佈滿了滿滿擔心的,原來那張臉在自己的心裡已經存在了這麼多面,她原本以爲,這個男人只有一張臉一副表情的。
“少妍,你真的想好了嗎?”汪昕萍握緊了傅少妍的小手,她的手霎時變得冰冷,嚇得汪昕萍以爲她身體又不好了。
“少妍,怎麼樣,覺得冷嗎,媽媽讓張嫂鬆懈熱水上來,你等着。”汪昕萍焦急的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剛想要撥通張嫂的電話就見傅少妍將小手覆了上來,隨後搖了搖頭。
“媽媽,我沒事。”傅少妍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現在的臉色比生病的時候更加的難看,剛剛泛起來的紅暈也在以很快的速度消散,彷彿是被抽走了一樣。
傅少妍遲疑了一會兒,擡起頭看着汪昕萍擔心的臉,開口說道:“媽媽,你是不是還對祁淮心懷芥蒂,覺得他······是有目的的?”
汪昕萍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傅少妍的小手,苦笑了一聲說道:“少妍,媽媽在社會這個大圈子生活了那麼久,與不少人打過交道,最擅長的就是識人與辨人,可哪怕是再深的閱歷都沒有辦法將所有人都看透,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他們的心思明明很單純,可卻始終讓人以複雜的眼光去看待他們。”
“以前,我不認同祁淮這個人,不光是因爲他那讓人難以摸透的心思,還有祁家令人震驚的財力和勢力。”汪昕萍回想起那日祁淮如狼似豹的眼神,使他擁有那種眼神的根源是傅少妍,祁淮與傅少妍從小認識,因爲傅家的原因,祁淮失去了傅少妍,這件事情令他的性格發生了太大的變化,這一點,傅家就要承受絕大部分的責任,汪昕萍無法否認,她也不會去否認,因爲這次真的是傅家做錯了。
“祁淮以及他身後都太多的
強大,他強大到可以只一個伸手就能毀掉所有阻礙他的東西,少妍,媽媽太過的害怕祁淮有一天會因爲傅家而傷害你,這種害怕讓媽媽以爲,擋在你面前的那個男人是豺狼是虎豹,可是這麼久以來,事實證明,媽媽的想法是錯誤的。”汪昕萍舒了舒緊皺的眉頭,她原本的擔心過了這麼久都不曾發生過,她以爲是時機未到,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她杞人憂天了。
祁淮曾經威脅過傅斯年要毀了傅家,她曾一度以爲這是傅家的災難,她甚至想過要勸傅斯年以極端的方式來將這個即將發生的災難避免,可是在傅家出事後,祁淮一直在背後默默的綁着傅家,這令傅斯年和她都很是詫異,總是覺得他有什麼陰謀,原來,他的“陰謀”一直都只是傅少妍而已。
“傅家被江家的人害得破落,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打擊,可在傅家最艱難的時候,祁淮很是巧合的出現了,這樣的巧合曾讓我和你爸爸都以爲,這一切都是祁淮他做的,直到江家所做的一切被祁淮捅了出來,我們才消除了對祁淮的懷疑。”
汪昕萍說起這一段過往時,不由得心生後悔,人都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並將這錯誤延伸下去使其成爲事實,汪昕萍錯過一次,她不想再因爲自己的錯誤判斷讓傅少妍和祁淮兩人都痛苦了。
汪昕萍摸着傅少妍的臉,女兒的臉是那樣的柔滑,儘管是一臉的病態,可這張臉依舊是那般的美麗,就和當年找到她一樣,令汪昕萍心中止不住的激動。
“孩子,祁淮這個人,他身爲祁家的繼承人並不是一個能夠陪伴你終生的人,可是拋卻他的身份,他卻是最值得你信任並託付終生的人。”汪昕萍微笑着看着傅少妍,她的女兒的確是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賴的人,這是她在遭遇了這麼多壞事以來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在傅家最危險的時候,祁淮他出現了,他幫傅家找到了在背後搗鬼的那個人,但是媽媽知道,他不爲其他的,他只是爲了你。傅氏集團被江家的人吞了進去,祁淮他又出現了,他把傅氏
集團從江元校的手裡拿了回來送到了你的手上,少妍,他這麼做還是爲了你。”汪昕萍擡頭看向牆角的攝像頭,冰冷了許久的臉終於放鬆了下來。
“媽媽作爲一個女人,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和你爸爸從開始走到最後,可是這個願望是再也不能實現了,但是少妍,媽媽覺得,只要你能找到一個眼裡心裡只有你,爲了你願意去做一切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人,哪怕他不能從你人生的開始陪伴到你人生的結束,都已經足夠了。”
傅少妍吃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母親什麼時候如此的健談了,而且每一句話說的都是祁淮。母親曾經是那樣的介意着祁淮,每每看到祁淮都是一副恐怕他要吃了自己的模樣,爲什麼今天,母親談着他卻是一臉的微笑,並一直說着一些向着他的話,難道母親真的對祁淮改觀了嗎?
“媽媽,你真的認爲,祁淮是我應該相信託付一生的人嗎?”儘管汪昕萍說了那麼多,可是對於傅少妍來說,不管母親說些什麼,她嫁給祁淮是已經註定了的事情,只是現在和那時不一樣了,當初答應嫁給祁淮是因爲他能幫助自己,可現在,她的心裡多了一分的悸動,她很想知道,這份莫名而來的悸動究竟是應該還是不應該,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這個問題其實應該問你自己,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告訴你一個準確的答案。你問問你自己的心,祁淮對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做的那些事情是因爲他覺得自己過得太無聊,還是爲了其他的原因。”
傅少妍怔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搬進祁淮別墅裡的那一刻,她似乎是把祁淮對自己做的一切都當做了理所應該,可是這種理所應當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他可以不用去做那麼多的事情,對付江家,拿回傅氏集團,幫她買回股份,這一切,他大可不必要去做,但是爲什麼,爲什麼從一開始他就自然而然的去做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她去求他,他便真的去做了。
“祁淮,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