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阮雲還都還想到,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爲給自己所帶來的影響,同時也是給阮家其他衆人敲響的警鐘。
當她回過神兒來,還玩着幾十年如一日不變的老套手段時,卻已經無人肯欣賞。
有時候老套用來並不算是貶義詞,只是恰當的偶爾使用,正因爲大部分人都會相信這一套,所以才稱之爲老套。
但是當你在不恰當的時候,太過頻繁的使用時,只會讓人有狼終於來了的疲乏感。所以多次之後,就算你演技再好,大家也已經沒有當時全心全意相信的感受。
不過阮雲也確實是阮雲,不虧是當年能哄的老太太比起親女兒阮情更親近和相信她的人。
知道與其糾纏不放,最後被驅趕,不如主動的後退。阮雲撐着柔弱的身體,欲哭不哭,強作堅強的簡單收拾東西,回了陳家。
倒還讓一生好強的阮老太太不捨的爲她掉了幾滴眼淚,就差開口留住她了。還好最後關卡,是白雪莉拉着兒子去安慰老太太,又耍寶將她逗笑,才最終讓阮雲是乾乾脆脆的走了。
以至於出門的時候,還在等待有人喊住自己的阮雲看到的就是阮家人其樂洋洋,然後轉身在身後阮家人看不到的地方,神色要多怨毒有多怨毒。
這些年是她一直無怨無悔的陪着老太太,以前這些所謂的兒女都在哪,現在憑什麼說要回來住就回來住,還說什麼不好耽誤她的時間,還不就是爲了趕她走,說的好聽而已。
還有她這個所謂的姑母也是,說好聽的時候,是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疼。那她說想要參加大嫂辦的星雲慈善晚宴的時候,她就開始顧左右而言其它,根本就不願意自己去參加。
現在親兒子和媳婦,孫子回來了,她就開始沒用處了。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想把她扔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當她阮雲這麼多年,白待的嗎?
其實星雲慈善晚宴這件事,還真的就是阮雲冤枉了阮老太太,她就一個多年在家相夫教子的老太太,即使這個星雲慈善晚宴是她親兒媳主辦,那也是沒有資格收到邀請的。
除了身份地位,星雲慈善晚宴的加入,前提是必須是每年救助人數不少於百人或每年用於各種救助的資金不少於一千萬。
凡事到達了這個級別的人,不用申請入會,自然會收到邀請。
而阮老太太並沒有這個入會資格,更別說一向不是靠着阮家,就是靠着陳家的阮雲了。
雖然經過多年鑽營,也算是在上流圈子有了姓名,但是她自己手裡沒有實權,背後也沒有強有力的支撐,所有拿到手的錢和物還要應對她大手大腳的消費,還哪裡有那麼多去做慈善給別人。
就是去那種小慈善晚會,捐個十萬八萬的,她都得回家肉疼好幾天,這點錢好歹也夠她買個包了,給了這羣人,纔算是肉包子打狗,連個響都沒有。
別以爲她不知道,多少人打着作慈善的幌子,其實斂來的錢誰知道有幾分真的進到了需要的人手裡。
只是這些,又關她什麼事呢?她也不過是人云亦云兒子罷了。
而這邊,有了兒子、兒媳、孫子陪伴的阮老太太和阮老爺子,肉眼可見的心情不錯。
總之,阮宜春和阮乘勝對於現在的情況還覺得挺滿意的,也許他們終於有些學會理解母親想要什麼。
如果說以前母親對於他們的愛,更多的是想要控制他們,那對於現在的母親而言,明顯又要簡單很多,不過就是多一些陪伴罷了。
只可惜,母親老了,他們也都步入中年了,才終於能這樣雙方各退一步,找到和諧的相處方式。
而許家,許多多算是整整的陪着父母還有爺爺奶奶待了一個下午,一會兒被奶奶叫去練字,一會兒又被爺爺叫去練功比劃。
練着練着,被喊來喊去的許多多還沒說什麼,兩位老人家先互相掐起來了。
許奶奶,“明明這次是我先叫多多的,多多應該跟我先去書房練字”。
許爺爺,“什麼叫你先,我早就很多多說好了的,剛剛就是你一直拉着她不放”。
許奶奶,“總之,你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要想比劃,去外面找別人或者讓許嘉跟你比劃。我們多多要先練字”。
一旁躺槍的許嘉,哭唧唧,他也好想要和女兒好好相處一會會兒呢?
搶不過爸媽就算了,還要被當槍使,這個兒子就是個工具人實錘了。
許爺爺,“許嘉,不要不要,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就能打兩個弱不禁風的小混混了……”,話中嫌棄的意味也是十足了。
其實關於許嘉打小混混這事兒也是有典故的,想當年,還是許市長的許嘉同志和嬌妻阮情在外面逛街,意外碰到當街搶劫。
作爲人民的公僕,許嘉二話不說扔下嬌妻就衝了上去,好容易將兩個聯手的機車搶劫犯給拿下,轉身之際誰成想竟然有一個是裝暈,手裡拿着把刀就差點捅上許嘉要害,還是後面被警察帶過來的阮情及時發現搶過了刀子,卻不慎被刀子劃破了手。
這件事當天還上了C市本地的新聞,當時作爲在C市的一把手,許嘉還一度被稱爲“C市最帥市長”。而且C市還被稱爲最讓人有安全感的城市,畢竟連市長都敢當街抓搶劫犯了。
只是回到家,許老爺子卻是對這個兒子百般嫌棄,認爲兒子面對兩個搶劫犯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好,反而還讓老婆保護他,太過沒用。
簡直有惰他老子許建坤和他女兒許多多的威名,畢竟當時的許多多已經獲得了全國武術錦標賽冠軍,而作爲父親,居然打不過兩個混混,這說出去像話嗎?
自此,這位因爲親自下場救援被搶劫民衆而成爲聲名遠播的市長事件,就一度成爲許爺爺用來嘲笑兒子的把柄,有事沒事,就拿出來說說嘲諷兒子。
就這樣,兩個老人爭奪孫女的戰爭,持續了整整幾個小時,中途許多多還被王嬸叫去又吃了幾份甜點和容易克化的小食。
阮情也見縫插針的配合楊雲,兩個人一起給許多多開始了換裝遊戲。奈何許多多過去一年多大部分都是在外執行任務,又曬黑了很多,所以粉粉嫩嫩的小裙子是不指望了。
好在之前也不算白,所以這次楊雲準備給多多的都是她親自設計的一些非常中性化的帥氣風。
許多多穿着滿意,兩位媽媽也看着滿意,瞬間楊雲還利用她經常看人做造型的巧手,幫忙給許多多修剪了她的頭髮,齊肩的的短髮鋪在肩上,中和了許多多變得冷硬的氣質,整體看起來又和諧不少。
許奶奶最後也不想着讓孫女練字了,於是三個女人一臺戲,就開始就着多多開始折騰。
最終出來的成果,自然是非常不錯,就連許爺爺和許嘉都開始做起了觀衆,甚而時不時還點評一句,“這個好看這個好看”。
“之前那身也不錯”。
“我女兒穿什麼都好看”。
“我孫女穿身份都好看”。
……
兩父子時不時還在等待的空隙交流,“之前那個阮雲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敢說我們多多長得不好”。
“那必須是,那女人一直就有點不正常,走起路來還歪歪扭扭的,一副時刻要倒的樣子,看着就身體不好的樣子”。
……
傍晚的時候,專門負責許老爺子的醫生和那位今天請假的營養師一起過來了,“多多,過來過來,讓醫生也給你檢查看看”,其實這是許老爺子特意早上就叮囑兩個人的,畢竟孫女在外面一年多,經常執行各種任務,檢查一下身體補補身體還是很有必要的。
“爺爺,我就不用了吧!白醫生人家是負責你的醫生,又不是給我看病的”,再說她自己身體也沒有多大事,之前受的傷也已經治療了,只需要每天換一下藥就行,這個她自己就能做。
只是許老爺子卻非常強硬,“醫生哪有分給誰的,這一份出診金我也已經付過了,你快點過來讓白醫生給看看”,本來白醫生是上面專門派給許老爺子的醫生,但是許老爺子這人性子直,不喜歡麻煩組織,每次他自己有個頭疼腦熱都不喜歡叫白醫生來。
後來還是白醫生定時隔幾天就過來問診,許老爺子覺得白醫生確實醫術、人品不錯,也不再排斥甚而也對其變得越來越信任,家裡人有時候有個什麼病的,也都會叫白醫生,只是堅持要他自己給白醫生支付額外的費用。
所以白醫生現在可以說是許家的半個家庭醫生的存在了,而且是拿兩份工資的,國家給一份兒,許老爺子給一份兒。
最終許多多還是拗不過許老爺子,坐在了白醫生的面前。
白醫生名叫白崇,確實也是醫術高超,不到四十歲已經是C市第一軍醫院的主任醫師,且比起西醫他更專業的還是中醫方面的研究頗深,畢竟許老爺子年紀不小,一般情況下身體也不會支持動手術,還是以中醫調理爲主。
所以這會兒在許多多面前,同樣的白醫生只是溫和的笑着道,“多多小姐,我來幫你把把脈”。
把完右手,又把左手,沉吟半天,白崇纔在許家老老少少的期盼目光中說道,“總體來說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受寒,胃也有些損傷,氣血有些不足……”。
許家人,這還叫沒什麼大問題,我看你說的哪個都是大問題。
隨後白崇又對着稍微鬆了一口氣的許多多道,“多多小姐是不是還有傷在身,我看您右側肩膀上稍微有點不靈活,且筋脈有些阻塞”。
頓時許家所有人都是睜大了眼睛,阮情問女兒,“多多,你肩膀受傷了?”。
還以爲躲過去的許多多,“額!就是一點小傷”,家裡人太愛我了怎麼破。
“一點小傷是什麼傷”
“就是中了一槍,不嚴重,打的時候打偏了”,其實本來是要衝着心臟要害的,只不過她躲開及時,不過有時候生活需要一點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