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執野走過去,他站在牀邊,想關掉牀頭燈,然而,卻又捨不得地凝望着沐一曦。
她側躺着,面朝着他那一邊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他回來的樣子。
背光的光線,讓她垂下的捲翹長睫毛,在眼窩投下淺淺的影子,側影裡,她秀挺的鼻尖,勾勒着柔滑的弧度,小嘴脣水潤潤的,仍然記得親吻時嬌嫩清甜的美好。
她安安靜靜的,安靜成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宇執野渴望着時間慢一些,再慢一些地流淌,至少她此刻,還在他的身邊,他仍然可以這般細細地凝望着她。
仍然記得她三歲的時候,賴在他的牀上,抱着他要他給她講故事,講《小狐狸和種子》故事,她就是那時開始,把他當成故事書裡那隻總是笑眯眯的,開開心心的小狐狸,她叫着他狐狸哥哥,直至今日。
可是那顆可愛的小種子,小狐狸把她種在了泥土裡的那顆小種子,她發了芽,開了花,開成了一朵漂亮嬌美的花兒,小狐狸還是那麼愛她,可花兒的心,是愛着小狐狸的嗎?
宇執野的心,從隱隱地疼痛,變得無可遏制!
宇執野擡起無力的右手,關掉了曦曦這邊的牀頭燈,他繞過牀尾,疲倦萬分地躺到了牀上。
像是本能的反應似的,在宇執野躺下的那一刻,沐一曦似乎感覺到他的狐狸哥哥的靠近,她的右手,摸索着,攬在了宇執野的胸口上,眼睛依然閉着,卻往宇執野的身邊靠了靠。
她睡得並不踏實的樣子,宇執野心疼,還是伸開了他的臂彎,把她攬在懷裡。
“狐狸哥哥……”她像說着夢囈一般,喃喃着。
宇執野低語道:“曦曦還沒睡嗎?”
“我習慣和狐狸哥哥一起睡……”
小女孩找到了她舒適的懷抱,嗅着令她安心的氣息,終於睡熟了。
然而在黑暗裡,宇執野依然心緒凌亂,曦曦,會不會有一天,你習慣的是另一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宇執野似乎更忙碌了,幾乎每天晚上都很晚纔回來。
沐一曦也在爲第一場晉級賽而緊鑼密鼓地排練和準備。
雖然住在一個屋檐下,然而兩個人醒着見面的時間並不多,沐一曦只是問過宇執野是不是工作很忙,宇執野“嗯”一聲,並不再多說。
而宇執野沒有再主動問過沐一曦關於樂隊的情況。
沐一曦出於對宇執野的信任,以及自己也很忙碌,並沒有注意到宇執野的異樣。
直到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因爲第二天要錄製晉級賽的節目,薄荷糖樂隊在華雅中學體藝樓的活動室裡加班加點地加強排練,沐一曦回到職工樓東區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
遠遠地注意到九棟的樓下停着宇執野的車子,因爲車子剛熄火,所以車子裡是亮着的。
馬上,宇執野從駕駛座裡出來了,他關上車門。
看到那個熟悉的俊挺身影,沐一曦迅即流露出了笑容,似乎白天在電視臺走位排練,晚上還要加強排練所帶來的疲憊,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沐一曦正要跑過去,然而這時,卻有一個等待在樓梯口的女孩子快步地迎了上去,站到了宇執野的面前。